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1章 抱抱我
—“慎之,我知道了,過去的事情。”
—“你說,言卿要是知道了,她還會願意和你在一起嗎?”
—“你說呢?慎之。”
顧慎之閉了閉眼,言卿沒有看到,他臉上的神色,是多麽的冰冷刺骨。
“卿卿,不提她好嗎?”顧慎之垂下眼,定定地看著言卿的麵容。
言卿一怔。
就聽到顧慎之接著說道:“卿卿,我疼。”
“哪裏疼?”言卿慌亂地打量著麵前的男人,發現胸口這塊,又開始冒血。她趕忙出去找醫生,把這件事情給拋到了腦後。
另一頭。
女人的腳底,已經是一片的血肉模糊。可她依舊咬緊牙關地往前走。
“小姐。”原本跟在她身後的丁五,實在沒忍住,衝上前來,攥住了女人的手腕。
宮盛回過頭,唇角勾起:“滾!”
“得罪了,小姐。”在宮盛的驚呼聲中,顧慎之把她抱在了懷裏。
懷裏的女人,拚命地掙紮。
“小姐,請你忍忍。”哪怕再厭惡我,也請你忍忍。
丁五直視前方,他不敢看宮盛身上的傷口。他怕自己一看到,就會衝進病房裏頭,做下什麽不可彌補的事情。
高高在上的小姐,為了一個男人,變成了這副樣子。丁五的心裏,有一股尖銳的疼痛。
每每,看著小姐的身邊出現的男人,他的心裏,都會有這樣一種情愫。
可是,他不配。
*
這是一處溫馨的小公寓,吳桐一直想要一個家,一畢業,就努力攢錢。最後,買了這一處小公寓。
房子雖小,五髒俱全。
她是個愛花的人,房間裏頭,隨處可見的,都是花花草草。
孫傑跟在吳桐身後進了房,門在他的眼前,咣當一聲關上了。
“姐。”
“姐。”
孫傑站在門邊,輕輕敲了敲門,裏頭沒有一點兒的反應。
他知道,吳桐就在裏頭。和他之間,隻有一牆之隔。
孫傑開始後悔,自己在盛怒之下,說出了這樣的話語。他隻是在意,隻是在意。好像不管過去了多久,在吳桐的心裏,他永遠都是一個孩子。
身材欣長的少年,靜靜地站在門邊。
他的眼裏,是濃的要化出來的悲哀。
他和吳桐,有著最親密的關係,姐弟。這也就注明了,吳桐可能會和任何男人在一起。
除了他。
曾經,他有多麽歡喜兩個人之間的姐弟關
係。如今,他就有多厭惡。
男生的臉上,浮現出一抹根本就不屬於他這個年齡應該有的表情。
那個表情,叫做執念。
由愛,生了執念。
“姐。”
似乎隔著那扇門,他看到了裏頭女人的模樣。
她…會在幹什麽呢?
孫傑忍不住在心裏想,她還會哭嗎?光是這麽想想,孫傑就受不了。
猛得一聲,門在孫傑的眼前打開。他一瞬不瞬地看著門前的女人。
她的雙眸,有些紅腫,似乎是哭過了。
明明他比誰都知道,吳桐到底有多在意,她是他姐姐的這個身份。
可他偏偏,要在她的心上,戳出一個小孔來。
孫傑手指攥成了拳,又鬆開,歎口氣:“姐,聽我解釋。”
“你說。”吳桐進了廚房,給自己倒了一杯清水。
“我…隻是想要,讓你把我看成和你一樣平等的人,不單單是你的弟弟,也可以是…”
“也可以是?”
一個可以愛你的人。
孫傑在心裏頭應了一句,可他的理智告訴她,這些,都還不能告訴她。最後,他又恢複成了平日裏的樣子。
模樣溫順:“你的朋友。”
吳桐眸光低垂著,孫傑看不清她臉上的表情。
他在吳桐的麵前,慣會裝成一個好弟弟的形象。想了想,他低下頭。長而纖密的睫輕輕眨動著:“姐,有些事情,你可以告訴我。不要一直憋在心裏。”
吳桐看到了男生的發漩,唇微動,應了聲:“好。”
這幾天,忙著照顧顧慎之,言卿的工作,都是在深夜做的。
在這個雜誌社裏頭工作,完全就是一種機緣巧合。弄完所有的東西,已經是淩晨三點了。
三年前,言卿睜開眼,就是在這裏。她不記得自己是如何來的這裏。
也從來都沒有深究的想法。
如果不是遇到了顧慎之,或許言卿一輩子都不會知道,她曾經失去了一段記憶。
言卿望著眼前昏暗的燈光,入了神。眼前忽然大亮。
一怔,陷入了男人那雙清清冷冷的眸子中。
“阿慎,你沒睡嗎?”
這些天,言卿都是趁著顧慎之睡著,偷偷起來處理的。怕驚擾了顧慎之,言卿也就在昏暗的角落裏頭,偷偷處理。
顧慎之輕嗯一聲,翻身下床,走到了言卿的身邊。俯下身,自然而然地把言卿給摟進了懷裏:“處理好了嗎?”
言卿點了點頭,過了會兒,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顧慎之怎麽知道她在處理東西。難道是…
“你一直沒睡嗎?”言卿的喉間一澀。
“睡不著。”顧慎之淡淡說道。
言卿卻是無論如何都不相信了,醫生開了這些藥的時候,就已經告訴過言卿了。這段日子,顧慎之可能會很嗜睡。
“對不起,我…”言卿抿了抿唇角。
顧慎之伸手,自然而然地牽住了她的手指。
攥著她起身。
他喜歡這樣,和言卿親密接觸的樣子。
好像隻有這樣,他就可以告訴自己,言卿屬於他自己。
“和你無關。”拉著言卿躺在自己的身旁,顧慎之又加了一句。他知道言卿在對不起什麽。可確實與她無關。
他向來覺淺,一丁點的細微聲響,都會讓他從夢中驚醒。更別說,三年前,發生了那樣的事情。
顧慎之開始整夜整夜的失眠,他怕,一睜開眼,就是漫天的血色。
那段回憶,讓顧慎之現在回想起來,依舊覺得疼。
他漂亮的唇,張了張。在昏暗燈光下,顯得有些濕潤的眸子,一眨不眨地看著言卿。
“卿卿,抱抱我。”他說。
語氣裏頭,是隻有他自己才知道的脆弱。
言卿啊,是他生命裏頭的一個意外。此後,就成了一種癡妄。
男人仰著頭,漂亮的喉嚨,滾動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