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章(大結局)
後來的歲月裏,怕引起皇帝的心事,後宮裏的人,幾乎沒人敢提華陽君這三個字,魏淩珩還是一如既往地受寵。而萱苑在天慶二十二年的時候,因為玄敬立了太子,她也晉封了貴妃。那時皇帝的身子已經越來越差,有時候年輕的妃嬪良俊依偎在他懷裏時,他已經忘了他們叫什麽名字。隻知道這些新選進來的妃嬪良俊,或是眼睛,或是嘴角,亦或是聲音,都帶著傾寒的影子。所有人在陪皇伴駕的夜裏,都會偶爾聽到皇帝在夢中喃喃自語,“雲溪……傾寒……”這樣的日子又過了三年,在天慶二十五年立冬的那天夜裏,萱苑聽到已經熟睡的皇帝,突然開口喃喃道:“傾寒,不管你對朕是愛是恨,朕還是來找你了……”萱苑瞬間就濕了眼眶,淚水不斷地在眼眶裏打轉,她靜靜地躺在皇帝跟前,握著他的手,給他蓋好了被子,讓他睡得更安心一些。在接近天亮的時候,皇帝麵帶笑容的,咽了最後一口氣。萱苑率領著百官和後宮眾人,舉行國喪,喪鍾是幾十年來,敲得最響的一次。曾經年輕的史官,已經變得逐漸蒼老,他用枯瘦的手寫下:[天慶二十五年十一月初七,皇帝卯時二刻,駕崩於養心殿,諡號錦宗。太子玄敬於二十六年正月初九,登基為帝,改年號為陽熙。尊涼貴妃秦氏為皇太後,追尊生母趙氏為恭寧皇後。]一個帝王的時代,畫上了終結。陽熙元年的開春,萱苑正站在長信宮的院子,看著冒出了綠意的小梧桐樹中出神,看到玄敬恭敬的走了進來,躬身道:“母後,兒臣今日已經下旨,賜封國子監司業李均憲為殿閣大學士,其夫人陳氏為正二品祿國夫人,其餘李氏家族,也一一做了賜封。”萱苑點頭微笑道:“哀家知道了,皇帝有心了。”“另外,兒臣已經尊封慶貴太嬪為慶太妃,景俊子為承禦。而且兒臣已經按照母後的吩咐,偷偷放了鍾常侍出宮。”萱苑想起玄敬登基的前一日,鍾子離來求她,能否放他出宮,去朝陽嶺守著傾寒。萱苑點頭道:“雖然破了祖製,但他本就不屬於這裏。”玄敬遲疑了片刻,又道:“內務府來人說,後宮各殿已經收拾完畢,先帝留下的各位庶母和大人們,已經全部安置到了寧康宮和思弦宮。隻是昭陽宮空置已久,不知該如何?”萱苑抬頭望著頭頂的暖陽,像是所有的往事又開始在她眼前浮現,眼底有微微地濕意泛起,有個名字她已經許久沒有提起了。良久,萱苑緩緩才開口道:“昭陽宮原是華陽君的住處,那個地方沒了太多的人,從此就不必住人了,每日依舊打掃收拾就行。”皇帝聽言,鄭重點頭道:“兒臣知道了。”萱苑又像是想起了什麽:“如今後宮裏隻有皇後,妍妃和允嬪,還有一位雲常侍,到了六月裏,就要籌備著大選了。”玄敬才十六,有些不好意思的微微紅了臉,道:“兒臣剛剛登基,自然要以國事為重,至於選秀,還是以後再說吧。”萱苑溫柔地笑了笑,她的聲音比起剛入宮的時候,已經滄桑了不少,像一個久經世事的婦人:“你如今的人生,還是最好的年紀,哀家隻要你記得一件事,無論你愛誰,都不能傷害了他。愛就不要猜疑,不愛就放開,否則兩心越隔越遠,最後會抱憾終身的……”玄敬想起兒時聽過的一句話:“是愛之深,恨之切嗎?”萱苑搖了搖頭,歎道:“後麵還有一句,愛之深,恨之切,終絕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