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9章 提早歸府

  葉沉兮無奈的低下頭，“真是什麽都瞞不過姐姐啊！姐姐說的幾乎全對了。隻怕我說出的理由，你會覺得我在天方夜譚。”


  “我想應該不是關於爹的了，我猜是雲府的吧？”


  葉沉兮舒了一口氣，“姐姐你真是讓我說什麽好呢？這也被你猜對了。”葉沉兮理清了下思路，將昨天醫生說的事情，以及雲旗生的病都說出來了。


  “那你更應該回去了！”姐姐堅定的說道。


  “可是我……那爹娘怎麽辦？還有府上那些……”葉沉兮欲言又止，雲府的那深藏的陰謀，讓人不戰而栗。如果那陰謀真的存在，那她該如何立足。


  “你呀！永遠都是那麽悠遊寡斷的。爹娘這邊我來照顧，再說了，你出嫁的這些天，我也好好的孝敬爹娘了不是？你放心好了。安心的回去，好好的照顧你的夫君。我想你夫君一定很疼愛你，有這樣的夫君，還有何求？”


  “可是我……”葉沉兮總覺得心裏有種害怕的感覺，但是溜到嘴邊就滑進肚子裏了。


  “你還有什麽顧慮的嗎？我想，應該是你有些害怕回到府上，怕應付不來吧？你剛說了，那藥和魚蝦之類的不能混著吃，你的夫君就此飲食了大半年了，想必這也不是什麽不小心吧。如果我還猜得沒有錯，這應該是有人故意為之的。”


  姐姐又一語中的的猜對了葉沉兮所擔憂的顧慮。沒想到姐姐是這樣冰雪聰明，在聯想自己離家出走前，姐姐果決的放她離開，可見，姐姐又是如此的深明大義。擁有這樣的姐姐，葉沉兮心頭暖暖的。


  “你是在害怕嗎？看著我的眼睛——”


  葉沉兮愣了下，抬起頭，聽話的看著姐姐的眼睛。看著她的眼睛，葉沉兮總覺得獲得了些許的安慰。該怎麽形容那雙眼睛呢？若要用堅定、包容這次詞匯似乎有些蒼白無力。倒不如直白的說，這跟阿基米德臨死前對敵人透露的神情幾乎相似，真理盡在手中，死有何懼！沒錯，就是這樣一種毫無畏懼，透著真理之光、泰然自若的眸子。


  “妹妹，你聽著，既然你嫁於雲府，是雲府的一份子，那麽無論如何都要捍衛住這個家。有疼惜你的夫君，已是無憾了。”曉之以理，動之以情，姐姐一直在用一個樸素的話透露出一個大道理。


  葉沉兮點點頭，心中明亮了很多，似乎有了些答案。


  中午時分，爹、娘及王大叔一家回來，就著簡單的飯菜，悠閑的嘮著今天的所見所聞。


  “爹、娘，我聽妹妹說府上有些急事，之後就要回去了。”姐姐插空說道，把旁人嚇了一跳。葉沉兮也愣住了，這話理應自己說的，怎麽反而是姐姐替自己說了。


  爹娘惋惜的看了下葉沉兮。麵對雙親灼熱的目光，葉沉兮低下頭，總覺得有千萬把刀子紮進胸口，無法呼吸；一會兒又感覺到似乎置身於沸水之中，全身充血，滾燙的厲害。


  “你去吧。”娘淡淡的說著：“即使是明天，也是要走的。吃過飯，你便簡單收拾下，就回府上吧。”這是壓抑了多少悲傷，才能說出這樣平靜似水的話啊。


  葉沉兮點點頭，不說話，心裏奔騰不息的苦水一會兒就風平浪靜了，即時留到明天，也是要走的，時間的問題罷了。俗話說，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水再也回不到盆子裏，被爹娘小心的捧著、護著。


  吃罷飯稍作休息，葉沉兮便要去收拾下衣物。其實不多，大部分都是分給了家人，隻有自己的衣物，還有壓在包袱底下那已成焦狀的嫁衣。她歎了口氣，小心翼翼的取出，低著頭，交還娘的手上。


  “怎麽這嫁衣，成了這樣子啊？算了，也無妨，雲府不缺衣少食的，我女娃子也並沒有招啥罪。這嫁衣還是你留著吧。”娘惋惜道。


  葉沉兮哽咽著，低頭看看娘那雙粗糙的手，依然是厚繭裹著厚繭，雜並著橫七豎八的斑點。她無法想象娘是如何用這雙手挑燈夜趕的熬製了這充滿愛意的嫁妝。


  娘緊緊抱著葉沉兮，淚花一滴滴落下，在葉沉兮的手上濺起了水花。葉沉兮何嚐不希望這一刻，能長久下去呢。


  “瞧我這老糊塗的，女娃子在那享清福，還知道孝敬我們，我們也應該滿足啦！”娘擦拭著眼淚，會心的笑著說：“好了，芃兒也該回去了。東西都帶齊了嗎？再檢查一番也好。”


  葉沉兮點點頭。其實這包袱也不知她收拾了多少遍了。


  娘跟蘇玉將葉沉兮送下樓。葉沉兮萬分不舍，正要離去，發現爹不在。


  “老頭子啊？他去幹活了。怎麽說都不聽。”娘避過葉沉兮的眼神，側著臉說道。


  葉沉兮向他們揮揮手，向遠方走去。無意間回過頭，正看到爹從屋裏走出來，和娘她們一道目送葉沉兮離去。


  娘其實撒謊了，爹一直在屋裏躲著。個種緣由，其實都是父愛無聲的表達，不願女兒看到爹脆弱的一麵。


  “爹、娘還有姐姐，你們多保重。盡管我並非這真正的芃兒，但你們給予我的愛，我永遠無法忘記！”


  沿著來時的路回去。路亙古不變，變的永遠是人們的心境。看著聳立在麵前的番禹城池，葉沉兮無奈的搖搖頭，自己有多少次經過這裏，在這個城池發生了多少大事，自己的命運似乎正跟城池相融合。


  “想什麽呢？進城去找個藥店取藥吧。”葉沉兮晃晃腦袋，強打起精神，跟著人群進城去了。


  這藥店還算好找了，在城西門不遠處。還有一點，這藥店飄來的獨特中藥味老遠都聞到了，她隻是尋著味兒過去。在店裏，葉沉兮說明了來意，讓店主忙著配藥去了。當然了，為了日後不用常常出來買藥，索性多買幾包。


  “姑娘，看著你有些麵熟啊！”店主與葉沉兮攀談起來。


  “我？嗬嗬，我是雲府上的人。”葉沉兮簡單的回答。


  “哦？”店主似乎挺驚訝的，如此財大氣粗的雲府竟會光顧這小小的藥店。


  葉沉兮付完藥的錢，拿著藥包正要離開，店主神秘兮兮的湊過去，四下張望到，小聲的說著：“這一兩晚上，我老是看到有奇怪的東西在你們雲府附近飄蕩，怪恐怖的。你外出可得小心點。”


  葉沉兮上下打量了下這店主，鼠目寸光，好不猥瑣，自然鄙夷地往旁邊挪開。


  店主見葉沉兮這般不相信，不禁加深了語氣：“你怎麽不相信呢！這一兩天有個急診病人要我深夜去探病。要不是看他付的錢兩充實，病情也嚴重，不然我這老骨頭也不會去那麽偏遠的地方咧。”


  店主一提到那“充實的錢兩”，兩眼閃放著金光，果然一副財迷相。葉沉兮更加覺得格格不入，徹底藐視這個人類。


  店主咽了咽口水，繪聲繪色的描述道：“說來也巧啊，那病人家在你們雲府的西邊。那晚我經過雲府，周圍黑漆漆的，嚇得我趕緊多走幾步。我無意間往一邊看去，你猜，我看到了什麽啊？”店主看著葉沉兮疑惑的眼神，嘴角微微上揚，語氣加深了一茬，“我看到啊，一黑影在你們雲府周圍轉悠，鬼鬼祟祟的，看似在搬運什麽。莫非是哪個賊人，這還了得！我大喊一聲，嚇得他夾著尾巴溜走了哈哈哈哈。要不是我，你們雲府指不定還遭竊咧。”


  店主真是“曉之以理，動之以情”啊，說完了就自顧自的把玩手裏的幾個錢兩，弄得叮叮作響，在這不大的店裏，讓人聽得心裏毛毛的。


  葉沉兮看著他那賊笑，無語的從兜裏拿點小錢當做他講故事的辛苦費。


  “多謝多謝哈哈！這日後啊，雲府有啥大病小病的，我一概包治，一治必好哈哈！”收了錢的店主順勢恭維著。隻是這話很欠揍！

  葉沉兮正想走，又轉過身詢問道：“對了，有個醫術問題想谘詢下。”但立馬轉念想到這個店主唯錢是命的樣兒，根本沒啥醫德。“算了，我還有事情……”


  “別別別啊。”店主立馬攔住葉沉兮，奸笑道：“有啥問題盡管問！還沒啥我不知道的。”一邊說一邊一邊用他賊溜溜的眼珠子在葉沉兮的荷包處轉悠。


  葉沉兮哭笑不得，早知道就不多此一舉了。“我有個，嗯——有個朋友啦，他有中毒的跡象，在飲食上要注意什麽好呢？”


  “這個我還是親自探查下，對症下藥就行了。”


  “這不用了，藥已經開好了。”葉沉兮急忙晃了晃手上的藥包。他這德性，才不指望他能看病，不害死人就不錯了。


  店主失望的哦了一聲，“飲食上嘛，最起碼清淡一點，那種油性太多，例如爆炒的還是戒口吧！”


  這算是什麽解答啊，還不如不說呢！葉沉兮發覺到店主的眼睛再次咪成錢樣了，她搖搖頭，再從荷包掏點錢。“還有你別到處宣揚嚼舌根，小心嘴巴爛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