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我不是好人
男人戴著一頂鴨舌帽，帽沿壓的很低。
“叔叔對不起！”郭林林一見自己撞到人了，連忙道歉。
男人抬起頭來，他有一雙迷人的丹鳳眼，顧盼生輝，唇微微上翹著。
“這可不行。”男人戲謔著說：“你可得給我買巧克力做補償。”
郭林林剛想一口應下，又想起來自己沒有帶零用錢。他委屈巴巴地扭頭看後麵：“卿卿姐姐，可以給這個叔叔買巧克力嗎？”
“小鬼頭。”付融不高興了：“誰是叔叔？”
“不好意思，請問你想吃什麽巧克力？”言卿走上前，輕聲說。
付融的視線頓了頓，一眨不眨地看著女人的麵容。這人，估摸著就是言卿吧…
他笑，眉眼裏沒有幾分笑意。太像了，長得太像了。可這種到底是巧合，還是人為…就不知道了…
三年前，明明顧家瞞的好好的。也偏生，被一些人知道了言卿死了的事情，並且加以利用。這麽多年，多的是這樣冒牌的假貨。
至於麵前這個…
付融摸了摸下巴：“言卿。”
言卿愣了幾秒：“這位先生，你認識我？”
他的視線在言卿的身上不住打量。
郭林林看了他一眼，死死把言卿護在身後：“壞叔叔，你看我卿卿姐姐幹嘛？”
付融唇角勾起一抹笑來，高深莫測地說了一句：“但願她隻是你的卿卿姐姐。”
說完，瞥了眼言卿，轉身就走。
言卿怔怔地看著他的背影，有些沒回過神來。
“卿卿姐姐，我們去買巧克力了。”郭林林晃了晃她的手。
言卿衝著他笑了笑，又看了眼男人的背影，男人早就走遠了。
她靜靜地看了眼，才拉著郭林林的手走遠了。
*
這是一個幽靜的小巷。
小巷子裏頭，幾乎沒有人。
因此，孤身一人的靚麗女人，分外顯眼。
女人的頭發，挑染成棕色，是漂亮的大波浪，鬆鬆散散地垂在肩頭。
她瞥了眼周遭的環境，眉頭一皺。
破舊的小區，雜亂的環境。
宮盛的唇角動了動，嗤笑了一聲。不管是哪個言卿，都是住在這樣子的破房子裏頭。
有風從小巷子口吹出來，撩動起宮盛的裙擺。
順著記憶裏頭的方向，宮盛一步步朝著言卿家裏的方向走。
一路上，還可以聽到底下夫妻對罵的聲音。這裏，實在不是什麽好住所。
她有些不屑。
很快，到了門邊。
她理了理裙擺，敲了敲門。
“你…”這個字剛從嘴邊吐出，又被她給咽了下去。
站在她麵前的是個男人，再熟悉不過的男人，那個永遠像是傻子一樣，守護在言卿身邊的男人。
男人有一雙迷人的桃花眼，眼神深邃。這樣看你的時候，會有一種，他的眼裏和心裏都是你的錯覺。大抵是這樣的眼神太過深情，有太多女人自作多情地以為，他在愛著自己。
此時，他的眉心微蹙。
這人是…
宮盛還沒開口，就聽到了裏頭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
“兆兆，外頭是誰啊？”
女人的聲音格外熟悉，宛如驚雷在宮盛的心裏炸開。
是…言卿，這人一定是言卿。
宋兆淡然自若地說：“是風。”
裏頭的女人信了，笑著說：“那兆兆你快點把門關上。”
宋兆沒關門，說：“卿卿，垃圾滿了，我去倒垃圾了。”
垃圾滿了嗎？言卿總覺得自己今天早上剛倒過。但是她從來都不會懷疑宋兆對她說的話。
“兆兆，你去吧。”
門被輕輕關上了。
樓下。
兩人站著不遠不近的距離。
宮盛終於受不了氣氛的詭異，脫口而出。
“宋兆？難道她是言卿？”
會讓宋兆守候在身邊的人，除了言卿，就再也沒有其他了。
宋兆沒有出聲，冷淡地瞥了她一眼。
她素來的美貌，在宋兆麵前，壓根就不值得讓他多看上幾眼。
“言卿怎麽會沒死呢？不可能的！”終於忍不住，宮盛說出口。
這不可能，當然明明這人是掉進了大海裏，屍骨無存。
她為什麽還活著！為什麽！
宮盛怎麽也想不通。
到如今，她已經走到這一步了。這麽多年，顧慎之身邊都沒有女人。隻有再多幾年，她一定就可以成為顧家的女主人，顧慎之的妻子。
可是那個jian人，那個該死的jian人，竟然沒死。
宮盛的指甲，深深掐進肉裏，用力到指骨泛白。
可不知道什麽時候，麵前的男人已經走到了她的麵前。麵沉如水：“再說一遍。”
宮盛長這麽大從來沒怕過任何人，張口就說：“言卿沒死嗎？那個jian人！”
“你…你！鬆手！”男人的手，死死地掐著她白皙的頸項，把她按到牆上。
“再說一遍。”他笑，眼底卻沒有任何笑意。
“你…你知道我是誰嗎？我…我…”他的手掐在她的脖子上，宮盛根本就說不出話來。
他的手越掐越緊。
“住…住手！”
這人，根本就是個瘋子，隻有在言卿的事情麵前，他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瘋子。這一點，早在學生時代，宮盛就領會到了。
她有些後悔，有些後悔招惹了這個瘋子。
宮盛不住地求饒。
不知道過了多久，久到宮盛覺得自己都要死了。
宋兆鬆開了手，隨手把她甩到了地上。
昨夜剛下了一場雨，地麵上滿是泥濘。
高高在上的宮家千金，像是垃圾一樣，被他隨手甩在地上，狼狽不堪。
她仰起雪白的頸項，那上麵，有深深的掐痕。宮盛往後退了幾步。
男人的鞋底，踩在樹葉上，發出沙沙的聲響。
他朝著她一步步地走過來。
“宮盛。”
宋兆彎下腰，說道。
宮盛往後縮了縮。
“你該知道的，我宋兆可從不是什麽好人。”宋兆笑著說：“別來招惹言卿。”
男人的話，仿佛和多年前的重合。
那個一無所有的少年，像是個瘋狗一樣。趕跑所有對言卿不利的人。
宮盛的頭發淩亂不堪，妝容也花了。漂亮的裙子沾上了汙漬。
“你不怕我對你出手嗎？”她問。
“你來啊。”宋兆不緊不慢地說。
宮盛沉下了眼。
她不會現在就這樣明目張膽地對言卿出手，一旦這樣，就會徹底暴露在顧慎之麵前。她不敢，不敢去冒險。
“宋兆。”看著男人離開的背影，她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