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在等我
顧慎之拉著言卿的手,低低地說出聲:“別讓我等太久。”
言卿抿了抿唇,衝著麵前的男人笑了笑。
光打在言卿的側臉上,那一刻,她渾身上下,都柔軟得不可思議。
看著她唇角的笑容,顧慎之臉上的神色,也不自覺的柔和了下來。
到了房間裏頭,顧慎之還是緊緊地抓著言卿的手。他的神色有些許倦怠。這些天,在公司和言卿的家裏頭來回奔波。哪怕是他,也有些力不從心。
更何況,今天的藥物,都是助睡眠的。由於今天的傷勢,顧慎之不能洗頭,隻是洗澡。
顧慎之素來喜潔,他拿了換洗的衣服,匆匆地衝了一個澡。就在外頭聽到了言卿的聲音。
果不其然,他一推開門,就看到了在廁所門口等待的言卿。
大概是他忽然推門,嚇到了言卿。女人的眸子睜得老大,看上去,萌萌的。
或許連言卿自己都不知道,她的心裏頭早就已經開始接納顧慎之了。畢竟,在外人麵前。言卿溫柔歸溫柔,可從來也沒有露出這麽可愛的神色過。
顧慎之的唇角勾起了一抹笑容,他靠近了些許。身體上,還帶著點兒浴室裏頭的水汽:“在等我?”
他的聲音微微低沉。
言卿左看右看,就是不敢看他。左腳放在右腳的旁邊,垂著眼。
半晌,顧慎之才聽到她甕聲甕氣地說:“我怕你在裏頭昏倒了。”
顧慎之竟然有些恍惚,這樣無厘頭的回答,像極了三年前的言卿。三年前,她老是在他的麵前說著不著調的話。
說的最多的就是那句:“言卿喜歡顧慎之。”
“阿慎,你呢?”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顧慎之也喜歡言卿。”女孩這樣沒臉沒皮地說道。
顧慎之閉了閉眼,幾乎有些站立不住。到底,還要多久。言卿才會重新喜歡上他呢?
言卿有些奇怪地看著顧慎之忽然變得蒼白的臉色,慌忙上前幾步:“是傷口又疼了嗎?”
男人張了張唇角,言卿根本就聽不清楚,他到底在說些什麽。離得近了,他才聽到男人這樣說。
“疼。”
太疼了。
顧慎之眨了眨眼。
他覺得他的心,疼得快要裂開了。
疼?這是有多疼,才會疼成這樣?
言卿有些擔憂:“阿慎,你在這裏等著,我去找醫生過來。”
“別走。”顧慎之扣住言卿的手:“別離開我。”
他臉上的神色,看起來太不對勁了。言卿根本就不放心把他一個人留在這裏。索性就抱著他,低聲安撫道:“別怕,我在。”
她和顧慎之的角色,好像忽然就調換過來了。
等到顧慎之的情緒終於穩定下來,言卿才鬆了口氣。她擦幹淨男人額頭冒上來的汗水,問道:“還有不舒服的地方嗎?”
“沒事。”顧慎之的聲音沙啞,語氣平淡。
看起來,確實是沒什麽事情了。
言卿總算是鬆了一口氣了:“你要是有什麽不舒服,一定要第一時間告訴我…”
話說到一半,餘光忽然瞥見了男人手上大片的青紫,瞳孔猛縮:“你…你這是?”
曾經,言卿有感慨過,這世上,怎麽會有顧慎之這樣的人。好像,身上的每一處地方,都很完美。
相貌,家世。
他似乎擁有所有的一切。
可現在,男人那雙漂亮的手上。手背上的青紫格外的明顯。就像是某件華麗的瓷器,忽然就裂了一個小口。
怎麽會這樣?明明方才,隻是有一點點變成了青紫色,沒有這麽多的。
男人下意識地伸手擋住那處傷口,他淡色的唇動了動,說道:“沒什麽。”
怎麽會沒什麽呢?怎麽可能沒什麽呢?
言卿忽然想起了什麽,方才男人是在掛吊瓶的。可是因為她忽然被一個女人給攻擊了,所以,他肯定是第一時間把針頭給拔下來了。
“是不是你把針頭給拔下來了?”言卿輕輕地問出聲。
顧慎之沉默了幾秒,明白言卿已經知道了。他輕嗯了一聲,說道:“沒事的,這就是小傷口。”
哪怕顧慎之特別想要,言卿的目光時時刻刻都停留在他的身上。可看到言卿懊惱後悔的神情,顧慎之還是舍不得的。
言卿說不出話來,說再多的謝謝都沒有用。這個男人,幫了她太多太多了。
很快,他手背上的傷口,就被言卿給處理好了。
顧慎之靜靜地看著言卿為了他,忙裏忙外的樣子。心裏頭的空洞,竟然就被這樣,漸漸得填滿。
他想要的,其實,從來都沒有很多。
他想要的,隻有言卿啊。為了得到她,他可以付出所有的一切。
三年前,付融告訴顧慎之,大不了,你再換一個女人好了。
可是,顧慎之知道,不行的。
不是那些女人沒有言卿好看,隻是因為那些女人,都不是她。而他從始至終要的,無非就是言卿一個人。
夜徹底暗了下來。
有璀璨的燈光,從外頭照進來。
光影挪動,照出床上兩個人的身影。格外的和諧又安寧。
顧慎之房間裏頭的病床格外的大。
在顧慎之的堅持下,言卿也就踏上了和顧慎之同床共枕的道路。本著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想法,言卿利索地上床了。
沒有讓言卿糾結太久怎麽睡的問題,很快,就傳來了顧慎之的呼吸聲。
這段時間,大概他是真的累了。
暖色的燈光,打在男人的側臉上。
他閉著眼,側臉白淨,臉龐精致。
那一刻,麵前的男人,真的就像是從畫裏頭走出來的人。
因著男人睡著的緣故,言卿也就變得格外大膽起來。
她一瞬不瞬地看著顧慎之沉睡的樣子,在心裏頭細細地勾勒著男人的模樣。從他的眉眼,他的鼻梁,再到他的唇角。
這世上,怎麽會有這麽好看的人呢?
不管是任何時刻,言卿都從來沒有否定過顧慎之的好看。
迷迷糊糊的,言卿睡著了。
深夜的時候,言卿接到了一個陌生的號碼。她瞥了眼身旁躺著的男人,男人閉目安睡。對這一切,全然無知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