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4章 宋兆的選擇
“你好,請問是哪位?”
男人的聲音悠揚,宛如大提琴拉奏發出的聲響。
哪位…
宋兆已經沒有她的號碼了…
甚至已經不記得她了。
哪怕心裏頭早就已經意識到了這一點,但是遠不如這一切,徹底地暴露在麵前,來得痛苦。
舒月強迫自己勾起唇角,微笑著說道:“你好,我是舒月。”
“請問有事嗎?”
從頭到尾,這個男人,都是得體到了極點。從前,她有多愛他這一點。現在,她就有多恨他這一點。
得體,是因為不在意啊。
胸腔內,一陣尖銳的疼痛。疼得舒月幾乎站立不住,她咬咬牙,把今天發生的所有事情,都告訴宋兆。
話還沒有說完,就被那頭的男人,給急急忙忙打斷了:“在哪裏?”
他問道。
男人終於失去了一直以來的淡定。
這一切,都是為了那個叫做言卿的女人。
舒月喉間有些澀然,她垂下眼看著身邊的女人,報了一個地址。
電話已經被掛斷了。
可舒月依舊拿著手機,放到自己的耳邊,保持著這樣的姿勢一動不動。
直到小巷口,傳來了狗叫聲。
舒月才回過神來。
今晚,天空黑沉沉的,像是要下雨。天空上方,像是掛著一條幕布,漆黑漆黑的。
隻看了一眼,舒月就收回眼來。
她的手指伸出,輕輕碰了碰言卿的臉。唇角動了動,說道:“如果我是你,該有多好啊。”
舒月的聲音很輕,沒一會兒,就被風給吹散了。
連駕駛座上的陳路,都沒有聽清楚。
兩人就沉浸在自己的心思裏頭,誰都沒有說話。
安靜而逼仄的車內。
偶爾傳來幾道,女人壓抑不住的呻吟聲。
氣氛壓抑。
*
別墅內。
燈光通明。
原本已經推開門的男人,他的步子忽然在門口頓住。他的神色,有些怔鬆。
男人的身上,還穿著居家服。很顯然,是匆匆忙忙趕下來的,連衣服都忘了換。
“少爺,您怎麽了?”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他總覺得,自家少爺今天,似乎格外的不一樣。如果硬是要說哪裏不一樣的話,那就是比之平常,好像多了幾分脆弱。
可脆弱這樣的東西,怎麽可能出現在他們少爺的身上。
眼見著少爺站在風口的位置,管家慌亂地上前幾步,說道:“少爺,您身體不好,不能吹風。”
宋兆木愣地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少爺,您?”少爺今晚,好像真的有點不對勁。
有風從外頭吹進來,簌簌的寒。宋兆垂下眼,原本有些混濁的大腦,在這一瞬間,變得清明起來。
他去…又能做些什麽…
總不能,是給卿卿當解藥吧。
卿卿需要的人,根本就不是他。
如果他真的對卿卿做了些什麽,卿卿會原諒他嗎?
不,她一定會恨他。
光是想到這種可能性,就讓宋兆疼得快要窒息了。
他的唇角扯了扯,想要牽出一抹笑來。笑容停頓了幾秒,就消失不見了。
快的仿似錯覺。
“少爺?”管家抬眼,小心翼翼地看了眼宋兆:“您?”
宋兆沒有說話,隻是抓著放置在一旁的車鑰匙和手機,轉身就走。
步履匆忙。
沒一會兒功夫,就徹底地消失在夜色裏頭。
一陣風吹進來,葉子沙沙作響。
*
包廂裏頭。
燈光璀璨。
幾人湊在一塊兒,不停地喝酒。包廂裏頭的氣氛,在燈光的襯托下,更顯得曖昧。
男人們,心照不宣地摟了一兩個女人,上下其手。要不是旁邊,還有另一個男人在。恐怕,他們早就按捺不住了。
有一個人,和這樣的環境格格不入。
男人有著一張好看至極的眉眼,造物者對他,像是格外的偏愛。他臉上的每一寸五官線條,都是完美至極的。
細細碎碎的發,遮住了男人的眉眼,露出高挺的鼻梁,和淡色的唇。
和男人那張精致的臉蛋不同的是,他臉上的清冷之色。所有的人和事,都像是入不了他的眼。
男人修長如玉的指尖,夾著一根煙。煙霧從男人的指尖,升騰起來。
遮住了男人半邊清冷的眉眼,隻露出漂亮到毫無瑕疵的下顎線條。
這樣的一個男人,冷到了極點,又魅到了極點。
幾人早就習慣顧慎之這樣,也就沒有多看一眼。偶爾有被顧慎之的外表,給迷昏眼的女人,大膽到去勾搭顧慎之。
那自然是被像牲口一樣給拖出去了。
後來,每一個來的女人,都會被警告,不要去接近那個男人。要不然,後果自負。
顧慎之的身邊,從來都沒有過女人。
付融捏著身邊女人的下巴,吻了上去。他的吻,和他這個人一樣,喜歡慢慢地品味。
不同於身旁男人的性急,付融倒是顯得格外的格格不入。正是由於他的性子,倒是很有女人緣。
哪怕是在這樣的場合下,付融還是留了一絲清明。
因此,在手機響起來的第一秒,他就反應過來了。
他的唇,從女人的唇角處撤離開來。
“等一下。”付融說道。
由於方才接吻的緣故,男人的聲音,還帶著幾分喘。
聽到女人的耳邊,讓她覺得麵紅耳赤起來。
付融把女人半抱在懷裏,垂下眼,看了眼來電號碼。
有些意外,竟然是宋兆。
接通。
幾乎是下一秒,付融就變了臉色。
他站起來,毫不留情地,推開身上,那個滿臉通紅的女人。
幹脆利落到方才沉浸在情欲當中的人,根本就不是他一樣。
“付少?”被推開的女人,有些茫然地看著付融的背影。
付融卻像是根本就沒有聽到。
幾步遠的距離,付融走到顧慎之的麵前。
顧慎之清冷的眉眼一抬,示意付融出聲。
“慎之。”付融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言卿出事了。”
砰地一聲巨響。
原本沉浸在摟摟抱抱裏頭的男男女女,在一瞬間,就抬起眼來。根本就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
包廂的門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開了。
而顧慎之和付融,卻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不見了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