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5章 要是顧少熬不過
女人穿著白色的外套，此時，上麵已經全部都是血了。由於血有一段時間了，血的顏色，變得暗紅，凝固在上麵。
言卿渾身狼狽，靜靜地站在一旁，一眨不眨地看著顧慎之。
像是已經失去了所有的神智。
付融跟著言卿上了救護車，從頭到尾，她好像根本就沒有看到他。
隻是就這樣，一瞬不瞬地看著顧慎之，似乎是生怕他就這樣，徹底地消失不見了。
付融注意到，女人的手指，顫抖得厲害。
他垂眸，看了眼顧慎之慘烈的樣子，又看了眼言卿的。
在心裏頭罵了無數聲艸！
付融從來都沒有懷疑過顧慎之的智商，可就在這麽一瞬間，他甚至想要看看，他到底在想些什麽。
這樣為了一個女人，搏命，值得嗎？
付融太陽穴突突的疼，有再多的話，在看到顧慎之那張慘白的臉時，都徹底地消失了。
早就有醫生等候在醫院的門口了，這些醫生都是B市有名的醫生，專門為了顧慎之而來。
顧慎之被幾個人包圍住，推向了手術室。言卿跌跌撞撞地跟在後頭，由於方才的車禍，她的手肘，破了皮。可她已經感受不到半點的痛意。
她甚至不知道，自己現在在做些什麽。她隻能遵循著本能，跟在幾人的後頭。
“言小姐，不好意思，手術室裏頭，不能進人。”醫生說道。
他早就知道那個出車禍的男人的身份，竟然是青城大名鼎鼎的顧慎之。這件事情，要是爆出去，估計又是一條大新聞。
因著顧慎之的緣故，他對著麵前女人的態度，也很是和善了幾分。到了顧慎之這樣的地位，他這樣的，也就是底層的小人物。
言卿沒有說話，她的表情，是呆滯而木然地。她呆呆地看著顧慎之，唇抿地死緊。
付融已經站在了她的麵前，淡淡地瞥了眼那個醫生，說道：“知道了。”
手術室裏頭的燈亮著。
那個女人就站在手術室的門口，像是一個遊魂一樣。
付融忍了忍，沒忍住，低聲說道：“言小姐，你先過來坐一下吧。”
女人沒有任何的動作，像是根本就沒有聽到。或者說，她已經陷入了自己的世界裏頭。
“言小姐，過來吧。”付融頓了頓，見她沒有任何反應，補充了一句：“顧慎之也不會想要看到你這副樣子。”
或許是因為聽到了顧慎之這三個字，她原本有些晦暗的眸子裏頭，先是一亮，又接著暗了下來。
她幾乎是自虐一樣地咬著自己的唇角。
直到咬出血來了，她都沒有察覺到半點的疼痛。
一瞬不瞬地看著手術室的那頭。
眼神呆滯。
“這樣嗎？”她喃喃地重複了一遍，似乎是在問付融，似乎又是在問她自己。
付融看著她這副樣子，皺了皺眉頭：“是的，你快來坐會兒。”
言卿似乎是聽進去了，她很乖，乖乖地把自己蜷縮成一團，蹲在了角落裏頭。看上去，可憐兮兮的。
付融沒有和女人聊天的經驗，他和女人之間，向來都是直接床上見。偶爾聊幾句，純粹是為了撩妹。他把背往後一靠，沒再說什麽。
不知道過了多久，手術室的門，終於被推開了。言卿的眸子一頓，慌亂地衝上前。由於蹲著的時間太久了，她不自覺地往前傾。
要不是跟在後頭的付融發現了，說不定，她早就跌倒在地了。言卿低低地道了聲謝，忙衝過去，不住地問道：“他怎麽樣了？”
“言小姐，顧少肋骨斷了，大出血，情況很危急。”醫生瞥了一眼她，說道。
情況很危急…
這幾個字眼，在言卿的腦海裏不斷地重複著。
言卿放在身側的手，捏的死緊，用力到指骨泛白。她的身體，微微顫抖著，搖搖欲墜。
付融皺了皺眉：“現在呢？”
醫生低聲說道：“得看今晚顧少能不能醒過來，要是熬不過…那就…”
剩下的話，醫生沒有說出聲。他抬頭，下意識地瞥了一眼付融的反應。
付融一腳踹翻了旁邊的東西，發出哐當的聲響，暴躁地說道：“一群廢物！要是治不了，你們這些人都給我等著！”
他在外頭，向來都是從容淡定的形象，哪裏有這樣過。
付融自己就完全有本事做到這一點。
更別說，裏頭躺著的那個人，可是顧慎之。要是他出了什麽事情，青城的經濟命脈，也就動搖了。這樣的結果，根本就不是他們能夠承受得。
那人把頭給低的更低了，安靜的室內，隻有幾人的喘息聲。
醫生在付融盛怒下說話，而站在一旁的言卿卻是怔怔地看著手術室那頭，似乎是入了神。
她的腦海裏頭隻有那句…得看今晚能不能醒過來，要是不能…
言卿的眼睫顫抖得厲害，她覺得冷，特別地冷。
不一會兒，顧慎之就被推了出來，他躺在白色的病床上。細細碎碎的發，遮住了他的部分眉眼，露出漂亮的下顎線條。他的唇上，沒有一點血色，顏色很淡。
他的身上，穿著病號服，露出漂亮而削瘦的鎖骨線條。
“言小姐，這是顧少換下來的衣服。”已經有人上前幾步，恭敬地把顧慎之的衣服給遞到言卿的麵前。
言卿垂眼，接過來。
手指微微顫抖了一下。
西裝上麵的血跡，已經幹涸成一團，變成暗紅色，凝結成一團。也正是因為這樣，衣服上的血跡，看上去，也就更加的駭人。
光是這麽看著，就可以想象出來，方才這一切，到底是如何的驚心動魄。
她默不作聲地把衣服抱在自己的胸口，唇抿地很緊。
顧慎之被安置在一個大而靜的病房裏頭。這偌大的病房裏頭，隻有言卿和顧慎之。
方才的醫護人員，已經跟著付融出去了。
言卿靜靜地看著躺在病床上的男人。
慢半拍的，覺察到痛。
不是她的傷口，而是她心髒的位置。像是在預兆著什麽…
原先她渾身都是麻木的，連腦子裏頭，都是空白一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