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六章 裝糊塗
“這怎麽可……”瓦斯琪正準備質疑雷歐的話，但很快她就像是回憶到了什麽事情一樣，到了嘴邊的話語嘎然而止，臉色也變得無比難看。
“你想到了什麽？”雷歐沉聲問道。
“古族的天譴權杖。”瓦斯琪臉色無比嚴肅的說道：“在兩個月前，米蒂找倫勃朗請他翻譯一本古族祭祀遺留下來的書籍，那本書籍中記載了一件古族祖先留給後人的神器，這件神器叫做天譴權杖，據說這件神器發動之後能夠輕易的摧毀世界上任何一個城市，就算是神靈也不能阻止。原本以為這東西隻不過是以前古族人為了彰顯自己權威自誇自說的東西，沒想到竟然真的存在，還被那個女人給找到了。”
“你知道那本書裏麵有關天譴權杖的內容嗎？”雷歐沉聲問道，如果他能夠知道天譴權杖的一些細節，或許能夠推斷出米蒂·格蘭特手中到底掌握了什麽樣的武器，也有可能阻止這種武器的觸發。
瓦斯琪聞言，仔細的回憶了一下自己聽到過的那些內容，說道：“當時我根本不相信古族書裏麵所說的那套東西，所以也沒有聽太多，那本書裏麵好像提到過天譴源自天上的一艘船，古族祖先是乘坐著這艘船來到這個世界的，他們在這裏定居下來後，就將那艘船送到了天上，讓它變成守護古族的星星，當古族遇到危難的時候，掌握天譴權杖的古族人就可以向那艘船請求天譴，天譴會從天而降，不容阻擋。”
聽完瓦斯琪的話，雷歐根本不需要思考就已經很清楚古族那個所謂的天譴武器，恐怕是宇宙戰艦上的能量軌道炮，而這個消息讓他喜憂參半。
宇宙中可供生物居住的星球雖然很多，但放到多如繁星的各種宇宙種族中，就顯得太少了，所以為了避免宇宙戰爭對可居住星球造成永久性的破壞，最高議會限定所有的宇宙戰艦的軌道炮都不允許使用實彈武器，隻能裝配離散粒子能量武器。
雖然這種離散粒子能量武器在宇宙戰爭中擁有輕易摧毀一個巨大隕星的威力，但用來攻擊可居住星球的話，卻會被可居住星球本身的大氣顆粒分離能量粒子，再加上可居住星球本身的城市防禦係統，最終能量武器的威力隻能對各種宇宙生物造成生理上的傷害，對星球本身不會造成太大損傷。
另外這種能量武器還有一個弱點，那就是不能穿透太厚土地，所以當這種武器發動攻擊的時候，人們隻要躲到地下掩體裏麵，就能夠避免被這種能量武器傷害。
當雷歐了解到米蒂掌握的古族天譴權杖極有可能是能量軌道炮的時候，他腦子裏立刻浮現出了一個可供躲避的掩體，就是國家銀行那個地下金庫。
幾乎就在他想到可供避難的地方時，他也見到自己頭上那根代表著災難的絲線快速的消失不見，由此可以判斷出他的猜測是對的。
雖然自己已經沒有了死亡威脅是一件高興的事情，但同時他也認識到自己根本不可能從米蒂那邊阻止這種武器的攻擊，因為這種武器的觸發條件無法判斷，可能是米蒂·格蘭特的某種意念指令，更可能是米蒂·格蘭特的生命特征。
而且，雷歐覺得這個天譴武器曾經應該使用過，就在幾十年前那場令到古族滅亡的聖山祭祀，更可能是古族徹底滅族的真正原因。
想想當時古族都在他們的聖山山頂進行祭祀，掌握軌道炮觸發器的那個古族人突然被人刺殺，軌道炮被激活，聚集能量，對最後的觸發坐標發射能量束，山上的古族人除非能夠找到可以躲避的山洞，否則麵對軌道炮的能量束，他們根本無法抵抗。
至於之後的火山爆發，恐怕更多的是巧合，古族聖山本身就是一個積累到爆發極限的活火山，能量束隻不過很湊巧的當了一次點火器。
“你現在立刻回到米蒂·格蘭特身邊，保護她的安全。”雷歐在了解到這場毀滅性災難的原由後，腦海中很快就有了一套應對反感，並且立刻朝瓦斯琪吩咐道。
瓦斯琪不太習慣雷歐這種帶著命令式的口吻，皺了皺眉頭，但並沒有反駁，而是點頭接收了雷歐的指揮，立刻起身，往花園王宮走去。
“等等，”就在瓦斯琪走出去幾米後，雷歐忽然叫住了她，又說道：“萬一，你沒有能夠保護好米蒂·格蘭特，米蒂·格蘭特死了，那麽你什麽都不要多想，用最快速度前往國家銀行的地下金庫。”
瓦斯琪愣了愣，很快就明白著應該是避難的方法，雖然她不清楚雷歐為什麽會知道國家銀行的地下金庫可以躲避這場毀滅性的災難，但她依然還是決定聽從雷歐的提議。
在瓦斯琪離開後，雷歐就準備動身前往特別局找弗蘭克·福森。
在他看來，如果王室和國會真的出賣了米蒂·格蘭特，那麽負責抓捕米蒂·格蘭特的主力必然是以弗蘭克·福森為首的特別局，所以先把弗蘭克·福森解決掉，那麽災難的發生幾率或許能夠減少一半。
隻不過，還沒等雷歐乘坐的馬車走出花園王宮所在的街區，馬車就被人在前方攔住了，隨後一名特別局探員走到了馬車旁邊，朝雷歐亮了亮證件，說道：“局長想要見你。”
“帶路吧。”對特別局探員的出現，雷歐稍微感到有些意外，但仔細想想卻又覺得在情理之中，所以點頭應道
得到答複後，那名探員就跳上了馬車的副座，朝車夫亮了一下證件，示意往附近一條街上的茶點店行駛過去。
雷歐坐在馬車裏，精神網在這名探員和身後馬車裏麵的其他探員身上掃過，回饋信息讓他感到有些意外。
因為他發現這幾名探員身體的能量波動顯示他和守夜人一樣，都是被植入異神細胞的超凡者，而且他們的能量波動之強不比當年他在米麗亞城遇到的永貝裏·維艾差多少，也比他在賽特港、都林城見到的其他特別局探員強大得多。
“嫡係！”雷歐心中很快就有了答案。想來也是，弗蘭克·福森坐在特別局局長這個位置上那麽多年，手裏麵怎麽可能沒有掌握一些秘密力量，
很快馬車就行駛到了目的地，那名探員跳下馬車，拉開車門，衝著雷歐說道：“局長在裏麵等你。”
雷歐下了馬車，習慣性的將精神網在周圍環境掃了掃，發現周圍架設了那種隻在政府重要部門才有的強力幹擾器，這個結果讓他的臉色稍微陰沉了一點。
茶點店裏麵沒有其他客人，隻有弗蘭克·福森獨自坐在了靠窗的桌子旁，桌子上擺放了一些茶點，看樣子應該是才做好的沒多久。
“嚐一嚐吧！這裏的茶點很獨到，和其他地方完全不同。”弗蘭克·福森指了指桌子對麵，朝雷歐說道。
雷歐走了過去坐下，很自然的拿起桌上的糕點品嚐了一下，然後像是一個真正的美食家一樣，說道：“蛋糕的製作方法應該桑傑斯三學派的糕點製作方法，烘烤技術是圓頂烤箱，加入了西格瑪的炭烤法，溫度掌控得很到位，出爐的時機也很準確，搭配蒂亞戈紫葉汁很完美，唯一的缺陷就是他用來烘烤的炭並不是西格瑪的紅香木，而是英格本地的淺紅香木。雖然兩種紅香木焚燒後散發出來的香味都一樣，但淺紅香木的濕氣太重了，製作成木炭會多一股焦味，這股焦味也會滲透到蛋糕裏麵。”
坐在對麵的弗蘭克·福森聽到雷歐像是一個美食家一樣輕易的說出了眼前糕點的優缺點，眼中不禁露出了驚訝的神色，但很快又露出了釋然的表情，說道：“我忘了，你當初在米麗亞城可是當了一陣子美食家。”
雷歐放下了手中的茶杯，有些突兀的說道：“你從一開始就知道。”
弗蘭克·福森沉默了一會兒，說道：“我快退休了。”說著，他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又說道：“你知道嗎？在我之前的特別局局長從來沒有一個能夠安穩度過一個任期，三個因為貪汙被抓，兩個在局長辦公室自殺，另外還有六個在離開特別局的門口被人刺殺。我能夠坐在特別局局長的位置上這麽多年，依靠的可不完全是我的能力，也是因為我懂得什麽時候應該糊塗。”
雷歐平靜的看著對方，說道：“既然你希望繼續糊塗下去，就不應該來找我調查這件事。”
“找你並不是我的想法。”弗蘭克·福森有些無奈的歎了口氣，說道：“你永遠不知道那些大人物在想什麽，有些人希望無論發生什麽事情，局勢都能夠一如既往的平穩，有些人卻覺得這個王國實在太平穩了，想要弄出一點動靜來。”
聽到弗蘭克·福森的話，雷歐心中不由得產生出一絲疑惑，不難看出弗蘭克·福森的本意並沒有將雷歐卷入這件事的想法，甚至都在避免讓雷歐接觸到這件事。可又有人命令他在帕薩·卡古蘭死後去找雷歐，將雷歐卷入這件事，這著實讓雷歐有些驚訝。
弗蘭克·福森毫無疑問是英格王國內最具權利的人之一，他掌握著特別局可以利用特別局的特殊性調查、拘捕王國內除了國王以外的任何人，其中也包括國會議長，這樣一個實權人物竟然隻是其他人的手下，甚至會因為那人的命令做出一些唯心的事情，這就是有些古怪了。
雷歐腦海中快速的分析著所有有能力指揮弗蘭克·福森的人，並且很快就有了答案，畢竟在英格王國內，擁有這樣權勢和能力的人屈指可數。
“白金漢公爵嗎？”雷歐注視著弗蘭克·福森，在說出那個名字後，看到弗蘭克·福森雖然表情沒有變化，但手指卻不由自主的抖動了一下，便口吻確定道：“是白金漢公爵希望能夠借用這件事讓英格王國內亂起來嗎？”
“亂得不是國家，隻是那些上層掌權者罷了。”弗蘭克·福森算是默認一般，說道：“而且隻是給王室和國會找點事情做而已。”
雷歐沉聲問道：“你們、不，或者說他們會怎麽處理米蒂·格蘭特？”
“你放心米蒂·格蘭特不會有任何危險，他們想要得到米蒂·格蘭特手中的武器，自然不會讓米蒂·格蘭特受傷。”弗蘭克·福森平靜的說道：“等他們得到了想要的東西，會找個替死鬼處死，然後把人送還給倫勃朗老人。”
“聽起來很不錯。”雷歐點點頭，問道：“你現在把我留在這裏又是為了什麽？難道不應該放我離開，讓我繼續查下去，然後協助米蒂·格蘭特逃離英格王國，讓局麵變得更混亂嗎？”
弗蘭克·福森搖了搖頭，說道：“我要的是可控的混亂，不是大範圍的傷亡，如果那些家夥和你發生衝突，恐怕會死很多人，甚至王室和國會成員都會死，這不是我想要的。”
雷歐沉默了一下，又問道：“米蒂·格蘭特的那些戲劇團的團員呢？”
弗蘭克·福森稍微疑惑了一下，不明白雷歐為什麽會關心戲劇團團員，但還是如實說道：“隻要他們不惹事，應該就不會有危險。”
“你撒謊了。”雷歐注視這弗蘭克·福森，說道：“你說這句話的時候沒有一點底氣，否則你就不會用應該這樣含糊的詞匯了。”
弗蘭克·福森怔了怔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麽回答。
“白金漢公爵讓你做這些事是想要在都林製造混亂，你雖然不得不按照白金漢公爵的吩咐去做，但卻不願意完全遵循白金漢公爵的指令，所以你才會想方設法的把我置於你的眼皮底下，無論我想要做什麽事，你都能夠及時製止。”雷歐分析著弗蘭克·福森的想法，然後神色嚴肅的朝他說道：“隻不過，你有沒有想過我想要做的事情其實是和你一樣的呢？都是不願意看到局麵便得不可收拾。”
弗蘭克皺了皺眉頭，沒有開口。
雷歐稍微想了想，繼續說道：“既然白金漢公爵準備利用米蒂·格蘭特作為擾亂都林政局的棋子，讓你做了這麽多事，但他有沒有告訴你米蒂·格蘭特不僅僅掌握了一種可以在超遠距離刺殺目標的武器，還掌握了一種可以瞬間毀滅一個城市所有生命的武器呢？”
“什麽？”弗蘭克·福森一愣。
就在弗蘭克·福森愣的那一刻，雷歐極為迅速的將手掌放在了他的額頭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