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四章 五爺之死
五爺又從身上掏出一張卡來,拿給陳天,“這是石井家族的錢,前前後後,這裏麵總共是五個億,我一直都沒動,我跟石井家族合作,也僅限於對付你,我知道石井家族的野心,沒想過真跟石井家族分利益。”
五個億,這五爺也夠黑的,陳天暗暗搖頭。
“陳先生,雖然東海地下一統,會變得太平不少,可是,東海這麽大,古老又現代,又是國際大都市,複雜著呢,何止我和世豪四個什麽大佬,”五爺說著一陣自嘲,“你知不知道,我為什麽要讓你答應白牡丹的請求?”
陳天搖搖頭,的確自己一直有這個疑問。
“牡丹和無畏都出自燕京隱世家族,隻是因為兩個人的婚姻遭到了家族的反對,兩個人背叛了家族,來到了這裏,雖然他們已經被逐出家族,但以後應該能幫到你,何況我看得出來,牡丹確實變了,她對你絕對沒有絲毫惡意……
五爺說到這裏,咳嗽了幾聲。
陳天一怔,沒想到白牡丹和洛無畏還有那麽強大的背景,自己不是沒聽說過燕京的隱世家族,但聽說過卻從沒有接觸過。
隱世家族都是不為人知的超然存在,即使京城俗世的幾大家族平時也跟隱世家族不來往。
陳天說道:“五爺有心了,給我的兄弟報了仇,把自己家裏的事弄好,我也隻想安安靜靜過日子,五爺所說的我未必用得上,不過,我會遵照五爺吩咐的。”
五爺擠出笑容,“陳先生, 你非池中物,前程不可限量,想過安穩的日子卻也不易。”
陳天笑了笑,“還是先說說眼前吧,五爺,豺王和齊暴耍了你這麽多年,你是不是很想讓豺王死。”
“有你在,豺王一定會死,憑著豺王睚眥必報的性格,憑著你答應了牡丹救洛無畏。”
“五爺,你還真是個老狐狸。”
五爺一陣大笑, 笑得咳嗽了好一陣子,“老狐狸,老狐狸在你麵前一敗塗地。”
“五爺沒敗,隻是五爺心死了,即使白牡丹,也有再活一次的機會不是嗎?”
“牡丹還年輕,我這一世,已經活夠了。”
陳天問道:“五爺,你怎麽得罪了豺王?”
五爺苦笑,“當年出海的時候, 在東南亞一個碼頭,我父親與豺王的父親發生了爭執,打斷了豺王父親的一條腿,那時豺王父親就已經有自己的勢力了,我父親帶著我連夜跑回來,沒想到豺王會做後麵的事。”
陳天又是一陣唏噓。
五爺一聲歎息,“那些事都過去了,早知道唐波是我兒子,參加他的葬禮的時候,我也多看他幾眼。”
陳天看著臉色越來越紫的五爺, “五爺,死對你來說,真的是一個解脫嗎?”
五爺笑了,“陳先生,我們這樣的人,見過那麽多死亡爭鬥,對死早就熟悉了,
我這一輩子,對的幹過了,錯的幹過了,就像世豪說的,人活著總有個念想,可我上無父母,下無妻兒,該享受的享受了,該遭受的遭受了,
何況,我的死能終結很多事,罪孽,不安,局勢,何樂而不為。”
陳天苦笑,“那就好,隻不過,讓我這樣看著,可不舒服。”
五爺又是一陣大笑,已經笑得艱難,臉上的肌肉越發僵直了,
“陳先生,的確苦了你了,在這裏聽我嘮叨,雖然我也不老,但五爺這兩個字,已經把我叫老了,這麽多年來,我還偏偏喜歡聽人這麽叫。”
“陳先生,有生之年,能遇上你這麽一個年輕人,也算我的意外收獲。”
“俊傑那裏,可以的話,希望你能多幫一把,我去見我的老婆孩子了,見大哥二哥四哥了……”
五爺漸漸閉上自己的眼睛,臉上帶著淡淡的笑容,眼角卻還帶著一滴晶瑩。
“世豪,你說人這一輩子圖什麽。”
陳天又想起五爺問唐世豪的話。
在東海叱吒了那麽多年的五爺走了,就連陳天也有了一陣重重的失落感。
對的幹過了,錯的幹過了,該享受的享受了,該遭受的遭受了,榮光,屈辱,機關算盡,最終走上了這一條路。
陳天受不了這樣的氣氛,點起一支煙,直到把煙吸完才走出去。
眾人看陳天的表情就知道五爺已經去了。
袁濱衝了進去,抱著五爺痛哭。
唐俊傑也衝了進去,可看到裏麵的三個牌位,怔在了那裏, 胸口起伏著,顯然心情難以平複。
郎三站在那裏,陣陣歎息。
唐世豪看著坐在椅子上,對著牌位低垂著頭,就這樣去了的五爺,心裏更是百般滋味。
“五爺。”白牡丹望著五爺,雙眸竟也有些發紅,“不管怎樣,牡丹曾得你罩著……”
雲美卻冷哼一聲,在她心裏,這隻是一個一次次置陳天於死地的人,死了應該高興才是。
幾天後,五爺的葬禮在海上舉行,
五爺生前風光,去世的消息震驚了整個東海,可過來參加葬禮的人不多,兔死狗烹人走茶涼,何況五爺一走什麽都沒有了,來了沾不得半點好處,陳天知道, 五爺對這一點,應該也早已料到了。
昔日的南廣大佬趙大有來了,有點落魄,也憔悴了很多,短短的時間,變得像個小老頭。
他失去了所有,可是命還在,還在苟活著,而五爺,徹底走了,趙大有在沙灘上痛哭,誰也不知道他在哭什麽。
一條小船,幾點白花,很簡單,遠不像當初唐波的葬禮有美人魚號遊輪。
小船悠悠,緩緩駛向唐波下葬的海域,最終化作一片火海,五爺去了,也結束了一個傳奇。
唐世豪站在那裏,直到最後一抹火焰被海水淹沒,跟五爺,是對手也是朋友,可是沒想的兩人之間還牽扯那麽多關係,如果早知這些,或許就不會有這麽多爭鬥了。
所有的一切,都是袁濱安排的,看袁濱的確是個忠心的人,陳天本來想給他安排一個位置,可是袁濱婉拒了,就此離去,誰也不知道他去了哪裏。
五爺講的事,有些陳天已經跟唐世豪和唐俊傑講了。
唐世豪在唐俊傑的肩膀上拍了拍,“俊傑,五爺已經死了,你也別想太多了。”
“父親,我知道了,你放心吧,”唐俊傑的目光從海麵上收回,“父親,我有一個請求,希望你能成全。”
唐世豪看著唐俊傑,“俊傑你說吧,你是我的兒子,能答應你的我肯定答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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