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一槍崩了他
她的臉被打得偏了一下,唇角有血順著流下來。
雪越下越大,男人的手勁很大。
言卿的臉上都是被他掐出來的淤青。
“噗呲”是身上衣服被他撕開的聲音,在寂靜的夜裏格外的明顯。
“不要,不要!”
言卿拚盡全力掙紮著,可她哪裏是這個男人的對手。身體都被男人牢牢地壓製在身下,無力動彈。
刁磊唇角掛著幾分淫穢的笑意。
衣服外套被徹底剝離開,接著是毛衣,再然後…
“砰”的一聲巨響,壓在言卿身上的刁磊,渾身僵硬著,他的瞳孔微微睜大了幾分,有些不敢置信。下一秒,直接臉朝著地。徑直倒下去,再也沒有起來。
血流了一地,映在白茫茫的雪裏頭,分外顯眼。
言卿愣怔著,好半天都沒有反應過來。
她呆呆地躺在雪地裏頭,上身就隻有一件薄薄的衣服。唇角有血流下來,臉上青一塊,一塊,狼狽不堪。
夜色已經逐漸暗下來了。
“媽媽!媽媽!”
言卿下意識地看過去。
顧思卿站在不遠處,小臉上滿滿的都是擔憂。
他的身旁站著一個男人。
男人骨節分明的手裏,拿著一把q。那把q顯然就是方才射殺刁磊的那把。男人的衣服上,覆上了皚皚白雪。他的眉眼精致,眼瞼下方,有一點鮮紅的淚痣。
這淚痣…似乎曾經在哪裏見過…
言卿來不及細想,眼睛半睜著,眼前漸漸模糊成一片。
她失去了知覺,最後,她的視線裏頭,隻有眼前男人的麵容。
“媽媽!媽媽!”顧思卿唇角顫抖了幾下,他拉著言卿的衣擺,輕輕出聲:“媽媽…”
身旁的男人沒有半點聲響。
顧思卿轉過頭問他:“爸爸,媽媽怎麽了?”
男人的眼神動了動,他的視線終於停留了女人的臉上。從她的眼睛,鼻子,到唇角…顧慎之的眼睫毛顫抖了幾下,他想要叫言卿的名字,卻怎麽都叫不出來。
喉嚨裏頭,發不出任何聲音。
他身體的每一個部位都處在僵硬的狀態,他彎下腰。隻是這幾個動作,就耗費了男人所有的力氣。
顧慎之覺得,手裏頭抱著的女人,輕飄飄地沒有半點重量。他渾身晃動了幾下,整個人差點摔倒在地上。
“爸爸?”顧思卿輕輕地喊了一聲。
男人沒有回應,他邁著步子往前走。
那一夜,馬侯忽然聽到了一陣撕心裂肺的聲音。順著聲音,他聞到了濃厚又刺鼻的血腥味。一眼,就看到了躺在地上,生死不明的刁磊。
“刁磊,你這是怎麽了?”馬侯下意識地問道。
忽然,馬侯的視線頓住。
刁磊的下半身,正在不停地往外流血。看這樣子,很顯然就是命根子被廢了。下半輩子,估計都不能當男人了。不知道是誰,竟然這麽惡毒。
馬侯在原地猶豫了一下,難得的心軟。他扛著已經失去知覺的刁磊正打算離開,忽然,被人攔住了去路。
“你…你們幹什麽?”馬侯慌亂地說道。
一行人二話不說就把馬侯給抓起來了,馬侯最多也就是在街上當混混的,哪裏是他們的對手。
更別說,他的肩頭,還扛著一個刁磊。三兩下的功夫,就被製住了。
馬侯做夢都不會想到,他到底招惹了誰。
這輩子,他都會在悔恨當中度過。
*
“不要!不要!”男人惡心帶笑的麵孔從眼前浮現出來。
言卿掙紮從夢裏醒來,眼角有淚水往下流。
她臉色蒼白,額頭上布滿了汗水,憔悴不堪。
當言卿睜開眼睛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張俊美的臉。有光從外頭滲透進來,撒在男人的側臉上。一半光明,一半陰影。
她怔愣地看著,手指已經不受控製地摸上了男人的臉龐。
從眉毛,眼睛,一路往下。
像是入了魔。
男人一動不動地坐在哪裏,任由她摸。
“媽媽。”不知道過了多久,忽然在靜謐裏頭,響起來了一道聲音。
顧思卿回過頭,是另一張臉,白皙精致,像是一個洋娃娃。
“思卿…”言卿張了張嘴,忽然意識到自己現在在一個孩子麵前幹什麽。她慌忙地把手給收回來,臉上一陣紅一陣白。
“媽媽。”顧思卿疑惑地說道:“為什麽媽媽就摸爸爸,不摸我呢?”
這樣說著,他垂下頭,看了言卿一眼。伸手,把她的手攥在手心,往自己的臉上摸去。
爸爸…
言卿下意識地仔細辨認這兩個人的長相,顧思卿很顯然就是這個男人的縮小版。顧思卿五官的每一處,都像極了麵前這個男人。
這人的身份,已經出來了…就是顧思卿的爸爸。
似乎是看出了她的疑惑,男人很善解人意地說。
“我是顧思卿的爸爸,顧慎之。我們見過麵。”
顧…慎之?
這個名字…好耳熟…
言卿怔怔地看著他。
顧慎之已經接著說道:“就在青華路的小吃街。”
青華路…
這個男人是…上次的那個認錯人的男人。
顧慎之笑著說:“看來你想起來了。”
言卿忽然想起來自己失去知覺時見到的身影,想來,這個男人,就是過來救她的人。
“謝謝。”她低聲說。
多虧了他,救了自己。要不是他,言卿想起了不久前發生的事情。她的眼神裏,帶著幾分恐懼。她可能早就被那個男人…然後說不定,接下去,還會死。
顧慎之的手指動了動,那就不用謝,怎麽也說不出口。
他定定地看著言卿,太像了,真的太像了。
她真的…不是他的卿卿嗎?
盡管種種跡象都表明如此,可顧慎之還是不敢相信。明明知道的,他的言卿,活下去的幾率,少之又少。有很大的可能性,他的言卿,早就不存活在這世上了。
“顧先生…怎麽了?”
不知為何,言卿覺得顧慎之似乎在透著她,看著什麽人。
他的眼裏,滿滿的都是悲傷,似乎下一秒,就會流淚。
“叫我的名字。”男人一字一句地說。
那一瞬間,在他的眼睛裏,言卿看到了自己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