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5章 喜歡你啊

  這是吳桐不願意看到的。


  她永遠也不會忘記，三年前，言卿渾身都是血的樣子。吳桐從來都不知道，原來一個人的身體裏頭，會流出這麽多的血來。


  當時，她甚至以為，言卿會死。


  最後，她沒有死，平平安安地度過了三年。這個可能對言卿造成了巨大傷害的男人，又重新回來了…


  想到了言卿脖子上的吻痕。


  吳桐實在沒忍住，問道：“顧總，您對卿卿，到底是怎麽想的？”


  顧慎之淡淡地瞥了她一眼，一字一句地說道：“她是我的。”


  除了這一句，就再也沒有其他的。


  “所以…”顧慎之頓了頓，接著說道：“所有想要慫恿卿卿離開我身邊的人，我都不會放過。”


  他的聲音很低，含著警告的意思。


  吳桐的喉中一噎，莫名了想到了曾經顧慎之對她說過的話。餘光已經瞥到了言卿的身影。


  她歎了口氣，沒再說些什麽。


  哪怕是到了現在，吳桐依舊不知道，顧慎之愛言卿，是她的幸運，還是不幸。


  吳桐沒有多待，她等下要去醫院看她媽媽和宋兆。匆匆告別以後，就走了。


  天色已經暗了下來。


  兩人就沿著那條美食街慢慢地走。


  顧慎之拉著她的手，像是周圍的普通小情侶一樣。


  街道上，熙熙攘攘的人。言卿總覺得，今天較之往常，似乎人更加多。她沒有多想。


  顧慎之牽著她的手指，十指相扣。


  昨夜，下了一場雨。兩人一腳深，一腳淺地往前走。


  路燈昏黃，有穿堂風從角落裏頭吹過去。


  簌簌作響。


  樹上的葉子，被風吹動，發出嘩啦啦的聲響。有些許樹葉，掉落在地麵上。


  他的步子頓了頓，在一個小角落裏頭停了下來。


  言卿一怔，抬眼看他。


  有葉子被風吹過來，掉落到顧慎之的肩膀上。


  他定定地看著她，低低地說道：“這是我找到你的地方。”


  言卿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唇角動了動，一句話都沒有說出來。


  “曾經我以為，這輩子，我再也見不到你了。見到你的瞬間，我甚至以為，那是我做的一個迤邐的夢。等我醒過來了，夢就醒了。”


  顧慎之緩緩靠近了些許。


  就在人來人往的街頭，把頭靠在言卿的肩膀上。


  不知怎的，言卿忽然就不知道該怎麽推開他。或者說，她根本就不想推開他。


  顧慎之已經一把抱住了她，男人的力道很大，像是要把言卿給融入自己的骨血之中。從此，再也不分離。


  “答應我，再也不要離開我。”


  他低低地說道。


  言卿明白，定然是這次發生的事情，又給顧慎之造成了恐慌感。想到這裏，她的手指動了動。


  環住了顧慎之的腰。


  顧慎之沒有安全感，言卿想要給他安全感。


  就在這人潮擁擠，燈火通明的地方。


  她被顧慎之，抱在懷裏。


  男人的懷抱，帶著他身上的氣息。


  清冷又好聞。


  不知不覺，周圍忽然圍攏過來很多人。


  “五。”


  “四。”


  …


  “一。”


  是人們在歡呼倒數的聲音。


  “看！好好看啊！”身旁，是幾人的說笑聲。


  言卿怔愣地抬起眼來，卻看到頭頂上方，有絢爛的煙花。


  “喜歡嗎？”男人在她耳畔低語。


  熱氣就在言卿的耳旁。


  呼吸交錯。


  心裏頭，忽然又一個念頭，悄然浮現。


  言卿怔愣地看著男人的眉眼，唇角動了動：“是你放的煙花。”


  “喜歡嗎？”他彎下腰。


  額頭抵著言卿的額頭。


  帶著微微的涼意。


  他的眼眸深邃，像是要一路看到言卿的心底。


  “喜歡。”


  言卿的唇角張了張，踮起腳尖。在男人的唇角落下一個吻。


  正當她將要離開的時候，卻被男人扣住了腰肢。


  反客為主。


  堵住了她的唇角。


  就在這人潮擁擠的街頭，他們像是普通的情侶一樣，抱在一起擁吻。


  不知道過了多久，言卿的意識開始變得有些昏昏沉沉。她踮起腳尖，雙手環住了男人的頸項，才不至於倒下。


  “我也喜歡。”


  在腦子裏頭一片空白的時候，言卿聽到男人在他的耳邊說道。


  也不知道喜歡的是這煙花，還是懷裏的人。


  *

  “砰砰砰！”


  天空中，是絢爛的煙花。


  街道上，人來人往，歡呼雀躍。很少有人會注意到這一頭，有一個女人，站在那裏。


  定定地望著天空。


  她的眸子一眨不眨的，連身旁有人經過，都沒有察覺到。


  猛得一下，有一個路人經過，碰到了她的肩膀。章夏一時不察，被撞倒在地。


  手心刺痛。


  而更疼的，是下腹的位置。


  明明已經疼到了麻木，可那種痛楚，依舊難以忍受。


  “你！誰讓你不長眼！”那人猛得回過神來，對上了章夏直勾勾看過來的視線，厲聲說道。


  女人的臉色，在燈光下，蒼白如鬼。


  那人嚇了一跳，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罵罵咧咧地說了句。轉身，就慌亂地走了。


  章夏像一條狗一樣，跪趴在地上。她死死地咬著自己的唇角，才控製住自己不叫出聲來。


  她撐著地麵，從地上爬起來。


  由於疼痛，她的臉上，是不正常的蒼白。


  她渾身，開始控製不住地發抖。把自己蜷縮在一起，仰頭，看著天空上方的煙花。


  如今，煙花已經徹底地消失不見了。


  隻剩下一片漆黑的夜空。


  灰蒙蒙的。


  章夏保持著這個動作，一動不動。不知道過了多久，有什麽冰涼的液體，掉落在地麵上。


  耳旁是人們的呼喊聲。


  下雨了。


  下雨了。


  人流散開。


  誰都沒有注意到她，或者說注意到她以後，又散開了。


  章夏唇角垂下，緩慢地從地上爬起來。靜靜地往前走。


  她的眼裏，沒有一絲的光亮，就像是一具行屍走肉。


  呼啦啦。


  是風吹動廣告牌發出的細微聲響。


  走到小巷子的盡頭。


  裏頭的味道並不好聞，充斥著煙味，酒氣，還有別的什麽。


  章夏像是沒有感受到，或者說，她早就習以為常。


  臉上是一成不變的冷淡。


  “jian人！你滾去哪裏了！是不是勾搭哪個男人去了！”


  幾乎是下一秒，門就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