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一十章 克製的力量
“深淵？”希爾維亞聽到雷歐的話後，腦海中很快浮現了有關這個詞匯的解釋，隻是她隱約感覺到雷歐所說的深淵和她知道的深淵應該不是同一樣事物。
見此情況，雷歐也沒有隱瞞將他所知道的有關深淵的相關信息，仔細的說給了希爾維亞聽，隻不過他並沒有說道其他那些迷霧中的世界，而是僅僅提到荒原的翡翠夢境，提到了死亡穀。
“它們是災、它們是難，它們身上滴落著惡的黑油，騎著死亡鑄就的怪物，從地下衝出來！”希爾維亞在聽完了雷歐關於深淵的介紹後，忽然念誦了一段沒有聽過的詩歌，結尾補充了這句詩歌的來曆，道：“狂人十三冊古神知識癡愚之書，我所見篇。”
“你看過狂人十三冊古神知識？”雷歐驚訝的問道。
“沒有，我沒有看過。”希爾維亞搖了搖頭，解釋道：“不過我的祖先愛麗絲·貝爾蒙特看過，和其他看過古神知識的人一樣她也瘋了，但她有時候是清醒的，在清醒的時候她會寫下一些東西，直到她失蹤為止，已經寫了十幾本筆記。”
聽到希爾維亞的話，雷歐臉上露出少許古怪的神色，想要開口詢問一下愛麗絲的事情，但最終還是沒有問出口，而是問道：“那些筆記現在……”
“已經被正教庭拿走了。”希爾維亞歎了口氣，說道：“我小時候看過那些筆記，隻可惜絕大部分內容都不記得，隻有少數一些還記憶猶新，這段寫在癡愚之書、我所見篇的內容記憶最深刻，因為那上麵描寫的是末日景象。”說著，她頓了頓，神色嚴肅的說道：“我們世界的末日就是來自於深淵嗎？”
“這句話說翻了。”雷歐糾正道：“當我們世界走向末日的時候，才會受到深淵的侵蝕。”
希爾維亞麵帶擔憂的問道：“那我們的世界現在是不是……”
“沒有。”雷歐否定了希爾維亞的猜測，說道：“別忘了，我們這個世界還有神靈。”
希爾維亞並沒有減少多少憂慮，說道：“可是愛奢麗森林……”
雷歐回答道：“愛奢麗森林的情況特殊，它就像是死亡穀一樣，是一個正在走向死亡的小世界，但著並不會對我們的世界構成什麽大的影響。”
希爾維亞稍微鬆了一口氣，但隨後有有些緊張的問道：“那我們呢？我們魔女又是什麽？”
“你們？”雷歐稍微想了想，說道：“你們或許是意外的產物吧！”
“意外的產物？”希爾維亞挑了挑眉毛，似乎不太喜歡這個詞匯。
“就深淵試圖通過翡翠夢境和死亡穀侵入到維綸世界一樣，愛奢麗森林恐怕也同樣遭遇了類似的事情，”雷歐解釋道：“隻不過愛奢麗森林並不是死亡穀，那裏的特殊性遠遠超過世界上任何一個地方，哪怕是深淵的力量也不可能在那裏占據任何上風。在我看來你們恐怕是兩個強大力量對撞後意外產生出來的，而你們魔女的源頭或許就是在那些墜入深淵，但還未完全被深淵侵蝕的世界。”
希爾維亞沉默了片刻，沉聲問道：“這種深淵的力量對我有什麽影響嗎？”
“這個我不清楚。”雷歐神色十分嚴肅的說道：“根據我以前遭遇到的情況來看，深淵的力量帶有很強的汙染性，任何接觸到深淵之力的人都會受到汙染，最後變異成無法形容的怪物。”
希爾維亞臉色立刻變得蒼白無色，因為她忽然想起了自己昏迷時見到的情景，見到的那些哪怕是看一眼都會讓人發瘋的怪物。
“我最後也會變成那些怪物？”希爾維亞有些無力的靠在椅子上，顫聲說道。
“當然……不會。”雷歐故意停頓了一下，然後給出了一個既然不同的回答。
希爾維亞也愣了愣，不解的看著雷歐。
雷歐微笑著說道：“其實很簡單，你們魔女出現這麽多年了，在過去又有那個魔女變異成怪物了？”
“這……”希爾維亞仔細回想了一下有關魔女的一切，雖然在正教庭過去的那些經典中，大多都將魔女說成某些邪惡的存在，說她們會做各種慘無人道的惡事，但卻從來沒有一個資料會將魔女形容成怪物，魔女團內部也沒有任何魔女變成怪物的記錄。
這個消息讓希爾維亞剛剛緊張的情緒，稍微放鬆了一些，隨後她似乎意識到了一些事，一臉惱怒的瞪著雷歐，很顯然她已經想到了雷歐剛才是在戲弄她。
“你不覺得你剛才有些不對勁嗎？”雷歐沒有理會希爾維亞惱怒的視線，沉聲說道。
“剛才你還沒有玩夠，現在你還想要戲弄我。”希爾維亞挑了挑眉毛，不滿的說道。
“當然不是。”雷歐搖了搖頭，說道：“你沒有感覺到你的情緒和想法剛才很容易就被動搖嗎？僅僅我的幾句話，你就完全慌了神，這可不像你的為人。”
希爾維亞聞言，沉思了一下，臉上惱怒的神色也逐漸變得嚴肅起來，說道：“你的意思是說我還是受到了深淵的影響？”
“是的。”雷歐點點頭，說道：“雖然因為你們魔女的特殊性，深淵之力不能夠對你造成侵蝕，但深淵之力的侵蝕可不僅僅隻在身體上，靈魂上的侵蝕才真正可怕，那是無聲無息的，是防不勝防的，你沒有察覺到的時候就已經被感染了。”
希爾維亞遲疑了一下，道：“這怎麽可能？我怎麽什麽都沒有感覺到？”
“你不是看到那些深淵的怪物了嗎？隻要看到了它們就會受到深淵的侵染。”雷歐解釋著，同時眼睛卻並沒有看著希爾維亞，而是看著希爾維亞的頭頂上。
通過真實之眼的力量，雷歐看到了希爾維亞的頭頂上浮現出一團不規則的、不斷滾動的泡沫，他從這團泡沫上感受到了一種深淵的氣息。
這團泡沫是剛才希爾維亞心神慌亂的時候出現的，並且隨著希爾維亞的情緒變化而膨脹、縮小，其中一些泡沫甚至有向黑油轉化的跡象，隻是周圍似乎有股無形的力量在阻止這種轉換，每次轉換看上去像是要完成的時候，就會被這股力量幹擾，重新退還回泡沫狀。
希爾維亞也注意到了雷歐的情況，不由自主的抬頭看了看自己的頭頂，但卻什麽也沒有看到。
就在希爾維亞感到疑惑的時候，雷歐忽然站起身來，抬起手，放在了希爾維亞頭頂上方的空中，同時引導出深淵大蛇眼球的力量。
隻見那股力量瞬間化作了一條深淵大蛇，張開那個長著大門牙的怪嘴，然後一口將空中那團泡沫給吞了下去，並且尤不滿足的吮吸了一下，將希爾維亞身體裏麵最後一絲顫聲泡沫的深淵氣息，給抽離出來，這才退回到了雷歐手臂的眼球中。
希爾維亞不明白雷歐到底在做什麽，她隻是感覺到當雷歐的手伸到她的頭頂上沒多久，她有些慌亂的情緒就忽然像是過濾後的清水一樣清澈平靜，並且心頭那一股莫名其妙的無形壓力也消失了，她的整個心境也恢複到了最初的樣子。
而這時候的她回想剛才的種種反應，也覺得自己似乎像是變成了一個初出茅廬的小丫頭，完全失去了過去經曆錘煉的冷靜心態。
“剛才是怎麽回事？”希爾維亞平靜的看著收回手的雷歐，問道。
雷歐坐回到了椅子上，回答道：“我幫你清理了一點你身上的深淵殘餘氣息，現在你應該沒事了。”
希爾維亞此刻清醒了很多，也冷靜了很多，她忽然想到了一件事，朝雷歐問道：“我身上出現的問題和昏迷時見到的深淵景象，是因為你的血液引起的嗎？”
“是的。”雷歐沒有隱瞞的打算，點頭承認了希爾維亞的猜測。
希爾維亞並沒有怪罪雷歐，而是關心的問道：“你的血液怎麽會……”
“因為它。”沒等希爾維亞問完，雷歐就抬起手來，主動的讓深淵大蛇的眼球在手中具象化。
看到一個蛇眼出現在雷歐的手中，希爾維亞愣了一下，隨後一股強烈的厭惡感讓她有種將這蛇眼連同雷歐一起毀滅的衝動。
然而，和剛才的情況不同，影響她情緒的深淵力量已經沒有，她能夠壓製下心中的那股強烈的怨恨和厭惡，冷靜下來認真觀察眼前這蛇目。
希爾維亞詢問道：“這是什麽？為什麽我會對它有這麽強烈的厭惡感？”
雷歐看到希爾維亞能夠冷靜下來，控製住情緒，便知道希爾維亞已經真正回複正常了，便解釋道：“這是深淵大蛇的眼球，它和你的魔女血脈來源無麵者在深淵是死敵的關係。”
“你怎麽得到它的？”希爾維亞問道。
“一次冒險。”雷歐簡單的回答了一聲。
希爾維亞沒有追問，但卻又關切的問道：“它也是深淵的東西，對你沒有影響嗎？”
“沒有。”雷歐準備隨口帶過，但件希爾維亞對自己的敷衍之舉有些不滿的皺了皺眉頭，又補充道：“我身上有克製她的力量。”
說著話，雷歐又調用出了混沌胃囊的吞噬之力，而當吞噬之力出現的那一刻，深淵大蛇的眼球就像是遇到了天敵一樣瞬間凝固成了很小一團，讓自己身上的深淵氣息不向外散發一點。
而不僅僅隻有深淵大蛇的眼球做出這樣的防禦反應，希爾維亞也感覺到在雷歐手中浮現出那股力量的氣息時，身上的魔女之力像是沒有上油的機器一樣，需要比剛才付出更多的精力和注意力才能夠控製住身上的力量。
“這股力量不僅僅克製深淵的力量，也能夠影響到我的力量。”希爾維亞如實的將自己身上的情況告訴給了雷歐。
因為以前未曾讓吞噬之力離開過身體，所以雷歐也不清楚深淵之力對希爾維亞這些魔女也能夠產生克製作用，但他很快就明白了原因，說道：“這應該是和你們魔女來自於深淵有關，這種力量與其說是能夠對魔女造成極強的影響，倒不如說是對所有的深淵產物造成影響。”
說著話，雷歐將蛇眼和吞噬之力全都收回，希爾維亞也微微的鬆了一口氣。
在鬆口氣之餘，希爾維亞忽然想到了什麽，急忙問道：“這股力量對所有魔女都有效果嗎？”
“照道理應該是的。”雷歐沒有給予絕對肯定的回答，說道：“不過最好試一試。”
“對，試一試。”想到這裏，希爾維亞就站起身來，走到了外麵，過了一會兒，就看到他領著浴火者瑟蘭進來，朝雷歐說道：“現在試試。”
還是一臉茫然、不明所以的浴火者瑟蘭在聽到了希爾維亞的聲音後，就感覺到雷歐身上忽然傳出一股讓她非常不舒服的感覺，並且她還察覺到自己身上的魔女之力變得非常不聽話，大有脫離控製的跡象。
“好了，看來真的有用。”看到瑟蘭臉上難看的表情，希爾維亞立刻示意雷歐停下來，臉上也露出了喜悅的笑容，道。
“希妮？剛才那是怎麽回事？”瑟蘭發現希爾維亞開口後，雷歐身上那股對她造成不適感的氣息也隨之消失了，她稍微鬆了口氣，轉頭有些惱怒的朝希爾維亞問道。
希爾維亞臉上難掩笑容，興奮的說道：“這代表我們身上的魔女之力都可以在這次歸鄉儀式中完全覺醒。”
“你瘋了？”瑟蘭看著好友沉聲道：“你應該知道魔女的源血多麽難以獲得。”
“我當然沒瘋。”希爾維亞不滿的看了看瑟蘭，說道：“魔女的源血雖然難以獲得，但你別忘了有個地方源血要多少有多少。”
“你是真的瘋了，”瑟蘭的臉色不但沒有變得好看，反倒更顯嚴肅，說道：“你如果沒瘋的話，又怎麽會把主意打到魔女墓地呢？要知道去那裏和尋死沒有什麽區別。”
“不錯，去那裏的確和自殺沒區別，但那是以前，”希爾維亞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走到了雷歐身旁，伸手扶在雷歐的椅子背上，說道：“可如果我們擁有克製魔女之力的力量呢？魔女墓地那些恐怖的家夥還能威脅到我們嗎？”
聽到希爾維亞的話，瑟蘭也愣了愣，並且回想到了剛才的情況，緊接著兩眼放光的看著雷歐，就像是看什麽珍寶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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