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1章 你是愛我的
辦公室裏頭，是死一樣的寂靜。
顧慎之眼睛都不眨一下地看著這張照片。
女人在沉睡，睡得很香甜，就這樣毫無防備地在那個男人的麵前睡著了。男人俯下身，輕輕地親吻著女人的唇畔。
這看上去，就是兩個人，關係親密的樣子。
不由得，顧慎之想起了言卿失憶那會兒，剛碰到她的畫麵。
女人的眉眼，雖然還是溫溫柔柔的。可是眼裏，根本就沒有他的身影。
可…宋兆不一樣。
不管是三年前，還是三年後，她的身邊，始終都有宋兆的存在。
這是不是代表，宋兆在她的心裏，是與眾不同的。
顧慎之忍不住想道。
他比誰都清楚，宋兆和言卿是青梅竹馬。要不是，他用了齷齪的手段。或許，他根本就不會和言卿在一起。
曾經毫不在意的事情，如今，卻讓顧慎之耿耿於懷。
他們現在會在做什麽呢？
顧慎之那張素來淡定從容的臉，早就失去了血色。他的眼睫顫抖得厲害，手已經不自覺地捂上了自己的心口。
卿卿。
卿卿。
他一遍遍地叫著言卿的名字，每叫一聲，胸口處傳來陣陣的痛意。
就像是針紮了一般，心上最柔軟的地方，像是被刺了一下，細細密密的疼。
他卻像是自虐一般，叫著她的名字。
他的眼神，執著而瘋狂地看著照片裏頭的女人。修長如玉的指節伸出，輕輕地碰了碰照片裏頭女人的臉。
眼瞼下方的那顆淚痣，顏色更加的鮮豔了幾分。
佛珠下的傷疤，又開始隱隱作痛起來。
“卿卿。”他低低地說道，垂下眼，望著桌麵。
說道：“你愛我，你是愛我的。”
隻有告訴自己，言卿愛的是自己，心裏頭的那些疼痛，才會稍微的減退些。
可是，心裏頭的空洞在漸漸擴大。
顧慎之喃喃地說道：“卿卿，你是愛我的。”
他的眼神冰冷，暗沉一片，可又帶著點兒溫情。這模樣看上去，有些駭人。
這麽多年，顧慎之早就知道自己非言卿不可了。如果，她離開了自己。
那麽…他會死。
或者是瘋。
顧慎之比誰都清楚，他的骨子裏頭，遺傳了他母親的瘋狂。
如果得不到，那麽這一生，也就這樣了。
林老出來的時候，眾人下意識地往後看去，並沒有看到顧慎之的身影。
林老素來是一個不苟言笑的人，可是此時，眾人還是察覺到了他臉上神色的異常。
辦公室裏頭，格外的安靜。外頭坐著的人，更是感受到了這種詭異的氣氛，連呼吸都放輕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黃經理接到了一個電話，匆匆地處理好，才推開門。
“顧總？”他輕輕叫了一聲。
沒有人反應。
他下意識地抬頭，看了一眼。
男人的麵容，隱在陽光下。不知道是不是黃經理的錯覺，他總覺得，現在的顧總，似乎情緒不是很好的樣子，臉色有些蒼白。
隻略略瞥了一眼，他就收回了眼，不敢再看。
顧慎之的冷和狠戾，在顧氏，可是出了名的。有不長眼得罪了顧慎之的人，連怎麽死，都不好說。
“顧總，您要的監控。”對於顧總讓自己去要監控這件事情，黃經理至今都想不通。
好端端的，竟然要B市醫院裏頭的監控。
但是顧總吩咐的事情，哪怕心裏頭存了疑惑，黃經理，也什麽都沒有說。
“給我。”男人的聲音，帶著點兒沙啞，並不是那麽的好聽。
黃經理一愣，等到察覺到後背一涼的時候。才發現，顧總正在盯著他看。
男人那張清雋好看的麵容上，沒有一絲一毫的表情。他沉著眼，看著黃經理手頭的東西。
黃經理忙反應過來，把東西給交上去了。
還沒走遠，黃經理忽然聽到辦公室傳來砰的一聲巨響，像是什麽東西，掉落在地麵上發出的聲響。
他下意識地回頭，卻發現，男人的桌麵上，所有的東西，都被扔到了地上。
一片狼藉。
那些昂貴的古董花瓶，在此時，早就碎成了一團渣渣。
隻除了桌麵上，放著的相框，還完好無損。
曾經，黃經理有幸看到過。那裏頭，是一個女人的照片。正是曾經傳的沸沸揚揚的顧慎之妻子的照片。
一時之間，他有些唏噓不已。
想來，顧慎之真的是愛慘了那個傳說中的女人。哪怕是這樣情緒失控的時候，也不願意，碰碎那個女人的相片。
可是哪怕如此，也無濟於事了。那個女人，聽說早就葬身大海，屍骨無存了。
黃經理歎了口氣。
男人的眼底赤紅一片，像是下一秒，就要落下淚來。
這還是黃經理頭一次看到顧總，情緒外露的時候。
黃經理一驚，在原地，多站了一會兒。忽然對上了男人看過來的眼。猛得一驚，隻覺得頭皮發麻。不敢回頭，轉身就走。
*
言卿由於今天的事情，一直惴惴不安。
果不其然，在深夜，接到了顧慎之打來的電話。
或許是由於夜色太冷，男人的語氣，也染上了些許寒涼。
“想我嗎？”
男人低低地問道。
言卿不自覺地想起來，那天夜裏，男人一遍遍地問她，想不想她。
然後就是…
眼前似乎又浮現了男人帶著蠱惑的眼，還有他月中脹著的那處。
她抿了抿唇，忽然覺得大腦裏頭，一片空白。
很久，都沒有聽到那邊的回答。顧慎之淡淡說：“我想你，卿卿。”
冷清寡言如顧慎之，在言卿的麵前，總是有說不完的話。
他一遍遍地想要把自己的所有情感告訴言卿，一遍遍地想要告訴言卿，他愛她。
隻有這樣，心裏頭的不安，似乎才能稍微減少一點。
言卿垂下眼，沒有出聲，望著天空。那裏，黑沉沉一片，似乎是要下雨。
“為什麽？”他冷不丁地問道。
言卿一愣，有些不明白這是什麽意思。
就聽到男人接著說道：“為什麽你讓宋兆親你？還是…你喜歡他？”
最後的語氣裏頭，帶著點兒顫音。
那頭的顧慎之，臉色慘白一片。他緊緊地握著手機，用力到指骨泛白，唇抿地死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