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籠城診所
此刻雷歐表現出來的煩躁語氣和不悅情緒，別說尼爾森了，就連最遲鈍的傑森也能夠感覺到。
尼爾森很清楚現在不要去接近雷歐，否則的話自己很可能稱為出氣筒，所以他狡猾的利用雷歐給的建議，去籠城牆角下一個簡易窩棚找人詢問事情。
至於傑森則傻頭傻腦的衝著雷歐說道：“你這脾氣和我老媽的脾氣一樣，每個月總有那麽幾天突然就……”
“傑森，你信不信我一巴掌能夠把你的牙齒都打掉？”雷歐轉過頭冷冷的看著傑森，語調無比冰冷的說道：“我希望你回答不信，因為這樣我就有借口狠狠的抽你一頓。”
感覺到雷歐不是在說笑的，傑森立刻閉上了嘴巴，縮了縮脖子，站到一旁不再出聲。
雷歐此刻也感覺到自己的情緒實在不對勁，這也讓他有些煩惱。他覺得這應該是記憶融合、情感產生後的一些副作用，一丁點的負麵情緒就會在副作用的影響下放大，隻是他暫時沒有對策解決這種問題，隻能期待等他適應了現在擁有情感的生活後，這種副作用會自然消退下去。
“我剛才問過了，這一星期前工廠聯合會和這裏的工人協會起了點糾紛，工人把公寓城的入口用鋼板堵住了，”已經問明情況的尼爾森跑了過來，介紹了一下情況，然後指了指不遠處一個蒸汽升降機，說道：“要進去的話，隻有乘坐蒸汽升降機才行。”
“嗯！走吧！”雷歐點點頭，簡單的說了一聲。
三人很快來到了那個蒸汽升降機下，升降機在頭頂上大概十層左右的地方，周圍也沒有人，就在三人在想該怎麽讓升降機降落下來的時候，在升降機支架旁邊的一個喇叭響起說話聲，道：“你們回去吧！我們會長明天會跟你們工廠協會代表談判，今天我們不會和你們做任何商談。”
莫名其妙的一句話，讓三人都愣了愣，相互看了一眼，尼爾森立刻後退幾步，到了能夠勉強看到升降機所在樓層的景象時，才停下來，朝著升降機旁一個模糊的人影，大聲叫喊道：“你好！我們不是工廠的人，我們是外地人，來這裏找一個朋友。”
在尼爾森大聲叫喊後，又過了一會兒，那個喇叭傳來聲音道：“拿起傳聲器說話，就在旁邊。”
這時，尼爾森才看到在那個喇叭下麵還有掛著一個用木頭包裹鐵皮做的小喇叭，於是他走上前將那東西取下來，有些不懂該怎麽做。
一旁的雷歐看不下去了，雖然地球聯邦的時候已經沒有電話這類東西了，但他還是從一些老電影上知道這東西的大概造型和用法，於是提示道：“對著那個喇叭口說話。”
聽到雷歐的建議，尼爾森將小喇叭口罩在了自己的嘴上，用力按住，然後才大聲的將剛才的話說了一遍。
“不用這麽大聲，小聲說就可以了。”喇叭傳來聲音，教訓了一下尼爾森，然後又問道：“你要找的朋友是誰？”
“凱瑟琳，凱瑟琳·南丁格爾。”尼爾森立刻說道。
報出姓名後，過了好久對方都沒有回話，尼爾森不解的仰頭看了看，這時眼力非常的雷歐看清了上麵的情況，解答尼爾森的疑惑道：“他到樓房裏麵去了，應該是去詢問你要找的那個人在不在這裏？”
說著，雷歐忽然產生出一股強烈的好奇心，雖然能夠壓製住這股因為負麵影響而產生的好奇心，但他還是決定遵循本心想法，直接朝尼爾森詢問道：“聽名字是個女人，她是你在學院讀書時候的女友嗎？”
“這……這怎麽可能！我……我……”尼爾森立刻做出激烈否認，更像是慌了手腳一樣不知道該說什麽，臉上也不知道是因為激動，還是害羞，總之是變得通紅的，像是被燙熟了的蝦子一樣。
“應該是暗戀那個凱瑟琳。”即便是最遲鈍最笨的傑森都能夠從尼爾森的表現看出當時的狀況，並且毫不留情的打擊道：“不過看你現在的表現，就算對方沒有找到男人，恐怕你應該也沒戲。”
“你……”尼爾森被傑森的話堵得說不出話來，最終隻能咬著牙衝著傑森嚷嚷道：“你閉嘴。”
傑森笑著聳了聳肩，沒有再挑撥尼爾森的情緒。
在沒有人挑撥的情況下，尼爾森很快恢複平靜，隻不過上麵一直都沒有給他回信讓他非常焦急，他不由得想到了剛才雷歐對他說得那句戲言，或許凱瑟琳在幾年前就死了，這讓他變得非常煩躁，來回不停的走動。
在走了幾個來回後，尼爾森終於受不了這種等待了，朝雷歐請求道：“雷歐，你能不能幫我上去……”
“不用了！來人了。”雷歐打斷了他的請求，指了指上麵，說道。
尼爾森抬頭看了過去，能夠看到有個模糊聲音在上麵伸出頭來，向下張望，隨後便聽到喇叭裏麵傳來一個略帶沙啞的感性聲音，說道：“維克多教授的內褲是誰拿的，最後放在哪裏了？”
聽到這個聲音，尼爾森的焦躁情緒立刻如同潮水般消退，他的臉上也露出了喜悅的笑容，想都沒想的說道：“教授的褲子傑夫拿的，最後被套在了圖書館智慧之獅的頭上。”
“哈哈！真的是你，尼爾森，好久不見了！”
隨著女人的聲音從喇叭裏傳出來，頭頂上的蒸汽升降機開始緩緩下降。很快就到達了底部，尼爾森迫不及待的走了上去，雷歐和傑森也跟上。
在一陣震動後，升降機緩緩上升，不到一分鍾就升到了十層樓的位置。在上升的時候，尼爾森和傑森都變得非常擔憂和恐懼，忍不住用手抓住身邊能夠抓住的東西，臉色也變得蒼白起來。
當到達了十層位置，升降機的鐵門被人打開後，兩人也顧不得看清樓層裏麵的環境，就迫不及待的跳出了升降機，感覺到腳踏實地後，才不約而同的舒了口氣，都露出了一副心有餘悸的樣子。
雷歐平靜的走上了這個專門為升降機建造的平台，看了看眼前站立的眾人，並且本能的將周圍的環境數據收入副腦之中，在腦子裏模擬出了一個最佳的出手方案。
“尼爾森，能夠在這裏看到你真好。”隻見人群中一個有著一頭棕色卷發、身穿帶血藍色女士圍裙的成熟女子快步走上前，毫不顧忌的一把將尼爾森抱在了懷裏，非常親切的說道。
成熟女子這種親密舉動不單單讓尼爾森有些手足失措，不知道該把手放在哪裏，也讓傑森和周圍其他人感到驚訝，有幾人甚至吹起了口哨來。
“閉嘴！全都散了，這是我的老同學，知道嗎？”成熟女子放開尼爾森，衝著身後的眾人嚷了嚷，並且揮動了一下拳頭。
那些人立刻嬉笑著散開了，隻留下兩名看守升降機的人站在圍欄旁邊監視著下麵的動靜。
“這兩位是……”凱瑟琳沒有立刻詢問尼爾森的來意，而是看向雷歐和傑森，很顯然她無法像對尼爾森一樣，對雷歐和傑森放心。
“這位是雷歐·多德，這位是傑森，他們是我的同伴。”尼爾森介紹了一下兩人，解釋了一下關係，但或許覺得同伴還不夠貼切，又補充道：“還有戰友。”
“戰友？”凱瑟琳愣了，上下打量著尼爾森，一副難以置信的表情，說道：“你上戰場了？”
“學院任務。”尼爾森苦笑了一下，跟著臉色又陰沉了下來，歎了口氣，道：“可惜失敗了，還使得我的幾個學生死在了戰場上。”
“布勒特依地區的英法戰事嗎？”凱瑟琳像是在向尼爾森確認，又像是在自言自語，跟著她又抬手製止尼爾森開口，說道：“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到我的診所去。”
說完，她便雷厲風行的轉身走入到了升降機前的大廳裏麵，從一旁一個焊接的懸梯，向上走去，尼爾森三人快步跟了上去。
一行人隨著懸梯走了十幾層後，來到了一個熙熙攘攘的樓內市場。
原本很黑的市場因為掛滿了油燈使得這裏即便不如外麵常亮，但也足夠讓人看清市場裏麵的景象了。
隻見這個市場是用兩層樓房改造而成的，一個個方盒子一樣的小店鋪將整個一層樓分割成一塊塊的，有錢的就租用這些小店鋪，沒錢的就直接在過道上擺攤。
這裏賣的東西很多也很雜，從一般的糧食，到生活用品，再到各類武器，另外還有一些看不懂功用的機械零件，但交易最多的物品還是一些沒有經過加工的粗油，在籠城這樣的環境裏，沒有燈光是很難過的一件事。
市場裏麵人很多，大多數身上都是穿著工人服，隻有極少數一部分穿著一些故意剪得怪模怪樣的皮風衣。這些皮風衣似乎在管理整個市場，在市場內來回巡視，雖然他們沒有將武器亮出了，但從風衣上凹凸的形狀來看，應該每個人都配置了一把短刀和弓弩，看樣子應該是某個籠城幫會的標配裝備。
凱瑟琳在這裏似乎有著不小的聲望，不單單來這裏買東西的工人見了她都會行禮，就連擺攤售貨的商家也都會站起來行禮，甚至就連那些一副桀驁不馴模樣的幫會成員也在凱瑟琳靠近的時候低頭行禮。
“看樣子你在這裏的地位很高呀！”尼爾森見到這一幕，忍不住說道。
凱瑟琳平淡的回應道：“我隻是救了一些人罷了，你來這裏也會和我一樣。”
說著話，她領著三人從市場一角的小巷子走進去，來到了巷子盡頭。這裏有一扇敞開的門，走入門內便看到一間非常大的房間，這個房間幾乎和之前那個市場差不多大小，內部非常幹淨衛生，一張張病床整齊的排列在房間內，每一張床之間都用白布隔開，而且這裏掛著的油燈數量比起之前的市場還要多，使得房間內的光線十分明亮。
“老師，第七床的病人又複發了。”在房間內除了不少病人以外，還有很多醫生打扮的男女，這些人中一名打扮和凱瑟琳類似的女人見到凱瑟琳走進來，立刻快步上前，著急的說道。
凱瑟琳聞言，也顧不上招呼尼爾森三人，小跑著趕到了第七床的位置，拿出醫療用具，仔細的查看病人的狀況。
見到這樣的情景，尼爾森也閑不住，連忙拿起自己的醫療包，快步走了過去，和凱瑟琳配合著檢查病人。
尼爾森走了以後，傑森有些無聊的看了看四周，隨便找了一張椅子坐下。
雷歐則到處走了走，看了看，同樣是按照習慣，他最先留意的是這個大診所、小醫院的門窗所在。
剛才他們進來的那扇門應該是後門，正門是在後門的正對麵，哪裏同樣用一塊白布將內外隔開，雖然房間是密封的，但卻並不讓人感覺到悶，想來是和房間四周上角那些鐵皮卷出來的通風管有關。
隻是因為外麵的空氣是工業廢棄的原故，即便被通風管導入到了房間裏麵，依然使得房間裏麵的空氣很糟糕，在這樣糟糕的空氣環境下，這裏的病人還能被治好，除了這些人體質夠強，運氣夠好以外，凱瑟琳的醫術想來也脫不了幹係。
在周圍的環境數據被收入副腦係統後，雷歐又走到了位於正門旁邊一間敞開的小房間內，隻見這間房間內放著各種曬幹的草藥和動物標本。
在掃看了一眼，他準備轉身離開的時候，卻停下來了步子，視線落在了桌上一塊看上去像是普通石頭的黑色硬物。
帶著猜疑，雷歐上前將那塊石頭模樣的硬物拿起來，就見到副腦係統傳來信息，道：“發現高能量物質，能量等級過低，不可吸收。”
得到想要的答案後，雷歐將硬物放下，看了看桌上還沒有擦拭幹淨的一些解刨工具，再看了看解刨桌旁邊垃圾桶裏麵那些被肢解的類似老鼠的動物肢體。
雷歐忽然笑了笑，自言自語道：“看來這一天的時間裏應該不會無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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