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3章前來探望
便也不再多問什麽。
“這段時間，就讓子歸在我那裏住下吧，否則別墅這邊也沒有什麽人，子歸還來空蕩蕩的，也沒有什麽意思。”
“我也是這個意思，不過這段時間，恐怕又要麻煩聶遙了。”
遲歡一臉愧疚看向聶遙，後者卻是不以為意。
“你不虧欠我什麽，這一切，我全當是報恩了。”
在國外的四年時間，每次自己向他道謝的時候，聶遙都是如此反應。
遲歡已經見怪不怪。
病床邊，遲子歸在椅子上坐夠，轉為來到遲歡身邊。
“媽媽。”
遲歡將遲子歸抱在懷裏，一時無言。
“你跟我說實話，爸爸到底多長時間才能醒來？”
“醫生說，大概也就三四天的時間。現在為止，已經是第三天了，快了吧。”
最後一句話，遲歡有些自語的意味。
而遲子歸眼珠一轉，卻知道事情不肯能是遲歡說的那麽簡單。
一個人長時間不醒來，那隻有一個原因和結果，腦死亡。
再這麽拖延下去，韓宸極有可能會變成植物人。
想到此，遲子歸眼底不由一暗。
他還沒有做好要原諒韓宸的心思，他怎麽可以一直沉睡下去？
難道要等自己原諒他那一天，自己真摯喊他一聲爸爸的時候，他要以冷靜空蕩的四壁回應自己？
遲子歸小手緊了緊，但為了不讓遲歡跟著擔心，最終沒有告訴遲歡自己的推測。
這個時候，他寧願希望自己並不聰明，不知道腦死亡是怎麽一回事，可以像普通孩子一樣，懵懂無知。
這樣他就不會擔心，也不會難過。
這個爸爸真的是一個壞人，四年前先是傷透了媽媽，現在又來這樣傷害自己。
不過是比四年前更絕情的方式，明明讓人心生恨意，但又不論如何，仇視不起來。
“子歸。”
遲歡身後摸了摸遲子歸的腦袋，示意他不要胡思亂想。
房內間一時陷入了沉寂當中，遲歡不知道自己該如何安慰子歸，她甚至看不透他心中所想。
“媽媽你會擔心爸爸嗎？”
“會。”
這次遲歡沒有猶豫。
如果這事放在之前的一段時間，她應該會有些猶豫不決。
但現在經過韓宸的一些改變之後，遲歡深刻意識到，自己還喜歡著他。
“那我決定，也擔心爸爸。”
遲子歸揚起唇角甜美一笑：“如果媽媽選擇原諒的話，那我也是。”
“子歸。”
遲歡不知道說什麽好，其實她之前的時候也知道，子歸和韓徹關係僵硬，是因為子歸心疼自己，心中隔閡放不下韓宸對自己的傷害。
這孩子的情商太高，總是顧及著別人，而往往忽略了自己。
“還在跟傑克合作嗎？”
“沒有了，因為我知道了媽媽的心意。”
遲子歸甜甜一笑：“但媽媽也不需要擔心我，我身邊有聶遙叔叔在呢。”
“嗯。子歸你要記住，不論如何，與虎謀皮不可行，知道嗎？那個傑克，你離他越遠越好，要知道昨天晚上他……”
“他怎麽了？”
遲子歸好奇看向遲歡一眼，後者失笑，而後搖頭。
“沒什麽，總之你萬事小心點就是了，片場上聽小姨的話，回家後要跟在聶遙叔叔身邊。”
“我都知道的，這些媽媽不用擔心，你隻要照顧好爸爸就好了，還有啊。”
“什麽？”
“如果爸爸醒來的話，你幫我告訴他，我原諒他了，因為看見了他最近一段時間對媽媽的付出。”
“小鬼。”
遲歡失笑，說不清心裏是什麽滋味。
自己一個成年人，現在卻要被子歸這孩子處處保護著。
子歸不想影響成人的談話，又回到了病床邊，靜靜望向韓宸。
雖然沒有說話，但小家夥眼裏已經流露出了真實情緒。
畢竟父子連心。
遲歡在一邊默默的祈禱，希望韓宸能感覺到遲子歸的存在，早些醒過來。
人多的情況下，大家三言兩語，時間過得總是異常的快。
轉眼到了下午的時候，子歸明天還有全新的行程安排，便跟著遲欣與聶遙離開。
臨走時，子歸看向遲歡，而後揮手示意遲歡彎腰，在他耳邊附耳。
“媽媽，你放心吧，爸爸很快就會醒過來的。”
“嗯？”
“你要相信爸爸，他舍不得你。”
遲歡心底一酸，而後頷首：“嗯，舍不得，他也舍不得你。”
遲歡一直送三人道電梯的位置，因為病房沒有其他人照看，遲歡擔心類似昨晚的事情再發生，連忙回到了病房。
雖然事情已經過去，但至今回想起來的時候，偶爾還是覺得後怕。
如果不是尼奧機敏，問了自己一句，自己真的不能想象那將是什麽樣的後果。
韓宸不在，環球縱然有韓樂樂，恐怕也是堅持不了多久的。
遲歡這才發現，原來自己麵前一片天空，都是由韓宸支撐起來。
隻不過曾經的自己沒有發現，到現在它要垮塌下來時，她才開始後知後覺。
之後連續兩天的時間，韓宸依然沒有轉醒的跡象。
韓樂樂也來探望過兩次，但每次都是興衝衝期待而來，失望而歸。
最後一次時，韓樂樂心直嘴快問了遲歡一句。
“嫂子，我哥是不是不會醒來了？聽說當時車禍的時候，他頭部受到了撞擊……”
“不許胡說，醫生說他會醒，那就不會有任何問題，醫生也有推斷失誤的時候，說不定隻是時間長了一些而已。”
遲歡心裏明白，這個期限到底多久，自己隻需要找醫生一問便知，完全不需要經過尼奧的口。
但她害怕是得到那個令人絕望的消息，所以寧願自欺欺人，在這裏一直守著。
“公司那邊怎麽樣了？王氏股份的那些人，還在鬧騰嗎？”
“嗯，而且比以前更凶了。”韓樂樂拉過一張椅子坐在遲歡身邊，跟著一起望向韓宸蒼白，始終沒有什麽回複的臉。
“剛開始的時候，我自己倒還壓製的住，畢竟我接管公司也是有一段時間的，但隨著時間推移，那些人又受到風言風語的鼓勵，開始危言聳聽，勸說一些人撤股了。”
韓樂樂說話時眉頭緊皺，縱然遲歡當時不在場，但也能大概想象出那混亂的局麵。
這些所謂的“風言風語”恐怕又是傑克那邊動的手腳。
最近一段時間，真的是要韓樂樂操碎了心。
遲歡歎息一聲：“有些壓力你別自己硬扛著。”
“我沒扛著，現在還好有尼奧在身邊，他跟著我哥時間久了，公司裏的人對他也是有兩分忌憚敬畏的，所以一切還算應付的來。”
韓樂樂聲音逐漸淡了下去，仿佛帶著一絲期望。
“不過，我還是希望我哥能早點醒來。”
遲歡低下頭去。
韓樂樂在病房內剛坐下沒多長時間，手機跟著響了起來。
一看來電顯示，韓樂樂立即皺眉。
“又是這些人，嫂子，我先回公司了，要不然說不定他們會鬧出什麽事情來。”
遲歡頷首：“那你路上小心些。”
眼見韓樂樂離開醫院，遲歡回到韓宸病床上，神色有些落寞。
或許，她真的應該做好最壞的打算，而不是在這裏一直無措的等下去，任由事情自己發展。
晚上的時候，趁著尼奧在照顧韓宸，遲歡回到了雜誌社一趟。
正是要下班的時候，大家都在手忙腳亂的收拾東西，看到遲歡推門進來時，神色都有兩分詫異。
“總監？”
距離門口比較近的李小夏詫異召喚一聲。
“你怎麽來了？不不，我是說，你怎麽這個時候來了？”
“正好現在有時間，所以來看看，葉明城呢？”
遲歡視線在雜誌社內搜尋一圈，並沒有看到葉明城的身影。
他今天提前走了，去看了明天拍攝場地。
“哦。”
遲歡頷首走向自己辦公室，還沒走兩步的時候，緊跟著又聽到一聲驚呼。
縱然不用回頭，遲歡也知道來人是誰。
以這個誇張的聲音出現，並且迅速從後麵抱住自己的人，不用想，必是金洋無疑。
“放手了。”
遲歡拍掉金洋環住自己的手臂，而後轉過身來：“你怎麽還沒走？”
“我直覺今天歡歡姐會回來，所以在這裏等著。”
李小夏在一邊嗤之以鼻，揭穿了金洋的謊言。
“總監快別聽他胡說了，他是剛剛吃完飯，從外麵回來。”
金洋生怕遲歡誤會以為自己偷懶，連忙舉手，指向自己的位置。
“歡歡姐你千萬不要誤會，我是打算今天晚上加班的，所以才會出去吃東西，天地為證，不信你看看我桌子，上麵還有東西沒收拾呢。”
遲歡順著金洋的手指方向瞄了一眼，而後“嗯”了一聲，走進自己辦公室。
金洋在後麵緊跟進來。
“歡歡姐你最近怎麽了？一直沒有來上班，給你打電話也是一直很疲倦的樣子，我說要去看你來著，但因為雜誌社最近很忙，所以一直沒有空閑出時間來。”
“我……”
遲歡猶豫要不要和金洋說韓宸住院的是，告訴他自己是在醫院陪護而已，不需要擔心。
正在遲歡猶豫不決，想要不要開口的時候，雜誌外忽然傳來一陣低呼聲。
“請問金洋在嗎？”
是一道女子聲線，帶著慵懶與隨性。
遲歡辦公室門開著，所以清楚聽到了李小夏的聲音，帶著兩分警惕與質疑。
“你是誰，看你這衣服穿成這樣，難道也是美人雜誌社派來的？你來之前能不能做一點功課，我我們現在銷售業績很好，所以說，讓給你們合並，簡直是癡人說夢。”
女子神色詫異，顯然不明白李小夏這麽帶槍藥味的言語是因為什麽。
“我來找金洋，請問他在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