第345章 把你拖向地獄

  言卿總覺得眼前這個溫醫生的累，意有所指。就好像…她和顧慎之做的那檔子事，都被麵前的男人給知道了。


  可…這怎麽可能…


  正當言卿想要說些什麽的時候，門被咣當一聲推開。


  還伴隨著管家的驚呼聲：“少爺，少爺！”


  顧慎之在門口停住了步子，他的發絲，有些許淩亂。一看就知道，是匆忙趕過來的。


  瞥到了房間裏頭的兩個人，他的瞳孔一縮，暇眥欲裂。二話不說，就捏緊了拳頭，朝著溫和打了過去。


  顧慎之出手，又快又狠，就像是要把麵前的男人，給置之死地。


  這種不要命的打法，根本就不是溫和這樣一個文弱的人，可以應付的。


  這一幕，發生的實在是太突然了，誰都沒有想到。


  等到言卿反應過來，去阻止的時候。溫和白淨的臉上，已經多了幾道青紫的淤痕。有血，順著溫和的下巴往下流。


  “阿慎。”言卿衝了過去，拉住了還想動手的顧慎之。


  顧慎之的眼神狠戾，旁人根本就不敢與之對視。


  “阿慎，你別這樣。”


  言卿攥住了顧慎之的手，手指碰了碰男人的手背。學著顧慎之過去那樣，手指攥住了顧慎之的手指，十指相扣。


  女人的體溫，就從兩人相觸的掌心傳遞過來。


  顧慎之垂下眼，看著兩人緊緊攥在一起的手。臉上的狠戾，褪去了些許。


  見顧慎之恢複了正常，言卿趕緊把顧慎之拉到了門外，生怕他又像剛才那樣。


  顧慎之沒有拒絕，跟著言卿往外頭。連眼神，都沒有給溫和。


  “溫醫生，不好意思。”管家恭敬地低下頭道歉，連他都不知道。為什麽少爺在聽到溫醫生和言小姐在那個房間裏頭，就變成了這樣。


  眼前的這個溫醫生，可不是簡簡單單的一個醫生。


  溫和好脾氣地笑笑：“顧少爺可能是怕我搶走了卿卿吧。”


  卿卿…


  管家一怔，有些意外地看著麵前的男人。


  溫和不動聲色地對他笑了笑：“李管家，怎麽這麽看我，是我臉上有什麽東西嗎？”


  管家說：“沒有。”


  溫和隻是笑笑，也不知道是信了，還是沒信。他指了指自己下巴上的傷口，說道：“李管家，應該不介意我用一下廁所吧。”


  “您請，您請。”管家的態度，可是說是非常畢恭畢敬了。


  溫和轉身去了廁所。


  盥洗台的鏡麵上。


  照出了一個男人的模樣。


  他的臉上，青一塊，紫一塊的，有些狼狽。可他的神情，卻依舊是平日裏頭，雲淡風輕的樣子。


  溫和伸出手，指腹撫幹下巴上的血。


  把白皙的指腹放到自己的眼前，伸出舌頭，輕輕舔去上麵的血漬。


  他的眼眸，享受地半眯起來。


  像是嚐到了什麽絕佳的美味。


  他定定地看了眼鏡子裏頭的男人，過了會兒，摘下那副金絲眼鏡。


  隻是摘下了一副眼鏡，他身上的氣質，就變得和平日裏頭相去甚遠。那種讓人如沐春風的氣質褪去，反倒變成了一種媚。


  這種由內而外生出來的媚，會讓人下意識地忽略掉他的麵部輪廓。素來平平無奇的五官，在這一刻，也變得生動起來。


  男人的眼睛，是狹長的，眼尾微彎。像是深山裏頭，修煉成精的妖。


  如果有任何一個顧家的人在場，就會驚訝地發現。溫和的眼睛，和顧慎之的長得很像，就像是同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溫和的手指，輕輕地撫摸著自己的眼角。唇角動了動，竟是扯出了一抹笑來。


  他臉上的笑容越來越大。


  最後，他定定地看著鏡麵中的男人，不動了。


  伸手，接了一潑冷水。


  潑到了鏡子上。


  鏡麵裏頭的人影，模糊成一片。


  *

  房間裏頭。


  顧慎之把自己的頭，抵住了言卿的肩膀，似乎是累極。


  言卿剛動了動身體，就聽到抱著她的男人說道：“卿卿，讓我抱一會兒，就一會兒。”


  他的聲音裏頭，夾雜著幾絲脆弱。


  這樣的顧慎之，讓言卿根本就沒有辦法拒絕。


  她輕嗯了一聲，伸出手，自然而然地拍了拍顧慎之的肩膀。


  神色有些擔憂：“阿慎，你是怎麽了嗎？”


  他今天實在是太反常了，他臉上帶著深切的不安，就像是即將要失去什麽東西一樣。


  顧慎之抱緊了言卿的腰肢：“卿卿，告訴我，你永遠都不會離開我。”


  他執著地想要得到一個承諾。


  一個言卿永遠都不會離開他的承諾。


  言卿一怔，心裏頭湧現出了又酸又澀的感覺。現在顧慎之這樣的表現，證明他很在意她。


  她伸手，碰了碰顧慎之的頭發。在他的耳側，輕輕地說道：“阿慎，我會陪著你的，我會一直陪著你的。”


  光是這樣的承諾，並不能讓顧慎之完全消除內心深處的不安。


  “別騙我，卿卿。”他說道。


  “阿慎，我怎麽會騙你呢？”言卿笑著說道。


  言卿沒有看到，顧慎之的眼底，是深不見底的黑暗。


  卿卿，卿卿。


  顧慎之在心裏，一遍遍地叫著言卿的名字。


  不要騙我，不要騙我。


  要不然…連我自己都不知道，我到底會做出什麽樣瘋狂的事情。


  我會…把你拖向地獄的啊…


  言卿不知道，此時，她在顧慎之的耳邊，許下永遠都不會離開的承諾。而顧慎之當了真。


  不久後，當言卿想要從顧慎之的身邊離開。那個冷冷清清的男人，卻徹底為了她，變成了一個瘋子。


  愛而成魔。


  當然，這是後話了。


  而此時，她還什麽都不知曉。因為，她連三年前的記憶都沒有。


  她隻是心疼地看著麵前的男人，許下永遠都不會離開的承諾。而代價，就是她的一輩子。


  言卿甚至都不知道，她許下承諾的那個對象，是惡魔。


  不知道過了多久，顧慎之麵上的神色，終於平靜了下來。


  “卿卿，溫和有沒有對你做了什麽？”光是想到了自己方才過來時看到的場景，顧慎之就覺得不安。


  三年前，顧慎之就一直受不了溫和看著言卿的眼神。那是一個男人，看著自己感興趣獵物時候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