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8章 來者不善
“二妹，芃兒，你們帶著旗兒就回房間休息吧，老爺需要靜靜，休息一會兒，有話明日再說吧。”大夫人當即一臉壞笑著，“勸和”道。
“不！我還有話說。”雲旗喘著粗氣，爬了起來，“我的選擇是不會放棄的。”
“放肆！”雲仲庭氣得狠狠的拍了幾下桌子。
“我知道爹是不會理解我的，總之我決定的事情，是不會改變的。”雲旗咬緊著牙，思索了一會兒，終於下定決心，“我願意跟爹，以及在場的人簽下契約，如果一個月內沒有把鐵器牲畜賣出去，我願意去船廠做苦力。”
“什麽！”二夫人和葉沉兮驚呼道。
“你還敢與我提條件，你根本就不配。”雲仲庭指著地上的雲旗吼道，但又思索了一會兒，說道：“好，好，好，我就跟你簽下契約。不過——條件，由我來提。”
雲旗也是一愣，點頭答應。雲仲庭吩咐下人準備竹簡和銼刀，然後便和大夫人嘀嘀咕咕的商量了一番，那下人便在旁邊邊聽邊刻。葉沉兮和雲旗對望著，心裏十分的緊張，這條件若大夫人參與了，恐怕真會凶多吉少啊！
雲仲庭和大夫人確認無誤後，那下人將竹簡交由雲旗。
雲旗將核心部分念出來：“自十二月二十五至二月初四，將所進的鐵器和牲畜悉數賣光，除彌補成本，利潤需達到成本的三成以上；催還韋老板所有債務及利息。若無法完成以上，雲旗前往綏定做船工，直到還清所挪用資金為止。”
二夫人呆若木雞，半天才反應過來，跪行到老爺麵前，臉上全是淚水，“老爺，這樣是不是太苛刻了。如果要還清資金，我估計著要十年啊！十年啊老爺！你在好好考慮一下吧老爺。”
大夫人扶起二夫人坐在一旁，安慰道：“二妹啊，你就別老是護著旗兒了。旗兒犯下的罪過得有他自己承擔。其實我也是心疼他做這麽長的船工，可是也隻有這樣，才能讓他明白，自己的罪有多重。”
“好，我願意簽。”雲旗拿起刻刀簽上自己的名字，再割破手指摁下手印。
“看在你這麽有決心的份上，我已經夠寬宏大量的了，從你說的一個月，又多加十天給你。那希望你好好謹記自己的誓言吧！”雲仲庭拿走一份竹簡，跟著大夫人走出大廳。
雲旗軟倒在地上，直勾勾的看著地上的竹簡，淒淒慘慘的笑著
如果說人被逼入險境，一般情況下會沮喪，會迷茫，極端的話會自暴自棄。葉沉兮驚訝的也是這一點，雲旗並沒有被那所謂的契約所打到倒。
簽完了契約，雲旗經過一個晚上的休整，第二天起來卻精神百倍。葉沉兮給他洗漱之後，有些擔心，就試探著：“你現在怎麽樣，有沒有什麽不舒服的？”
“沒有啊，我現在很好，多謝關心了。”雲旗燦爛的笑道。看著她一臉擔心的樣子，雲旗拉過她的手，輕輕的拍到：“放心便是，我不會那麽容易放棄的。”
“你沒有後悔過嗎？我隻是推測不久就會閉關市，但具體什麽時間就忘了——哦不是，我是沒辦法那麽精確的控製在一個月零十天之內啊。萬一我是說萬一，你沒有完成任務，船工是做定了。你真的不後悔嗎？”葉沉兮張大著眼睛，心裏惴惴不安。
“我怎麽會不相信素兒呢？你的預言一向了不得。”雲旗抬起頭來，說道：“我從沒有後悔我簽了這個契約，說不定呢它還能催我奮進呢。如果我真的做到了，那就真的是場不可多得的翻身仗。輸了也沒什麽，不就是去綏定做船工咯，我還不想呆在這烏煙瘴氣的雲家咧。”
葉沉兮不知該怎麽安慰了，“你還真是樂天派啊！還有那綏定很遠嗎？娘的反應好強烈呀。”
雲旗無所謂的說道：“娘會如此是理所當然，因為綏定靠近閩越國的南邊，距離我們這，大約行程也要二十來天。”
葉沉兮想了想，閩越國從名字上看，應該是福建了，坐個火車也要十二小時，更別說是馬車加步行了。輸了就要去那麽遠，看來大夫人是巴不得如此了。
“那你打算怎麽辦呢？”葉沉兮不禁問道：“要不要像爹所說的，早點賣掉，能彌補成本，利潤部分東拚西湊或許還能達成。”
“我看還是按照我們原計劃那樣，等到閉了關市，再做打算。我們等的不就是為了這一天嗎？”
葉沉兮著急了，“閉關市是一定的，這你可以放心。關鍵在於沒有辦法確定在不在期限內！如果不在，就滿盤皆輸了。你還以為是平常的休閑娛樂嗎？就算年中年底閉關我們都能賺。你要明白，情況複雜了，有期限了，是一個月零十天，你懂了嗎？”
“我當然懂，但是即使這樣，我也不能放棄。簽了這個契約就真沒回頭路了。”雲旗嚴肅的說道：“我們現在是處在險境當中，我們就要鼓起勇氣，去衝破這個險境，才會有美好的一天。”
葉沉兮苦笑道：“鼓起勇氣？美好的一天？你啊你啊，想的真是太完美了。不知該說你是詩人，還是比較傻乎乎的一個人。難道你好看不出這是大夫人弄出來的一個陷阱？當初就不應該提契約這事，現在騎虎難下了吧。如今要在期限內完成這麽多不大可能的事，我也十分沒有把握這閉關市在哪一天。現在要做的是，盡量將事情解決吧。”
雲旗十分的認真的說道：“如今想要賣，也是十分的困難，冬天需求本事就低，如果開春了，那就不同了。當然降價處理則更慘，本錢都不一定收得回來，更別提那全額的欠款和利息啦。閉關市，或許就真的是唯一的出路了。我們就賭上一把吧，輸了也不過是做個船工。”
葉沉兮思索了一番，發現的確是如此，頗為無奈，“那我們這段時間幹些什麽？難道要坐以待斃？”
“我看我還是多去看看貨物的情況吧。”雲旗攤手笑道，“如果我真做了船工，你會跟我一起去咯？畢竟契約沒要求你跟著。”
葉沉兮使勁的搖頭，“腦子進大水了，才會跟你去。你去了，我就徹底自由了。”
雲旗低著頭，十分沮喪，“可真讓我傷神啊！”
在其後兩三天，雲旗和葉沉兮看了韋老板儲藏貨物的倉庫和雲仲庭朋友的馬場，感覺還不錯，至少保管的還不賴。
大夫人看到兩人還頗為高雅的去閑逛，“苦口婆心”的勸道：“你們啊，是該想下怎麽完成契約上的事了。如果沒完成，後果也是挺嚴重的，我也不忍心看著二妹吧整天以淚洗麵的。因此你們也要多上上心才是，如果需要我幫忙的，我盡量幫忙。”
他們冷笑了一下，客客氣氣的回敬道：“多謝大娘的厚意，我們一定按時並且保質的完成契約的任務。這段時間多謝大娘啦。”但是心裏不停的咒罵大夫人的虛偽。
大夫人狡黠的笑了，仍要在那喋喋不休。他們聽的真是很不耐煩，嗯嗯啊啊的敷衍著。
“二少爺啊，外麵有人找您。”一下人急急忙忙的跑過來，見到雲旗之後，低聲的說道：“來者不善，二少爺小心。”
雲旗和葉沉兮，以及閑著看熱鬧的大夫人，走到大門口，正見一個凶煞坐在門前，見人出來了，大大咧咧的跨上台階，廢話不多說，拿出一個竹簡，橫在他們的麵前。
三人拿過竹簡，細細的看去，居然是一張雲旗簽名的欠條，而抬頭是雲旗一外地的朋友，住在博羅。雲旗托付這朋友幫忙進購鐵器和牲畜，先打欠條，等日後再還。可是這欠條怎麽在這凶煞手裏。
“我叫陳航。看清楚了吧各位。”凶煞陳航氣勢洶洶的說：“這是你寫的欠條吧，既然如此，那就廢話不多說，還錢！”說罷，伸出一支大手，頭扭向一處嗎，等著錢送來。
雲旗頗為疑惑：“欠條是我寫的，可是這是寫給我朋友的。欠條怎麽會落入你手裏，如果不說清，那就見官府吧。”
“喲嗬，有錢人家就是不一樣，財大氣粗的哈。見官府我見多了，這次要見哪個大人啊！在見大人之前，先看看這個。”陳航又從兜裏拿出一份竹簡，丟與各位。
各位看看，是那朋友寫的轉讓欠條的文字，原因居然是破產！
“看清楚了吧？你朋友的家倒閉了，剛好欠了我錢，正好與這欠條上的錢差不多一樣多，我就看在你朋友的麵上，講將就下，就還清上麵欠條的錢吧。”陳航收好兩個竹簡，伸出手來，抖了抖。
“事情算是清楚了，可是我朋友怎麽會倒閉了，他現在怎麽樣了？”雲旗焦急的問道。
“關我屁事！”陳航惡狠狠的嚷嚷道：“你朋友的事你自己去問，總之我的錢，你可的給啊！你們雲府家大業大，還這筆小小的錢，應不成問題。”
大夫人冷冷的說道：“你說得倒好，我們如何確定你這真實性，萬一是訛我們呢？”
“好你個婦人，如此不講理。上麵清清楚楚的寫著，如果還是不相信，咱們見官府吧，看他如何評判。“陳航接著嚷嚷。
葉沉兮勸道：“各位消消氣，我們也知道你說的是真的。可是錢也不是一下就能給的，總要時間嘛。要不這樣，五天行麽？”
“五天不成！”陳航怒道：“就三天，如果不給，別到時逼我。”
看著陳航揚長而去的囂張的樣子，雲旗和葉沉兮都把心提到嗓子眼了。大夫人淡淡的說：“現在又出了這事，傳出去可不好，你們可得抓緊解決啊！”
回到屋裏，葉沉兮十分的鬱悶，又十分的緊張，他們現在還有契約上的任務要完成，現在又多了這個事情，這下可怎麽辦。如果放在平時，這錢對於他們一定不在話下。現在呢，向爹要錢。就是借錢，也沒用，爹的錢大部分投在船廠上了；雲旗的錢也用於進貨了。
這個催債的凶煞一來，不就是雪上加霜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