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三章 漏洞、陷阱
“吾主的眷顧者，你為什麽要幫助違背吾主庇護契約的瀆神者？”白鹿雖然對雷歐的身體和靈魂非常好奇，但祂卻也知道自己現在的任務是什麽，於是很快收起了心中的驚訝和好奇，後退幾步，與雷歐正麵相對，說道。
雖然有些明知故問，但雷歐還是一臉不解的問道：“我還不知道閣下口中的吾主是誰？”
白鹿昂起頭，用一種俯瞰的眼神注視著雷歐，一臉驕傲的說道：“吾主是世界的維護者、萬神殿的背負者、眾神花園的主人、世界所有森林的擁有者巴德海姆。”
在報出一連串的名稱後，白鹿期望的表情並沒有在雷歐臉上出現，反倒雷歐顯得異常平靜，語氣淡然的朝白鹿問道：“閣下呢？閣下又是誰？”
白鹿又習慣性的仰頭說道：“我是吾主寵兒、黑森林契約的維護者，光耀的森林漫步者、純潔白鹿布羅姆。”
在說出這番自我介紹的話語同時，白鹿的鹿角也綻放出一陣光芒，同時被祂隱藏的靈能波動也閃現了一下。雖然這股靈能波動出現的時間很短，甚至比一眨眼都短，但站在白鹿對麵的雷歐卻清楚的感受到了。
雷歐無法判斷白鹿的靈能等級達到了什麽地步，但他可以肯定的就是絕對比真實之眼要強大得多，但卻並沒有跨越到歐米伽級高等生物的層次，因為當這股靈能波動籠罩在他身上時，他的九級靈能者意誌並沒有被撼動。
雷歐平靜的神態也同樣讓白鹿感到意外，剛才那股閃現的靈能波動是祂故意為之，就是想要給雷歐製造額外的壓力，可沒想到對方卻對祂的力量氣息沒有任何反應，這完全出乎祂的預料，讓祂一時間不知道下一步該怎麽做。
隻不過不等白鹿開口，雷歐就主動詢問道：“布羅姆閣下，你剛才說我在幫助違背庇護契約的瀆神者是什麽意思？”
白鹿見雷歐主動挑起話題，自然也樂意配合，隻見祂昂起那長著碩大鹿角的頭顱朝營地方向看過去，道：“那個瀆神者現在就藏在那個營地裏麵的凡人中，試圖利用找到的漏洞轉換庇護契約，逃脫庇護契約定下的隱世誓言，而你現在正在阻擋我的屬下抓捕那個瀆神者。”
雷歐心中雖然已經有了答案，但還是確認式的詢問道：“你說的瀆神者是黑暗之神的神性眷族？”
“就是那個瀆神者。”白鹿點點頭，道。
雷歐又確認道：“你的眷族就是這些天不斷襲擊營地裏那些凡人的黑森林眷族和古獸？”
“是的。”白鹿回應道。
雷歐沉默了一下，微笑著說道：“布羅姆閣下，那個瀆神者該不會隻是你的借口，你的真實目的其實是想要從黑森林裏麵出來走一走吧？”
雷歐的話音剛落，白鹿立刻露出了震驚的表情，仿佛自己的心事被人看穿了一樣，緊接著又極力掩藏自己的表情，將頭轉到一邊，露出一副不屑交談的高傲模樣，說道：“那怎麽可能？凡人，你怎麽能夠隨便誣陷以純潔聞名於世的布羅姆呢？”
“看來我猜對了！”雷歐絲毫沒有理會白鹿這種漏洞百出的反駁和狡辯，我行我素的肯定道。
“是的，你猜對了！”看到雷歐的神色，白鹿知道再怎麽否定也沒有用，所幸爽快的承認了雷歐的猜測，並且好奇的問道：“凡人，你是怎麽猜到的？”
雷歐平淡的說道：“是你告訴我的。”
“怎麽可能？”白鹿一臉疑惑的回憶自己之前的話，然後略顯生氣的說道：“凡人，你在說謊，我根本就沒有告訴你！”
“你說了，隻是你沒有留意罷了。”雷歐絲毫沒有被白鹿的惱怒嚇住，不緊不慢的解釋道：“你自我介紹的時候不是說，黑森林契約的維護者嗎？”
“是的。”白鹿不明白雷歐想說什麽，隻是配合的點頭道：“所以我才會離開黑森林，追捕那個違背庇護契約的瀆神者。”
雷歐娓娓敘述道：“你既然能夠獲得黑森林那位偉大存在的認可，充當黑森林所有契約的維護者，可見你對契約這件事非常熟悉，也非常精通，並且也很盡責，否則不會像現在這樣親自離開黑森林，追捕一個違背或者試圖違背契約的瀆神者。如果契約存在漏洞像你這樣的盡責者即便不能夠短時間內現，但也不可能過去幾百年都沒有任何察覺，所以這個所謂的漏洞或許根本就不是漏洞，而是一個故意埋設的契約陷阱，等著像這位瀆神者一樣的蠢貨自己跳進去，對嗎？”
白鹿聽到雷歐的分析，表情變得很奇怪，隨後祂又饒有興趣的仔細打量著雷歐，有些好奇的說道：“繼續說下去。”
“和路易十世簽訂契約的黑森林方應該是閣下你吧？”雷歐又問了一個試探性的問題。
“是的。我作為黑森林契約的維護者，所有和黑森林有關的契約都需要我的印記。”白鹿一邊說著，一邊抬了抬前腳，露出下麵的蹄子。
雷歐又說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不久前路易十世和你簽訂的契約，其實五年前就已經就已經談好了，對吧？”
“你當時也在嗎？”白鹿有些疑惑，露出了回憶的神色，很快就搖了搖頭，說道：“不對呀！你當時並不在那些人裏麵，你怎麽會知道這件事的？”
“因為傳出來的路易十世簽約過程，”雷歐隨意的席地而坐，說道：“路易十世是一個人去黑森林簽訂契約，讓七座山脈成為黑森林的狩獵場的。這件事本身就非常古怪，路易十世並不精通契約談判之類的事情，他竟然不帶任何一個人協助他整理契約內容，就這樣一個人跑到黑森林內簽訂這麽重要的契約，顯然不合情理，唯一的解釋就是契約早就已經準備好了，隻是路易十世還在猶豫，後來才想通了，簽訂了這個契約。”
白鹿顯然被雷歐的分析給吸引住了，渾然忘了所謂追捕瀆神者的正事，走到雷歐身旁蹲下來，問道：“你還知道什麽？”
雷歐注視著白鹿，說道：“我還知道所謂的契約漏洞其實是你故意泄露給那個黑暗之神的神性眷族的，並且魔女團的蘇之所以會知道那個神性眷族的存在以及脫離黑森林的計劃，也應該是你所為，因為你要借用蘇的手來解決掉那個叫做密斯特的神性眷族，同時你也可以利用追捕違背契約的瀆神者這個借口離開黑森林。”
“凡人，你很有趣。”白鹿沒有否認雷歐的說法，也同樣沒有承認，而是次用一種平等的語氣，朝雷歐問道：“凡人，你叫什麽名字？”
雷歐回答道：“雷歐·多德。”
“雷歐·多德，這麽多年來，你是我見過最有趣的一個凡人。”白鹿像是看一件稀罕物一樣打量了一下雷歐，然後問道：“想要看看好東西嗎？”
雷歐雖然不清楚白鹿所說的好東西是什麽，但卻能夠感覺到白鹿沒有惡意，所以點了點頭。
隨後，白鹿俯下身子，低頭在雷歐的額頭上舔了一下。
濕漉漉的舌頭讓雷歐忍不住皺了皺眉頭，但隨後他的注意力立刻被眼中改變的景象給吸引住了。
正如雷歐剛才感覺的那樣，營地上空的確有一個物體，這個物體是一團深邃到仿佛想要將周圍一切全部吞噬的黑色，而且不斷變形，讓人看了以後就會不由自主的產生一種惡心的感覺。
隻不過，逃難者營地上空的異象並不是雷歐關注的重點，他的注意力在眼睛獲得某種常視覺的時候，就轉移到了周圍，因為前一刻還是白雪皚皚的群山峻嶺，現在就已經變成了陽光普照、風景如畫的森林美景，更重要的是在這美景之中，有著大量已經在維綸世界絕跡的古老野獸、神話生物自由自在的生活著。
“這是黑森林仙境？”雷歐看著眼前的景象，說道。
“不，是迪比亞仙境。”白鹿改正了一下雷歐的說法，並且詳細解釋道：“維綸世界每一個山脈都擁有一個眾神花園碎片，這個碎片就是仙境，也是古老種和神靈種的庇護所。”
雷歐猜測白鹿所說的古老種應該就是指那些古老的靈能生物，而神話種應該就是眷族。他看著周圍的仙境景象，忍不住心中好奇，問道：“神靈為什麽會消失？祂們還活著嗎？”
聽到雷歐的聞訊，白鹿碩大的眼睛中露出一絲狡黠的目光，說道：“你確定要知道這些事？”
見到白鹿如此神情，雷歐心中頓時感到一陣莫名的恐懼，仿佛自己聽到問題答案後會生不可預料的致命危險。雖然雷歐很好奇，但卻不會拿自己的生命作為代價來滿足好奇心，所以他直接搖了搖頭，說道：“抱歉，我不想知道。”
“真是可惜，我還想再看一次那種有趣的景象。”白鹿略感失望的說道。
雷歐雖然不明白白鹿口中那種有趣的景象是什麽，但他卻可以肯定這個景象如果生在自己身上絕對不會有趣。這時候，白鹿賦予他能夠看到仙境的視覺逐漸減弱，仙境景象也像是蒙了一層紗布似的越來越模糊，最終徹底消失。
隻不過，逃難者營地上空那團黑色卻並沒有隨著仙境消失而隱藏起來，他的眼睛依然能夠看到。
和剛才那種絕對的黑色相比，現在這片黑色之中多了一些類似星辰的光點，並且不時的能夠看到在黑暗之中似乎有什麽東西想要衝出來，隻是每一次都被擋住了。但雷歐感覺得到那種黑色或許阻擋不了太長時間，因為被黑色包裹的物體每一次衝擊，都會讓那種絕對黑色之中多出一些光點，而光點又會削弱黑色本身蘊藏的力量，整個過程就像是被黑色包裹的未知物體和星辰光點在裏應外合對付黑色一般。
“黑暗之神隕落的時候，神性被分成了十萬分，灑落在維綸世界無數生靈體內，就是想有機會能夠重新借著神性複活。隻可惜，哪怕是神靈也不可能什麽事都預料到，這麽多年過去了，黑暗之神的神性就隻剩下了兩個可以利用，而且其中一個還是遺棄者。”白鹿看著那團黑色，毫不掩飾自己的不屑情緒，並且語氣中也帶著一絲情緒，說道：“如果不出意外的話，今天過後，黑暗之神就徹底消失了，真是一件令人高興的事情！”
一旁的雷歐很輕易的就從白鹿的語氣中聽出了一絲仇恨的情緒，於是略顯好奇的說道：“布羅姆閣下，你和黑暗之神有仇？”
“是有仇。”原本雷歐還以為白鹿會掩飾一下，但沒想到白鹿卻直接承認了雷歐的猜測，說道：“就算是神也不能騎在森林漫步者布羅姆身上，更何況還是一個肮髒邪惡的家夥。”
看到白鹿充滿仇恨的眼睛，雷歐沒有詢問細節，他毫不懷疑自己如果敢開口詢問一點細節，這頭白鹿會毫不猶豫的把他碾碎，哪怕白鹿之前沒有露出任何底細，反倒還顯出少許善意。
雖然無法從當事者口中知道細節，但從一些蛛絲馬跡中，雷歐不難猜出白鹿和黑暗之神之間生了什麽事。
想來應該是黑暗之神在沒有得到白鹿允許的情況下，強行騎在白鹿身上，給白鹿帶來了莫大的羞辱，而白鹿也極為隱忍，這麽多年來沒有報複動作，直到現在出致命一擊徹底的斷絕黑暗之神複活的希望。
看著白鹿那近似無害、聖潔祥和的外表，又轉頭看了看逃難者營地上空的那股黑色陰影，雷歐就不禁為黑暗之神默哀三秒鍾，同時也決定要麽不要得罪這白鹿，要麽得罪了就用盡一切辦法搞死祂，否則的話，恐怕自己就連睡覺也不會安穩。
“你心裏是不是在想和我有關的事情？”白鹿忽然朝雷歐詢問道，同時眼睛帶著一絲玩味的看著他。
雷歐平靜的說道：“的確和閣下你有關，我很好奇為什麽黑森林忽然要和路易十世簽訂契約，將黑森林的影響力擴散到維綸七大山脈？難道神靈的時代又要來臨了嗎？”
白鹿不屑的笑道：“是什麽讓你認為提出將七座山脈作為黑森林狩獵場的一方是我們，而不是那個小家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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