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和我說生日快樂
下班等公交的時候。
一輛黑色的車，在眼前駛過，在她身旁停下。
車窗下降。
印入眼簾的是男人的臉，清雋雅致，像是從畫裏頭走出來的。不管看了多少次這張臉，言卿都會去感慨造物者的神奇。
這次，她竟然忽然有種衝動。
想到把男人這張臉，給畫下來。
指尖動了動，她垂下眼。
顧慎之薄薄的唇角微掀，他靜靜地看了她一眼。淡淡說：“上車。”
他的聲音裏頭，沒有什麽太多的情緒。就像他麵前的，根本就不是一個活人。
他的情緒太淡漠了，淡漠到好像，全世界根本就不會有人可以引起他的注意。
心裏有個聲音忽然冒出來。
“不該是這樣的。”
“那麽…該是什麽樣子的呢？”言卿問自己，卻沒有答案。畢竟，這樣一個男人，言卿從來都沒有見過。更別提是知道，他過去是什麽樣子的。
“你在想什麽？”男人冷不丁地出聲。
言卿這才慢半拍地想起來，自己是站在馬路邊，怔怔地盯著這樣一個男人。
果不其然，周圍路人的視線，都若有若無地從她的身上略過。
“沒…沒什麽…”言卿說，手指攥了攥衣擺。
顧慎之的視線忽然頓住。
“顧先生？”言卿有些不自在地縮了縮手，顧慎之才意識到自己的視線，過多的停留在她的手指上了。
可…僅僅是因為太像了…
每次卿卿緊張的時候，也總會這樣，緊緊地攥著她的衣服下擺。
顧慎之一直以為自己不愛她，直到後來，才發現。她的每一個小習慣，他都記在了心裏。
愛她，早就成了他的一種本能。
他以為的不愛，僅僅是自欺欺人罷了。
“上車。”男人沉下臉。
顧慎之就這樣不說話的時候，總歸是有些嚇人的。言卿愣了愣，還是選擇上車了。
不管怎麽說，麵前的這個男人，都是她的救命恩人。
言卿不知道顧慎之要把她帶到哪裏去，一路上，男人一句話都沒有說。她索性，也就一句話都沒有說了，靜靜地待在旁邊。
車子開動，一路疾馳，速度很快。一路上，不知道闖了多少個紅燈。
哪怕是做這樣危險的事情，男人的眼神，也是沉靜的。
窗外的景物飛快地從眼前逝過。
言卿緊緊地咬著自己的唇角，才不至於讓自己尖叫出聲，她的額頭不斷地冒出冷汗。渾身控製不住地顫抖起來。
很快，顧慎之就發現了她的異常。
“怕？”男人狹長好看的狐狸眼看著她，眼裏倒映的都是她的身影。
似乎所有的情緒，在他的眼睛裏頭，都無所遁形。
他好看的眉微皺。
言卿衝著他笑笑，有些虛弱地說：“是有一點。”
其實不隻是一點點，她剛剛真的，很怕很怕。那種恐懼，像是要讓她窒息了一樣。
男人沒有出聲，速度卻放慢了。
兩人到了目的地。
那是很漂亮的大海，一望無垠。雪白的浪花，濺在沙灘上。
海風吹動。
顧慎之一個人走到前頭，他似乎隻是單純地來海邊散步。言卿也不說話，就這麽安靜地跟在他的身後。
不知道過了多久，男人忽然停下了步子。
他望著一望無垠的海麵。
輕聲說：“她說想來看海。”
他這樣望著大海，唇角的笑容有些苦澀。
風吹起了他的衣擺。
“那就帶她來看吧。”言卿站在他身旁，笑著說道：“雖然不知道她是誰，但是想來，一定是對你很重要的人。”
“很重要的人…”顧慎之重複了一遍，沒有繼續說下去。
言卿也沒有打探別人隱私的想法。
她隻是靜靜地待在顧慎之的身邊，海風吹過。
萬籟俱寂裏。
男人的手機忽然振動了幾下。
言卿扭頭看他，男人麵無表情地掐掉。
她張了張嘴，想說你不接一下嗎？又覺得這無非就是他的私事。
她還是老老實實當她的木頭人好了。
被風吹的，言卿昏昏欲睡。
忽然聽到了耳旁傳來的男人的說話聲。
他的聲音，帶著點兒啞，依舊很好聽。
言卿沒聽清，隻聽到了一個你字。
她又問了一遍：“顧先生，你剛剛說什麽了嗎？”
顧慎之扭過頭，四目相對。
他說：“和我說生日快樂。”
“嗯？”言卿有些懵，可看到男人臉上的表情，不像是開玩笑。張了張嘴，說道：“生日快樂。”
“砰”地一聲巨響，無數的煙花在天空上方綻開，照亮了整個天際。
“顧先生，你看…”她轉過頭。
剛好看到了男人唇角，還沒有消失的笑容。
素來很少笑的人，笑起來，總是格外的驚豔。
顧慎之轉頭看她，唇角動了動，一句話都沒有說出來。
他的手指微微蜷縮著，又很快鬆開。
直到煙花從天空上方消失，兩人才回去。剛到家，言卿就被吳桐給念叨了一遍。
“你這是去哪了？怎麽晚上8點了才回來？你別跟我說什麽加班的狗屁話，我根本就不相信。”吳桐冷著一張臉，明擺著不聽言卿的瞎話。
言卿上前幾步，抱著她。笑著說：“對不起桐桐，讓你擔心了。”
“你呀！”吳桐捏了捏言卿的鼻子：“別再有下次了。要是再有下次，我就讓宋兆立馬回來。”
“饒命饒命！”言卿舉起手，表示投降。
她洗漱完畢，躺在床上，翻來覆去都沒有睡著。不知怎的，腦海裏都是顧慎之孤寂的身影。
孤寂？怎麽可能？
言卿搖搖頭，他可是有未婚妻的人，怎麽可能還孤寂呢？言卿隻當自己是眼花了，畢竟，顧慎之這種，真的可以說是，想要什麽，就有什麽了。
簡直就是人生大贏家。
言卿見過他的未婚妻，人美身材好，和顧慎之極其般配。
等一下…未婚妻。那麽…顧思卿是怎麽回事？
這時候，吳桐正好洗漱完畢過來了。見言卿滿臉疑惑震驚的樣子，她伸手，敲了敲言卿的腦袋：“想什麽呢？這麽晚還不睡。”
“桐桐，顧慎之不是有孩子嗎？”
“是的啊。”吳桐說：“那孩子我見過，長得可好看了，活脫脫就是一個小顧總。”
“那…未婚妻是怎麽回事？”言卿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