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親情愛情

  等她清醒回來時，已經一身冷汗，全身濕透了。原來自己做了一場惡夢！天哪，彩雲，到底她會不會？梅雨又驚又怕又擔心。


  第二天，梅雨很早就起來了，安排時間去看彩雲。很巧，金老太也去看望彩雲，與春雷一起的，在傳染病醫院遇到一塊了。


  金老太朝梅雨看了一眼，感覺遇到的就是自己一家的克星、災星！可是身體很虛弱，又老態龍鍾，如果還年輕，肯定會拔腿就跑！


  俗話說：不是冤家不聚頭。難道真的是這樣？金老太很窘然地自想著。


  “媽，您早上好！”梅雨還是與禮貌地打了招呼。


  真想她老人家理解自己的心情，希望時代不要把人隔膜成這樣子，多一分理解，多一分快樂！

  “你還配叫我做媽？我才沒有你這樣的媳婦！一家人都被你害成這樣，高興了吧？害人精！克星！多情女郎！！嚐到滋味了吧？彩雲難道不是你生的嗎？害人害己，可是老天爺對我不公呀，彩雲是我的孫女呀！”金老太一邊激動地罵，一邊擦幹枯的眼眶。


  說實在，她老人家一生罵人不多，可全部火氣都傾倒在梅雨身上了！本來想把什麽“婊子”之類都全盤吐出，可想到彩雲，還是把一些難聽的話咽到下去，卡在喉嚨也不是滋味，畢竟罵人的人比被罵的人不一定會好受！


  “媽，你就別多說了，梅雨她也難過呀！”春雷推了推母親一下。


  “她難過？那是自找的！而我們呢，是被她害的……”金老太生氣地理理衣袖往前走。


  梅雨頓了一下，還是跟著前行。


  彩雲已經被隔離了，他們相見得用電話隔著玻璃交流。


  梅雨自己在戒毒所也是這樣，可那時沒有人來看自己，隻有淩鋒，唉，還是他有點人情味！自己的命運為什麽就這麽背？都是與他們開了愛情花，卻以各走各路而收場，人生，這就是人生？

  “奶奶！我好想您！”彩雲與金老太邊說邊流淚。“奶奶，奶奶，您還好嗎？可我不能出來擁抱你，好想親親您，爺爺呢？”


  金老太更是把積壓了十幾個月的思念一齊湧出，沒想到自己年邁了淚水還這麽肆虐，竟然連話筒也濕透了，而且哭聲很不那麽優美！


  “孩子，奶奶還能活著見到你，還算蒼天有眼！我怕自己這輩子無法再看到你了呢，你得了什麽病，為什麽要這樣隔離？”金老太邊說邊用手拭去玻璃的水珠。


  彩雲也把手貼在玻璃上，就讓玻璃傳遞自己的溫度吧！

  這討厭的玻璃，能相互看得見，竟然是冰冷的！


  金老太更是焦急，也許這是自己最後見彩雲了吧！感覺身體日益衰退。“彩雲，你能出來讓我抱抱嗎？從小到大，就沒離開過我，現在卻相見不能相擁，為什麽？”


  “奶奶，醫生說我的病不很嚴重，再過一段時間就可以出來了，那時我再也不離開你老人家了！昨晚聽了媽媽她們創辦的節目，感覺媽媽做得對，以後我出來也要與她們一道奮鬥呢！”彩雲說時還斜視梅雨一下。


  “什麽？你還要學她？你是她害的，我們一家都是她害的，如果她不離婚，今天你會在這種地方嗎？”金老太一提到離婚，氣就好像喘不出來。


  “您不知道？她們辦了個節目很有意義的！昨晚我聽廣播了，奶奶，我們家不是很有收音機嗎？您可以收聽一下，現在我們不再恨媽媽了！我想與她通話，能讓她接聽嗎？”彩雲看著金老太說。


  金老太遲疑了一會，還是把放話筒遞給梅雨。這時顫抖的手，如同舉著千斤巨石一樣。


  梅雨看著金老太皺巴巴的臉，酸楚楚的感覺湧上心頭。“媽……”然後接過話筒。趕緊與彩雲對話。


  “媽媽，昨晚我聽了您與阿姨她們的節目，感覺很不錯！”


  梅雨呶呶嘴說：“是嗎？那麽你要好好治療，我們等你康複呢！”


  彩雲笑著說：“媽，告訴您一個好消息，醫院說我過一段時間就可以出院了，因為我不是很嚴重，是初期！”


  “那太好了！謝天謝地！彩雲，你要認真配合醫生，知道嗎？奶奶爺爺他們更離不開你，因為你，他們都不理我了，希望你快快康複！”梅雨說時特地朝金老太看了一眼。


  彩雲點點頭，與春雷說了一通後笑得開心多了。


  梅雨離開後，金老太才與春雷一起向彩雲道別。


  “春雷呀，你說好好的一個家庭，現在落成這樣，你也得早點娶一個回來，別讓瞧不起咱家人呀！彩雲這樣真讓我心疼，我也不知道自己能活多久，感覺一天不如一天，人呀，千萬別老，唉，老了什麽事就一道而來。你兩個弟弟，方星我還是放心，薑景他們年輕，不懂事，工作又不穩定，小兩口還叫我揪心呀！”


  金老太挪著沉重的步伐，靠在春雷的臂膀邊上，意味深長地說。


  “媽，你先別想這麽多，還是你自己的身體讓我們擔憂呢。”


  “我已經老了，就是明天離開人間，也沒什麽，可是你們不一樣，日子還長著呢，你呀，趕緊找一個回來，不然到老了沒有伴，沒有依靠，會很孤獨的。常看到有些電視節目，那些農村老人，很淒苦，兒子都出去打工了，把孫子留給他們老人，還得過日子，有的呢，隻剩一個老頭子，那種日子，雖然我沒有品嚐到，但能感覺到，我們還算幸福了，所以也感覺滿足了，隻是你們的婚姻，一直讓我困惑，都向我與你爸那樣，哪會離婚？唉，這一代人搞不懂，不知你們想些什麽……”


  春雷感覺母親在嘮叨，她現在的病情，又不能反駁她。婚姻，婚姻，對婚姻幾乎都沒興趣了，家的感覺已經麻木了，到底如何，明天怎樣，真的不知道！


  他遠眺了一下街景，繁華的都市，車流人流，擁擠不堪，都匆匆忙忙的，誰又了解自己此刻的心情？


  在水泥緊裹的高樓下，雖然各種廣告、各種裝飾給樓房披上美麗的衣裳，但是它們當中，如同自己離異的人們又有多少？這年代，離婚成為時尚了！

  曾又年輕人圍在一起侃侃而談，大聲詢問：你離了嗎？我離了，又有新的，新鮮的感覺就是不一樣！嗬嗬，一年吧，又會有新的出現！現在年輕，多離幾次，多吃幾回女人的豆腐！哈哈……


  這種笑聲一直讓春雷無法想象，自己隻娶一回，離一次，就痛苦的要命，他們怎麽會把婚姻當遊戲？還把婚姻當成玩女人的手段？70後80後？年輕人就是不樣，唉，也許自己也被時代擯棄在旮旯中了吧？？

  看著身邊的老媽，“夕陽”的感覺特強，自己已經中年了，可是生活得一團糟！去年還好，今年一個人生活，公司的生意已經不景氣了，也許媽還是說得對的，要找一個比梅雨強的女人回來。但自己感覺恐怕難呀！上次交往的女人，總讓自己有那麽點顧忌，所以才不了了之。現在如何是好？婚姻這杯酒真醇！真的醉了，不知什麽才能清醒？

  回想起自己的朋友們，離異的也不少，為了生活，不想再娶的多，還說把孩子培養成材就完成了自己這輩子做父親的任務，也完成了上代交給自己的任務，想女人時就會去尋花問柳，現在很方便了，那隻是生理滿足後又回歸到一個人的空間，自由自在！可是他們會像媽媽這時說的那樣想嗎？老的時候呢？唉……


  生兒育女就是為了繁衍是嗎？？人活著就是為了生命的延續？春雷想到這裏，心裏充滿失望，失望在自己，也失望在彩雲，又恨梅雨，更加恨自己，心很亂，無法理清！


  向天空一聲歎息，歎息聲混在轟轟的車聲中，被淹沒了，自己明白，也許老媽能聽到外，對別人一點也沒感覺，真悲哀！！

  “春雷，你在想什麽，怎麽這麽久都不說話，還在歎息？”母親疑惑地問。


  “媽，時代不同了，你們那年代的人好，生活雖然艱辛，但過得充實，離婚的人就少了，哪像我們，朋友們也不少離異的，沒什麽，可是您說得對，我是應該找一個回來，好好孝敬您與爸爸，這些年，您們一直為我們兄弟姐妹操心，我又是老大，感到自己很無能，給家人丟臉，又給您們抹黑，相信我，再次婚姻一定會美滿的！”


  春雷還是為了母親的高興，吹點大話，這段時間還梅雨占據了自己大腦，揮不走她美麗的身影，拭不去曾經相愛的歲月，難道還愛著她？


  不敢想了，後果會如何，還是聽天由命吧！


  於是把母親帶到天一廣場逛一下，也給自己理理這淩亂不堪的心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