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章 頭骨碗
將盒子一一放在桌子上以後，老人轉身將門關上，並且從門旁的金屬櫃子裏麵，拿出了一串看上去非常古老的掛飾，將它掛在門上。
這串掛飾和一些原始部落製作的骨飾差不多，並沒有什麽特殊的地方，隻是當掛飾掛在了門上之後，雷歐開啟靈視的雙眼就看到掛飾閃耀出一陣金色的光波，將整個房間籠罩起來，而更讓雷歐感到意外的是他能夠從金色光波裏麵感受到黑森林金色巨鹿的那種特有的力量氣息。
“這串掛飾……”雷歐有些好奇的指了指掛飾，詢問道。
老人如實回應道：“這是一個老朋友送的禮物，烏鴉大人說這東西是用某位神嗣的遺骸製作而成的，可以阻隔一些不好的力量。”說完，就走到了桌旁，將三個盒子逐一打開，並且一邊說道：“這三件東西都是一個常年在莫桑大6荒原行走的尋寶隊從一個古老的部落遺址中找到的，上麵有明顯的瓦坎哈早期部落文明的特征，隻是那個部落遺跡存在的時間卻遠遠早於瓦坎哈文明出現的時間，所以這三件物品應該是古早文明的產物。”
當老人將盒子打開，把盒子裏的三件物品一一拿出來，放在雷歐麵前的時候，雷歐已經聽不進老人所說的話了，因為當盒子打開的那一刻，他就感覺到了從胃部傳出來的一股強烈饑餓感。
這股饑餓感之強烈甚至影響到了雷歐的心智，讓他腦子裏沒有其他任何想法，隻有將這三件東西拿到手的念頭始終環繞在他的大腦中，將其他思想全都驅趕出去。
隻不過，雷歐的意誌力在這個時候揮了極強的作用，讓他能夠控製住腦子裏的雜念，不被混沌胃囊的反應影響，保持冷靜的狀態查看眼前這三件物品。
這三件物品是三件很常見的頭骨碗，莫桑大6的部落會在一場戰爭過後，將自己部落最勇敢的勇士獻祭給神靈，然後將勇士的頭顱製作成頭骨碗，專門供奉在部落的神廟之中。
像是這類頭骨碗在早期莫桑大6拓荒時期被拓荒者認為是一種邪惡的東西，找到後就立刻將其燒毀，而先被拓荒者摧毀的瓦坎哈文明的頭骨碗很少被留存下來。
隻是隨著有關莫桑大6各種文明的考古學說、加上富人、貴族的收藏熱，使得被認為是邪惡物品的頭骨碗成了一項收藏熱門，幾乎絕大多數和莫桑大6文明有關的拍賣會上，都能夠見到類似的物品，隻是這些頭骨碗都是一些小部落的頭骨碗，珍貴程度要低很多。
也正是因為這東西的利潤很大，使得一些不法之人開始將主意打在仿造上，他們用真人頭骨，找專家雕刻出擁有瓦坎哈文明特征的符號，然後做舊，再送到其他地方出售。
一開始，這東西很受歡迎，沒有人會辨別真假，幾乎上了拍賣會就會被高價買走。隻是隨著大量此類仿冒品流傳出來，很快有人意識到了不對勁，再加上沒有人能夠百分之百的辨識出瓦坎哈文明的頭骨碗，最終使得無論真假，所有瓦坎哈文明的頭骨碗都沒有了市場，更多的是被送到了一般的工藝品店當作工藝品出售。
眼前這個頭骨碗自然不可能和那些假貨相比，甚至就連真正的瓦坎哈頭骨碗也比不上，因為這三個製作成碗的頭骨都不普通，它們都是來自於生命等級進化到接近歐米伽級高等生物的強大存在，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它們都可以算得上是神。
在莫桑大6，各個部落的頭骨碗製作工藝都不同，其中最常見的是將整個頭骨刻上花紋，鑲嵌寶石和黃金，讓其看上去無比華貴。而現在雷歐看到的這三個頭骨碗顯然有所不同，製作者隻取了頭骨頂蓋而已，並且沒有在頭骨上刻任何東西，僅僅隻是在外麵包裹了一層黃金，黃金表麵用寶石鑲嵌出了一些帶有瓦坎哈早期文明特征的花紋。
這些看上去像更像裝飾的瓦坎哈文明的特征花紋其實很不簡單，按照迪奧交給的分析方法，雷歐很輕易的就能夠看出來這是一種加莫雷語變種文字，而且還不是基礎字根的變種文字，是一個完整圖靈字根的變種文字。
這還是雷歐第一次看到圖靈字根的變體文字，以前見到的圖靈魔法陣全都是基礎字根的變體，就算是封禁真實之眼的那個石球，其中蘊含的立體字根也同樣隻是運用的基礎字根。
隻可惜，這三個頭骨碗外麵的黃金鑲嵌物品都因為未知的原因被破壞了，而且破壞得很嚴重，除了少數一些地方可以勉強辨認出加莫雷語變體文字的痕跡以外，其餘部位都已經徹底損壞。
雖然雷歐無法在短時間內將幸存下來的變體文字還原成圖靈字根，也不可能從這麽少的線索推斷出這一層黃金寶石外殼最初的原貌，但他還是能夠猜測出來當時的人製造這一層外殼應該不是為了裝飾，而是為了禁錮頭骨碗或者說三塊頭蓋骨本身的力量。
這三個頭蓋骨的力量並不是很強大，但卻很詭異，當它們從盒子裏麵拿出來的那一刻，雷歐就感覺到有人在耳邊說著一些聽不懂的話。
說是耳邊也不正確，因為即便是將耳朵塞上，這種聲音也不會消失，而是始終環繞在心中，就像是聲音直接傳遞到靈魂裏麵一般。
對於普通人而言，這種聲音擁有一種莫名的感染力，會讓人忍不住沉浸到裏麵去，即便聽不出聲音說些什麽，但卻也能夠感受到一種莫名的瘋狂情緒充斥在其中，讓人不由自主的也陷入到瘋狂之中。
隻可惜，這種對普通人、甚至意誌薄弱的靈能者極為致命的瘋狂呢喃聲，對擁有九級靈能者意誌的雷歐而言，不過是一些無聊的噪音罷了，不會給他帶來任何麻煩和傷害。
店鋪老板並不知道這一點，他見到過因為這東西瘋的人，那種瘋是不可逆轉的，而且瘋以後還會出現一些變異，就算沒有變異，力量也會變得極大，所以他在將碗拿出來的那一刻，就已經做好了隨時將雷歐製服的準備。
隻不過，雷歐的表現有些出乎老人的預料，他除了最開始看到頭骨碗的那一刻楞了一下以外，就再也沒有任何反常的表現了，反倒像是一個普通的收藏家一樣將那三個碗拿起來，放在眼前反複鑒賞。
“東西很不錯。”雷歐將手中的頭骨碗放下，朝老人詢問道：“但你怎麽知道這東西是外神的？”
“我不懂得這些東西，不過當時這東西入庫的時候，烏鴉大人來看過，它說這是專門用來給外神獻祭的頭骨碗，而且製作碗的頭骨也不普通，是被外神力量侵蝕後，產生變異的人類頭骨，在頭骨裏麵存留了一些外神的力量。”
“烏鴉大人說過這碗屬於哪位外神嗎？”雷歐又忍不住問道。
“說過，這位外神是……”老人剛想要開口告訴雷歐，但話卻沒有說出口，僅僅隻是張了張嘴，隨後臉上露出為難的表情，說道：“我可能是太老了，有關這個外神的名字好像記不起來了？”
“記不起來了？”雷歐皺了皺眉頭，若有所思的看著老人，說道：“僅僅隻是關於外神的名字不記得了，還是所有和這個外神有關的事情都記不起來了。”
老人也算是有經曆的人，很快就明白了雷歐的話中含義，臉上露出少許的慌張神色，如實回答道：“是和所有這個外神有關的事情都記不起來了，隻記得這三個碗和一個外神有關。”
“有意思的現象！”雷歐臉上露出了感興趣的神色，重新拿起了這個頭骨碗，在眼前看了看，並且試探性的用靈能刺激一下碗中蘊藏的外神力量。
雷歐很清楚老人的記憶之所以消失，無外乎兩個原因，一個原因就是這個碗本身的力量在抹除老人的記憶，隻不過從老人的表現來看，他似乎擁有一種能夠對常力量絕緣的能力，所以這個原因的可能性不是很大。
而雷歐認為最有可能的原因是維綸世界對這個外神的排斥，整個世界的力量在抹除這個外神留在維綸世界的痕跡，包括關於這個外神的記憶。雖然這個原因聽起來很荒誕，但雷歐卻知道類似的事情不是沒有生過，在織網者的知識裏麵就曾有過世界對外神排斥的例子，其中也有抹除記憶之類的事情，隻可惜相關內容實在太少了，少到不足以用來當做分析數據。
就在這一刻，雷歐分別用靈能、夢魘之力等力量試著刺激一下頭骨中蘊藏的外神力量，但結果卻都沒有反應，仿佛這股力量已經變成了一灘死水無法在產生任何波瀾和漣漪。
隻是，他用混沌胃囊產生的貪食之力試探頭骨的時候，那股胃部的饑餓感又增強的幾分，讓他忍不住想要立刻將這幾個頭骨碗咬碎吞咽道肚子裏麵。
雷歐控製住的貪食的**，冷靜的將碗逐一放回到盒子裏麵，將盒子重新關上，然後朝老人問道：“東西我很喜歡，多少錢？”
老人微笑著說道：“您既然是布朗先生介紹來的，自然不能按照原價出售給您，我覺得十萬維納亞幣應該是一個合適的價格。”
“隻要十萬？這麽便宜。”雷歐聽到這個價格，愣了愣，按照他的估價這東西至少需要上百萬，而且還是金法蘭，可不曾想隻需要十萬維納亞幣這麽便宜。
“這三件頭骨碗對於您而言或許是無價之寶，但對於我而言隻是三個麻煩，”老人解釋說道：“這東西放在我這裏，不僅要占據三個庫存位置，而且每過一段時間還需要額外的投入一筆保存費用，能夠盡快出手，不僅僅隻是解決我的麻煩，而且還能夠減少我的損失，所以十萬維納亞幣在我看來，是一個很合適的價格。”
雷歐笑道：“你這可不像是一個生意人的做法。”
老人有些無所謂的聳了聳肩，說道：“我本來就不是生意人。”
“東西我要了。”雷歐拿出了現金支票簿，正準備寫數字。
“等一等。”老人忽然開口製止，說道：“我們這裏隻收維納亞幣，如果是大額交易的話，需要先去總商會的銀行兌換一張等價的交易卷。”
“難道你不覺這樣很麻煩嗎？”雷歐皺了皺眉頭，將支票簿合上，說道。
“並不會很麻煩，其實在港口就能夠直接兌換維納亞幣的現金支票，也可以兌換等價交易卷，隻是您可能是第一次來這裏，不怎麽習慣罷了。”老人解釋道：“如果您覺得麻煩的話，我可以讓店裏的人帶您去兌換，在地下城區就有幾家總商會的銀行，那裏就能夠兌換。”
雷歐很清楚這關係到商業女神的信仰，也沒有多說什麽，起身讓老人叫來店裏的侍應，領著他去附近的銀行兌換支票。
正如老人所說的那樣，總商會開設銀行就維納亞幣的兌換有著非常簡便的一套程序，不到三分鍾就完成了十萬金法蘭的兌換額。
隻是，當雷歐回到古董店的時候，店鋪內暈倒一地的人讓他感到有些不妙，跟著他進入到了內室，現店鋪老板也暈倒在地上，而桌上那三個裝著頭骨碗的盒子已經消失不見了。
突如其來的變故讓領著雷歐去兌換貨幣的侍應驚慌失措，他愣了好半天，都不知道該做些什麽。
“你難道不應該找人來嗎？”雷歐看到這種情況，出言提醒道。
“找、找人？”侍應一時間還沒有反應過來，問道：“找誰？”
雷歐看著這名完全慌了神的侍應，說道：“當然是找聖血會，這間店鋪背後的勢力難道不是聖血會嗎？”
“啊！對呀！”這名侍應聽到建議後，也不管留下一個陌生人在店鋪是不是合適，就這樣驚慌失措的跑了出去。
雷歐沒有理會這名侍應的表現，他轉頭看了看躺在地上的店鋪老板，蹲下身子簡單的檢查了一下對方的傷勢。
就在他檢查完了以後，那名侍應帶著布朗等幾名聖血會的人回到了店鋪內，而布朗看到雷歐後，臉色立刻變得有些古怪，苦笑著調侃道：“雷歐·多德先生，您果然是一個大麻煩，我真的不應該介紹您到這裏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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