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五十四章 天地變異
整個河灣市場非常大，總共有九層，隨著河水的降低，每一層市場會逐一露出水麵，並且開放交易，每一層買賣的東西都不一樣，開放的時間自然也有長有短。
比如現在開放的最上麵三層，主要是以糧食和外來商品為主，都是大宗的交易，每一筆交易完成後，都會直接送到停靠在河岸的船上，然後直接順著河道運往內陸或者沿海。
雖然都是以日常商品交易為主，但這裏也不是沒有好東西，有一些帶有薩維爾王國特色的裝飾品、藝術品也會在這裏進行交易，另外還有一些底子不深的沙蟲子會將他們從沙漠中撿到的一些看上去很古老的東西放到這裏來賣。
沙蟲子隻是他們麵對遊客時的自我稱呼，實際上當地人更願意叫他們拾荒者，他們就像沙漠中那些食腐的沙蟲子一樣，在別人捕捉到獵物的時候聚攏過來，等那人將獵物肢解吃飽離開後，他們才會一擁而上，吃別人剩下的一個殘羹。
雖然沙蟲子拾荒的那些沙漠遺跡都是其他人反複搜刮過好幾遍的，但著並不代表他們就找不到好東西，有不少運氣好的沙蟲子能夠發現其他人沒有發現的秘窖，找到一些藏起來的古代寶物，比如現在雷歐麵對的這個攤位。
“這個什麽價格？”在通過精神網確認了整個市場的情況後，雷歐沒有到處閑逛，而是直接走到了一個攤位麵前，蹲下身子在一堆帶有古代文明花紋的裝飾物中翻找了一下，拿出了一個拳頭大小的金屬圓球，然後肢解朝攤位主人問道。
“五十金薩。”攤主並不知道這東西的價值，隻是撿到雷歐來到自己攤位後，直接就找到這東西問價格，所以他就開出了一個心裏認為最高的價格，並且等待雷歐還價。
然後攤主的想法沒有發生，雷歐直接將金屬球放到口袋中，然後掏出五十金薩交給了攤主，起身就離開了。
看著自己手中的五十金薩，攤主立刻意識到自己報價肯定低了，隻可惜已經沒用了，雙方交易已經達成，如果他強行反悔，那麽他就等於是壞了市場的規矩，雖然不致於喪命，但一點苦頭卻是少不了的，而且以後還會被禁止在三十七個城鎮中進行任何交易。
所以攤主隻能懊惱的看著雷歐的身影消失在人群中，但細心的攤主很快就發現了一點不對勁，有人在跟蹤雷歐，作為當地人他當然知道著代表什麽，所以他心中又不禁產生了一些小心思，快速的收了攤位，小心的跟了上去。
雷歐又在市場裏麵逛了一圈，從其他攤位上買了幾樣東西，基本上將市場裏麵值得買的東西都買走了以後，他就準備坐船，到河對岸的北側河灣市場看一看，看是否還有值得購買的東西。
但一陣陣在市場裏麵響起的驚呼聲，引起了雷歐的注意，不僅僅他，就連其他遊客也都興奮的朝著塞維爾河的上遊看過去。
這時候，隻見太陽從遠處峽穀懸崖的頂端，慢慢的伸出來，夕陽的光芒穿過峽穀，灑落在薩維爾河的水麵上，反射出一片片絢麗的紅光，將整個漆黑的峽穀染成了紅色，看上去顯得極為壯觀，就仿佛薩維爾河變成了一條血河一樣。
峽穀血河，這是薩維爾王國最有名的景色之一，隻是峽穀血河出現的地點和時間並不固定，薩維爾大峽穀的任何一個地帶都有可能在一年的任何一個時間，出現峽穀血河這個景色，今天峽穀血河的景色出現在埃塞城，而河灣市場的人如此近的距離看到這一幕景色，絕對值得他們吹噓一年的。
此時此刻，所有人都沒有說話，靜靜的看著眼前的景色，就在太陽移動到峽穀另一邊，光芒開始減弱，血河景象開始消失的時候，一道閃電忽然從空中劃過，過了一會兒就有一陣陣巨大的雷鳴聲尾隨而至，將所有聽到的人都震愣了。
眾人之所以會愣住因為無論是閃電，還是雷聲都出現得莫名其妙，要知道此刻天空是萬裏無雲，就連雲都沒有，而且太陽還沒有消失，天色還是明亮得，怎麽可能形成那麽明顯閃電，更不可能有雷聲出現才對。
隻不過，相比起那些糾結於反常景象的人來，人群中一些不普通的人則感受更多一些，而他們的感受也令到他們的內心或是惶恐，或是驚喜，完全不同。
就如同周圍其他普通人一樣，雷歐在看到空中出現閃電的那一刻，整個人就愣住了，臉上的神色也充滿了疑惑和震驚。
因為他感覺到在閃電出現的那一刻，整個世界的能量結構似乎發生了變化，隻是他並不清楚這種變化的細節，唯一可以肯定的就是維綸世界的超凡力量會因為這個變化而變得活躍起來。
他之所以做出這樣的判斷，完全是因為在閃電出現後，他就感覺到了自己身體內包括靈能在內的所有力量，全都像是被翻新了一樣，變得更加活躍，更加靈活，更加容易控製，而且能量波動也更強了。
“神靈回歸？”雷歐腦海中立刻浮現出了一個念頭，隻不過他很快就否定了這個念頭，因為他發現自己身上的力量並不僅僅隻是神靈印記中的力量發生了改變，甚至就連深淵的力量都變得活躍起來，如果是神靈回歸的話，作為死敵的深淵又怎麽可能沒有限製呢？這時候，深淵的力量應該減弱才是。
這時候，雷歐不由得想到了白鹿，想到了白鹿拿走的永恒智慧頭顱，想到自己離開愛奢麗森林後發生的事情，想到了自己詢問白鹿神靈回歸這件事時白鹿給出的回答。
雷歐有種感覺，覺得自己出現在古伽沙漠，正好遇到卡卡部落，這些事情或許不是巧合，或許是某種安排，白鹿的安排。
“雷歐！雷歐！”就在這時，雷歐的意識瞬間被一股力量拉入到幻象中，隻見希爾維亞這時候站在了一旁，朝雷歐呼喚了兩聲，在見到雷歐出現後，立刻詢問道：“你感覺到了嗎？剛才那道閃電後的變化。”
“是的，感覺到了。”雷歐點點頭，道。
“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希爾維亞沒有想過雷歐會有答案，更像是在自言自語的詢問了一聲。
然而，雷歐卻給出了一個回答，道：“可能神靈快要回歸了！”
“神靈回歸？”希爾維亞被雷歐的答案給驚到了，她愣了半天，然後滿臉難以置信的神色，說道：“這怎麽可能？這怎麽可能？你是不是知道什麽？”
雷歐微微搖了搖頭，說道：“我知道的事情也不多，隻是知道神靈可能會回歸。不過……”說著，他停頓了一下，又道：“不過回歸的也不一定隻有神靈。”
希爾維亞一時間沒有聽明白雷歐的話中之意，正想要開口詢問，這時候又有一聲雷鳴在兩人耳中響起，一股強大的能量波動瞬間衝破了兩人之間的那種神秘聯係，雷歐的意識也退出了那個幻象之中。
而這時候，雷歐感覺到身上的各種力量比起剛才似乎變得更加活躍，顯然剛在他在意識幻象中的時候，外麵有出現了第二道雷霆閃電，而第二道產生的效果也疊加在了雷歐身上，令到雷歐愈發明顯的感覺到身體裏麵特種力量的異常活躍，使得雷歐不得不集中精神控製住體內的力量。
雷歐尚且需要用心控製住自己身上出現變化的各種力量，市場中其他一些隱藏身份的暗世界人自然也被體內的力量變化大了個措手不及。
“啊！怪物！”隨著一聲尖叫聲傳出來，靠近河岸邊的市場立刻產生了一陣騷動，大量的人往這邊石階那邊跑，並且顧不得分清楚哪邊上、哪邊下，隨便的找了一個石階往上爬。
在石階上那些能夠俯瞰整個市場的人也像是見到了什麽恐怖的東西似的都發出了尖叫聲，並且在下麵人流的推擠下，或者被動的往上推，或者直接被人從石階上擠下來，摔在了堅硬的地麵上。
相比起周圍驚慌失措、四處逃竄的人群來，鎮定自若、還朝混亂起源地走去的雷歐就顯得格外醒目了，隻不過周圍的人都在一股恐懼的氛圍幹擾下，忙著逃跑，誰都沒有注意雷歐這個逆著人流行走的人。
雷歐很快來到了第一層市場的邊緣，看著下方靠近薩維爾河的第三次市場，隻見三個將近五米高的怪物在那裏瘋狂的攻擊著周圍沒有來得及逃跑的人。
這三個怪物都很難形容它們的外形，扭曲的身軀和肢體、各種不應該出現在它們身上的未知器官等等一切不合常理的物體都集中在了它們身上，仿佛它們就是世界一切惡的根源似的。
無論是它們身體那無法形容的怪異，還是此時此刻它們身上散發出來的能量波動都對正常人有著極大的影響，正常人稍微看一眼都會陷入到歇斯底裏的瘋狂中，就像下麵市場中那些發瘋一般嘶喊，卻不知道逃走的人。
而那三個怪物似乎也沒有逃走的打算，它們仿佛將這裏當作了餐廳，隨意的從地上抓起一個發了瘋的人放到了勉強看上去像是嘴巴的身體位置，撕咬吞噬。
“失控的眷族！”看到這三個無法形容形態、並且渾身散發出古怪能量波動的怪物，雷歐腦海中立刻想到了守夜人，想到了守夜人的職責。
這是雷歐第一次看到完全失控的眷族，按照守夜人的說法這些眷族都已經被感染了，在此之前，他看到的眷族都沒有出現過如此徹底的失控，並且之前他也覺得守夜人對眷族的處理方法有些過分了，但現在看到了這個模樣的眷族，他的想法也改變了，覺得守夜人的作法是對的。
這時候，天空閃過了第三道閃電，傳來了第三聲雷鳴，雷歐也再次看到身上的力量束縛在減輕，並且深淵的力量也極速增加，深淵大蛇的眼球也開始出現異動，試圖脫離雷歐的控製，隻不過在混沌胃囊的吞噬之力壓製下，這股異常波動很快就停止了。
與此同時，下方的三個怪物再次變異，變得更加猙獰，並且它們也不再將周圍的人類視為食物，反倒朝其他怪物攻擊的過去，似乎想要吃掉其他怪物。
而此刻不僅僅是在峽穀下方的河灣市場，在上麵的埃塞城內也傳來的大量的騷動，看樣子這些失控的隱性眷族已經開始對城市進行破壞了。
這時候，雷歐也想到了自己在旅館在聽到的消息，城裏麵原來的城防軍已經被調派到了其他地方，現在的城防交給了城裏的大小部落和黑幫主持，顯然這些人不可能是這些怪物的對手，而薩維爾王國又是一個極度排斥外來暗世界勢力的地方，黑市尚且無法在此立足，守夜人自然也不可能在這裏設立駐點，所以現在這裏的人唯一可以依靠的就是萬物生滅之主教會了。
雷歐並沒有動手解決這三個怪物的想法，他收斂身上所有的能量波動，降低自己身體各個器官的活動頻率，讓自己整個人像是變成了周圍的岩石一樣冰冷。
然後他的精神網集中滲透到了這三個相互撕咬的怪物身體裏麵，仔細的查看著它們身體的變異過程和能量波動。
在這三個怪物身上雷歐感受到了不同的邪神力量，所有的神力無疑都是混亂的、狂暴的，在這些怪物體內就像是噴發的熔岩一樣，造成了它們的變異，也造成了它們的痛苦。
雖然這些神力非常雜亂，但雷歐依然能夠從中認出一種來，那就是眾巢之母，而眾巢之母的眷族也很好辨認，因為它是這些怪物唯一還勉強保持類人形的怪物，隻是它身上此刻都長滿了鱗片，無數的蛇頭從身體各個部位伸出，而原本的頭顱則凹陷下午讓整個身體變成了一張朝天打開的巨大蛇嘴，依稀還能夠從蛇嘴裏麵看到原本頭顱的那張人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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