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證據不足巧婦難為
“就是這樣的嗎?”翁夫人眯著眼睛,半信半疑的說道:“你好歹也是雲府少夫人,說出去不怕人恥笑?再說了,這些男人說的話,你也會信?姐姐是過來人,可以實話告訴你,男人的話不要全信,今天可以讓你為他們奔走賣命,明天就可以踹你一腳擁抱別的女人。”
“不是,那個諫大夫,不是這樣的人,我可以用人格做保證。”葉沉兮急忙說道,一說出來就覺得難為情,“總之,求你把那證據給我,這樣一來,你的夫君也能脫困於監獄了。”
“我才不拿呢。”翁夫人搖搖頭,說道:“我還巴不得這個死鬼進居室呢,好讓他吃點虧,免得不長記性。就算把他放出來,這東西依然死性不改。算了,小妹,你還是別管這破事了。”
眼看就查這一關鍵性的一步了,她急的都快哭出來了,“那你怎麽樣才會給我?需要這個翁大人的親口承諾嗎?而且我也想救我的朋友出來啊,姐啊,你就行行好嘛。”
“你這小妹還真不識好歹,說不借就是不借。我要這死鬼的承諾幹嘛,我聽得夠多夠煩了。”翁夫人不理不睬。
任葉沉兮怎麽軟磨硬泡,翁夫人都置之不理,幹脆進了裏屋。葉沉兮雖然預料到會是這樣,哪裏會曉得這個翁夫人這麽強啊,隻好唉歎一聲離去了。
而在葉沉兮在翁夫人那裏哀求證據的時候,雲旗翻身起來,打開她的櫃子,“這個不忠的女人,一定把那手絹藏在這裏了。還說跟這賤骨頭是普通朋友,鬼才會相信你們的話!”
一想起這個女人將這手絹收得緊緊的,大有一副苦大仇深的樣子,就覺得惡心。這個手絹應該就是那個賤骨頭送的,這上麵繡了一個“蜀”字,一個破手絹就收藏了那麽久,可見這些小人是多麽的敗壞道德啊!
找了幾個櫃子,都沒有找到這個所謂的手絹,“要是給我找到了,我就當這個女人的麵,撕爛它,踩碎它!我叫你敗德,我叫你不忠!”
想起這段時間,這女人就會假借送飯給翁大人,假惺惺的騙得了老爺和夫人們的好感,實則披著姣好的麵皮盡做些豬狗不如的事情!在上次跟著她去往大牢的時候,如果不是碰到好友多聊幾句,早就抓了他們個現行。正如她所說,毫無證據,他就算說破了嘴,她死不承認,有什麽辦法。
實在氣不過,就打了那賤骨頭幾頓,哪曉得這個人會反抗,狠狠的撞了他,實在丟死人了。他為了出這口惡氣,花錢買了獄卒好好的教訓這個賤骨頭!
不過這些事情,他沒告訴這個女人,省得她鬧騰,被老爺他們知道了也不大好。
小心的翻著翻著,雲旗無意間發現了一個小木盒,很是普通。若在以往他定然不會理會,“難不成這也是這個賤骨頭送的?”他打開一看,卻隻有十幾個半兩錢。
雲旗猛然想起,這個盒子不是她藏錢的地方嗎?雲旗曾見過她鬼鬼祟祟的塞錢進去,當時雲旗所想的,放點私房錢不是什麽破事,他也幹過,居然很巧就放在旁邊的櫃子。心裏想想,私房錢怎麽還剩這麽點,以雲府的實力,私房錢都是以千計算,隻是各自不知道是幾千了。
“這個壞女人啊,定然拿這些錢去做了什麽事,才留下這麽少。”雲旗皺著眉頭,“我想起來了,那個榜泄的真跡,都不知道她從哪裏弄來的。莫非是用這些錢買來的,難怪神神秘秘的。想必是用來討好李大人的。閉關市之前,我被催債得那麽凶,都不見你幫我,哼!”
雲旗不禁笑道,“可惜啊,李大人終究沒有答應放人。哈哈哈,實乃我想要的結果啊!就是要好好的折磨死你們,才解我心頭之氣。”
雲旗心裏想,“那我要不要說出來呢?說了又要鬧一場,費腦費力。算了還是不說吧,免得又指責我亂翻她東西。”
門吱呀一聲打開,雲旗驚慌的趕緊把盒子塞進衣櫃裏,關上櫃子。
“你在幹什麽呢?”葉沉兮不悅的問道。
“我……我到處轉悠,我是……躺著累了。”雲旗急忙說道,再嗬嗬的問道:“你怎麽回來那麽快,翁夫人,她怎麽樣了?”
葉沉兮累得躺倒在榻上,“不怎麽樣啊。這個翁夫人,硬是不給我那些證據,因為翁大人對她沒有說過一句實話,她再也不相信男人了。”
“我其實還不相信你咧。”雲旗嘀咕道,然後眼眸微轉,又笑道:“最近我又借了別人的錢,芃兒,可否救濟一下。”
“哼,多少啊?”葉沉兮撇過頭去。
“不多不多,這個數字。”雲旗說道。
“納尼,這麽多。我沒有錢,你找爹問去。”葉沉兮沒好氣的說道。
“我知道你有藏著點錢,不如先借予我點,你要相信你夫君的話,我會還你的。”雲旗笑嘻嘻的說道。
“你怎麽知道?”葉沉兮疑惑道。
“我都看見了,不就是那幾個櫃子嗎?閉關市之前,我買了一大堆的鐵器和牲畜,又被催債,也不見你幫我。這次再不幫,就說不過去了。”雲旗笑道,心裏卻在打著算盤。
葉沉兮心裏略微慌亂,怎麽會被他看到。好死不死的,上次花錢租借真跡,都花了不少錢了,哪裏還有閑錢。她慌張的說道:“真沒了,你要借錢,問爹吧,真的,你還是問爹吧……”
“為什麽?”雲旗犀利的問道。
“那是因為……因為……”葉沉兮舌頭打結,支支吾吾講不出理由。
雲旗盯著她,仿佛老鷹盤旋盯著底下狂奔的兔子。
“我真的沒有了……我幫你去叫爹吧,你跟他說說……”葉沉兮急忙跑出房間,心裏一片慌亂,猶如六神無主。
第三天,葉沉兮決定還是去找翁夫人再軟磨硬泡的,看看能不能打動她的心。
不過自己這邊倒也“著了火”,這雲旗雖然沒有說什麽,但他越來越懷疑的樣子,讓她擔驚受怕,她反倒不怕和他講道理,她最煩這種猜疑了,讓自己難受。
走近番禹城,想買點禮物,卻見一個人跪在眾人麵前,上麵立了個牌子。據說是葬父,求大家可憐可憐。
葉沉兮看過去,隻覺得眼熟。終於想起來了,這人莫非就是李大人的下人。上次贈送真跡的時候,他跑來苦求著李大人發慈悲給工錢,埋葬他父親。看來是索要不成,才來這街邊博取大家同情了。
這李大人還真是人麵獸心啊,表麵上風光一片,還賑災呢,私底下卻克扣下人的工錢,下人死了爹也不放撫恤費。想想就覺得惡心。
正要離開,卻突見前麵,怒氣衝衝的過來幾個壯漢。葉沉兮趕忙閃將一邊。壯漢將旁人推開,對著那個下人就是一腳。
隻聽得那人慘叫倒地,幾乎爬不起了。眾人很快圍攏過來,再旁指指點點的,喋喋不休。
“看啥呀看,沒見過打人嗎?”一壯漢驅趕眾人,眾人急忙往旁邊閃去。
那壯漢依然罵道:“都是我們李府的家事,沒什麽好看的,該幹嘛就幹嘛去。不然連你們一起揍。”
葉沉兮被擠在人群裏,進退兩難,眼睜睜的看著這個無辜的下人在地上痛苦的哀嚎,“別砸了,我求求你們。我爹急著下葬,那些錢我好不容易收集到的,都還給我……”
那下人大喝一聲,震破雲霄,衝上錢去,極力搬開壯漢的手,目的隻是單純的拿回那些積攢的下葬錢啊。
“小樣兒,還反了你。滾他娘一邊去。”壯漢用力一推,那下人被摔了個人仰馬翻,痛哭不斷,讓人心中不忍。壯漢又狠狠的踹了幾腳,“你跟你爹一樣,都他娘的是賤骨頭!都他娘死一邊去!”
另外幾個壯漢也圍攏過去,砸牌子的砸牌子,幫忙揍人的揍人,拳腳霍霍如冰雹撲地,灰塵滿天飛,哀嚎不絕於耳,許多人都閉下眼睛,不忍直視。
“官兵來啦!官兵來啦!”
“好了,夠了。趕緊撤,別給大人添麻煩!”一聲得令,幾個壯漢撞開人群,氣勢洶洶的離開了。
大家聽見官兵來了,也急忙散去,不想理會這一切。剛才還熱鬧的地方一下就冷靜下來了。
那下人疼痛的在地上翻滾,幾個人匆匆跨過去,不去理會這疽蟲一般的生命,匆匆的腳步盡是冷漠。
那下人感覺有人站著他旁邊默默的注視他,他睜開眼睛,卻見一個婦人站在他麵前,盡是哀歎的神色。
葉沉兮攙扶他起來,前去找大夫,還幫他出了診費。下人萬分感激,說道:“我叫艾時命嗎,名字濺了點。感謝少夫人救我,真是感激不盡啊!”
“我隻是幫了個小忙而已,沒什麽好激動的。”葉沉兮說道。其實剛才,是她急中生智,大喊官兵來了,才讓那些壯漢離去了。或許這就是骨子裏柔軟的情愫在作怪吧。
艾時命哭訴道:“這李大人啊,我們好多下人都私底下說他是李貪官。貪了那麽多,還要處處刁難我們下人,如果不是沒錢,誰會去這李貪官家做事啊。克扣了我們那麽多月的工錢,一遇到催錢的,就狠狠的打我們。我們都是忍氣吞聲的,要不是我爹被累死了,我也不至於冒險去求李貪官給些錢下葬。窮人的命苦咧。隻能被這些有權有勢的人,活活的盤剝致死!”
葉沉兮也無奈,朝代與朝代的更替,均逃不出“興,百姓苦;亡,百姓苦”的悲慘定論。深處定論內,逃不出定論的發揮規律的作用。她不過是個滄海一粟,能有多大作為去改變這個定論呢。
到了第四天,她也是萬般無奈,隻能再去翁夫人家裏磨著。一路上也是焦急萬分,誰知道多磨一天,千億在牢裏受多少苦啊。她也放不下千億,隻要有一線的希望,還是要盡力爭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