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饒你奸似鬼,喝了老娘的洗腳水
“那你可快點啊。”
墨錦言正式登上客船,站在甲板上看了看船艙,發現了裏麵除了兩個精瘦矮小的水手外,再無一人。
“反正待著也是無聊,不如看看景色。”
墨錦言站在甲板盡頭低頭俯看潮水滾滾,遙望海邊盡頭。
阿僧仲麻呂拉著服部半藏走到一旁,確認墨錦言沒有偷聽後,神秘道:“你們準備好了嗎?最快幾日內能到達滄瀛?”
“大師,一切都準備好了,不過最快的話也要七日。”
服部半藏如實道。
“那好,這一次就擺脫你了,半藏。”
服部半藏回頭看了一眼毫無戒心的墨錦言對著阿僧仲麻呂道:“大師,這小子行嗎?”
“老僧也不知道,據說此人人品不行,實力也不是很強,老僧的意思先不要去滄瀛,拉他去邪鬼島!”
阿僧仲麻呂眼中露出殺氣。
“啊?怎麽去那麽凶險的地方?”
服部半藏甚為不解。
“老僧就是想試試他的成色,考驗一下,如果他能從邪鬼島活過兩天,那麽就帶他去滄瀛,如果他死在了邪鬼島上,倒也正合我意,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阿僧仲麻呂莫測高深地看向服部半藏。
“我明白了,那儒宋那邊你怎麽交代?”
“簡單,隨便編一個借口,病死了,遇到強盜被殺了,掉到海裏淹死了,怎麽說都行,這小子可是籍籍無名之輩,沒多少人關心他的死活。”
“好,咱們這就出發。”
——
出海第一日,墨錦言暈船,睡了一天。
出海第二日,墨錦言稍微習慣了海上的日子,吃過飯後,就躺在甲板上曬太陽欣賞海景。
出海第三日,墨錦言有些著急了,海景再美,看多也是無趣,就想找船上的阿僧仲麻呂和服部半藏等人聊天,阿僧仲麻呂從早到晚一個人坐在船艙內念經,服部半藏以及兩個水手懶得搭理墨錦言。
後麵兩日,快要憋瘋了的墨錦言所在的客船遇到了一場巨大風暴。
出海第六日中午,墨錦言終於見到了看了一個巨大的海島。
“你們看啊!有陸地了!”
服部半藏跟看傻子一樣看著歡呼雀躍的墨錦言,走到跟前拍著墨錦言的肩膀道:“我看你也憋壞了,今晚就在島上修整一天,如何?”
“如此甚好,我說你們一個個都不說話,天天在海上待著,人都快憋瘋了。”
“嗬嗬。”
腹部半藏指揮著水手向前方那個島嶼駛去。
半個小時後,客船停靠岸邊,墨錦言直接跳下,海岸上興奮大叫:“我終於踩土地了。”
本該被墨錦言的叫聲驚起的陣陣飛鳥卻沒有出現,反而墨錦言眼前是死一般的沉寂,仿佛這座島嶼上什麽東西都沒有一樣。
剛從客船上下來的服部半藏對著阿僧仲麻呂笑道:“這小子挺可愛的嘛,若是死在這個島上豈不可惜?”
“那就看他的命了,看看樂觀的精神能不能救了他。”
阿僧仲麻呂依舊一臉悲苦。
墨錦言看船上的人都下來了,想著往海島更深處跑,畢竟這是他第一次登陸海島,興奮勁還沒過。
“小子,過來!”
腹部半藏趕緊將撒歡往前跑的墨錦言叫了回來。
“怎麽了?”
墨錦言納悶道。
“哦,這座島上的人不太友善,不喜歡外麵來的人,咱們今晚就在海邊休息就好,深處就不要去了。”
腹部半藏看了一樣墨錦言背後島嶼深處,露出詭異的表情。
“也罷,在地上睡總比在晃來晃去的船上睡好多了。”
墨錦言忽然想到了一個問題:“這座島叫什麽名字啊?距離滄瀛國還有多遠?”
“這座島叫做邪……”
服部半藏正要說,懶得跟墨錦言說話的阿僧仲麻呂趕緊插嘴:“這座島叫做開心島,距離滄瀛國也就兩天的路程。”
“這名字起的還挺好聽啊。”
墨錦言隨行道。
“行了,搭把手一起一起支三個帳篷,準備生火做飯吧。”
服部半藏有些惋惜地看著墨錦言。
“好。”
——
傍晚,墨錦言等人吃過晚飯,墨錦言在海邊玩耍,阿僧仲麻呂、服部半藏以及兩個水手坐在篝火旁聊天。
“大師,你的意思是給他明說呢還是騙他留下來?”
服部半藏看著火焰詢問。
“聽說這小子貪生怕死,鬼精鬼精的,待老僧一會試探一下他。”
阿僧仲麻呂看向海邊玩耍的墨錦言喊道:“墨錦言,你過來一下,有件事要跟你商量。”
“好。”
墨錦言屁顛屁顛的跑了過來,圍著眾人坐了下來。
“說吧,什麽事。”
墨錦言微笑著看著眾人,服部半藏很少騙人,有些內疚地低下了頭。
“墨錦言啊,這客船上的食物快吃完了,我們的意思是你可否先留在島上,我們呢現在就去附近別的島上買一些口糧,如何?”
阿僧仲麻呂嚴肅地說著。
墨錦言沒有急著回答,兩個眼睛滴溜溜一轉,奸笑道:“那可不行。”
“這是為何?”
“我害怕你們把我留在這個島上,你們不是說這個島上的人百姓不太友好嘛,要走咱們一塊走,再說了,這個島這麽大,我看一下午沒有一艘船行駛到這裏,即便是附近出現了客船,也是繞著這個島行駛,有點邪門啊。”
墨錦言警惕地看著四周,總感覺附近樹林深處又無數雙眼睛再盯著自己看,有些瘮人。
阿僧仲麻呂和服部半藏對視一眼,默默點頭,眼神交流道:這小子確實不傻。
“跟你開個玩笑,就看看你什麽態度,既然你不想一個人留在這裏,那咱們今晚就住在這裏,明天一早去附近的島上買些口糧。”
“這就對了。”
墨錦言嘿嘿一笑。
阿僧仲麻呂要說的已經說完,便沉默了下來,腹部半藏又不喜歡說話,大家就這樣你看著我,我看著你,尷尬了一陣子。
潮水滾來,海風涼爽,墨錦言覺得太過無聊,主動跟阿僧仲麻呂套起了近乎。
“我說大師,我看你見到我到現在都沒有笑過,是不是家裏出什麽事了?說來聽聽,我給你開導開導。”
“哈哈哈哈!”
服部半藏和兩個手下一下子就被墨錦言給逗笑了。
“狗嘴吐不出象牙,老僧回帳篷做晚課了。”
阿僧仲麻呂氣的鼻歪眼斜,氣哄哄地起身離開。
墨錦言這才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想要拉住阿僧仲麻呂被他一手甩開,墨錦言趕緊解釋:“我不是這個意思,我的意思是你整天拉這個臉這樣不好,聽我師父說,心情每天都這麽鬱悶的話,死的早。”
“哈哈哈哈!”
服部半藏和兩個手下笑的更開心了,豎起大拇指誇讚。
“哎……”
阿僧仲麻呂搖頭歎氣回到了帳篷,在裏麵瞧著木魚念經。
墨錦言見走了阿僧仲麻呂,又看向服部半藏和兩個手下小聲道:“這個大和尚心眼太小,玩笑都開不起。”
“出家人嘛,六根清淨,可以理解,對了,反正現在時間還早,要不然咱們喝點酒樂嗬樂嗬?”
服部半藏看著墨錦言詢問。
“我可沒閑錢喝酒。”
墨錦言一句話,懟的服部半藏和兩個手下不知道如何回答。
“哎呀,我請你喝。”
腹部半藏這才算是真正見識了墨錦言是個什麽樣的人。
“那可以啊,趕緊上酒吧。”
服部半藏對著一個手下一抬手,那個手下起身去船艙裏拿酒。
“對了,別拿錯了,酒壇封死的是給家裏人帶的,開封的酒拿過來喝。”
服部半藏轉過頭對著那個手下交代的時候使了一個眼色。
“好的,船長。”
那個手下去船艙裏待了好一陣子,提著四個跟花瓶一樣的東西快步走了過來。
“你這花瓶是裝酒的?”
墨錦言盯著那個手下手中的四個花瓶好奇道。
“哦,這是我們滄瀛國特有的酒壺,裏麵裝的清酒,也叫德利,是幾百年前從你們華唐傳過來的一種酒壺,怎麽樣漂亮吧?”
服部半藏一邊解釋一邊伸手去接清酒壺,同時深邃地看著那個手下,那個手下微微一點頭,服部半藏將手中的兩個清酒壺看了一眼,把繡著梅花的清酒壺遞給墨錦言。
“漂亮是漂亮,就是太小家子氣了,看我們的酒壇,多霸氣,想喝多少喝多少,就你們這個酒壺,按照我的量,最少要四五瓶才能喝醉呢。”
墨錦言不了解滄瀛國文化,隨性地說了起來。
“這你就不懂了,我們這個清酒壺裏裝的酒不多,但是後勁很大,咱們還是喝一點就好,不要多喝,要不然明天早上起不來,耽誤了行程。”
服部半藏笑著解釋。
“聽你吹吧。”
墨錦言見他們一夥人喝酒冷落了阿僧仲麻呂,轉頭對著阿僧仲麻呂所在的帳篷喊道:“大師,要不一起喝點?”
咚咚咚!
帳篷內念經的阿僧仲麻呂長歎一聲,敲擊木魚的速度更快了,好像有什麽心事。
“嘿,我說靈氣大陸的朋友,人家是出家人,不喝酒。”
服部半藏笑著解釋。
“哦,這我給忘了,來咱們喝。”
墨錦言舉起清酒壺和服部半藏以及兩個手下舉起清酒壺碰了一下,正要往嘴裏倒的時候,墨錦言多了一個心眼,出門在外,事事都要小心,墨錦言對著服部半藏以及兩個手下喊道:“等下。”
“怎麽了?”
服部半藏以及兩個手下疑惑地看著嬉皮笑臉的墨錦言。
“那個啥,我覺得我這個清酒壺不好看,我喜歡……”
墨錦言掃視了服部半藏以及兩個手下手中的清酒壺,最後盯上了船長服部半藏手中的清酒壺不好意思笑道:“你這個清酒壺不錯,我想跟你換換。”
“……”
服部半藏愣了一下,隨即大笑道:“哈哈哈哈!你們靈氣大陸的人心眼真多,怎麽害怕我們在酒裏麵放了什麽東西?圖財害命?”
墨錦言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腦袋:“哪啊,我窮鬼一個,倒是不怕什麽圖財害命,怎麽說呢,就是喜歡你手中的清酒壺……你看……”
“多大點事,換就換,反正都是清酒。”
服部半藏豪爽地跟墨錦言換了清酒壺:“這一回可以喝了吧?”
“可以可以!來,咱們走一個!”
墨錦言這才放心地和服部半藏以及兩個手下碰杯痛飲。
咕咚!
墨錦言舉起清酒壺喝的時候,服部半藏以及兩個手下並沒有著急喝酒,而是盯著墨錦言喝酒,等墨錦言喝了一口以後,相互微笑對視,這才悠閑地喝了起來。
“我的天呐!”
墨錦言喝完後,臉皺成一團,就跟喝了尿一樣。
“怎麽了?”
服部半藏和兩個手下小酌一口。
“這什麽酒啊,怎麽這麽難喝?”
“哈哈哈哈!清酒就是這個味,你多喝幾口就喜歡上了。”
服部半藏當著墨錦言的麵喝了一大口。
“當真?”
“當真。”
服部半藏和幾個手下就跟哄小孩喝苦澀的中藥一樣哄著墨錦言。
“過了這個村沒有這個店,那我再試試。”
墨錦言又呡了一小口,還是覺得難喝。
“哈哈哈哈!慢慢來,一小口一小口的喝,記住不要貪杯,要不然就喝醉了。”
服部半藏熱情地拍了拍墨錦言的後背。
“對了,我看你長相不俗,孔武有力,說話也中氣十足,不像是個船家啊。”
墨錦言說完,服部半藏的兩個手下有些警惕地看著墨錦言。
“你眼力不錯,我以前是個小的時候是個忍者,後麵當了劍客,後麵被人打敗,生活所迫,就拿所有的家當買了這一艘船,養家糊口。”
服部半藏有些唏噓地看著斑斕夜色。
“我就說嘛,看你的樣子就不像一般人,還真讓我給猜對了,對了,什麽叫忍者?是不是脾氣特別好的那種人,比如我打你你不還手那種。”
“哈哈哈哈!”
服部半藏和兩個手下仰天大笑起來。
“這個忍者怎麽說呢,容我想想。”
服部半藏又喝了一口酒,低頭想了一下,笑著解釋:“有點像你們靈氣大陸的陰陽家,隻不過你們靈氣大陸的陰陽家比我們忍者厲害,隻不過忍者劍術都不錯,為各地大名服務。”
“哦,這樣啊,那大名又是什麽?”
墨錦言想著去滄瀛國之前,趁著這個機會從服部半藏嘴裏了解一下滄瀛國的事情,免得到時候去了被人騙或者惹人笑話。
“這個大名啊,就類似於你們靈氣大陸上被皇帝分封的諸侯王,由幕府將軍挾製。”
服部半藏繼續解釋。
“哦,這樣啊,那什麽叫幕府將軍啊?”
墨錦言刨根問底,一個問題接著一個問題,像是一般人早就煩了,可是服部半藏卻一直耐心地給墨錦言解釋著一個又一個的問題。
說了有半個多小時,墨錦言算是差不多了解了滄瀛國的風土人情以及國家結構。
呼!
一陣海風來,墨錦言喝完了清酒壺中的酒,慢慢地也習慣了清酒的味道,覺得味道還不錯,厚著臉皮向船長服部半藏要酒喝。
“有倒是有,這一壺清酒是我請你的,你要是再喝,可要掏錢了哦。”
“那算了。”
墨錦言剛說完,忽然感覺有些頭暈,身體燥熱難耐,使勁搖頭讓自己清醒。
“怎麽了?這就喝醉了?剛才還吹牛說自己能喝四五壺這種酒,怎麽才一壺就開始醉了?啊?哈哈哈哈!”
服部半藏和兩個手下笑了起來。
“別說,這清酒的後勁還真他娘的大……”
迷迷糊糊的感覺越來越強烈,無論墨錦言怎麽控製自己清醒,可是架不住腦子越來越迷糊,身體搖搖晃晃東倒西歪,看著眼前的篝火竟然飄來飄去,身邊的服部半藏以及兩個手下出現了疊影,指著墨錦言捧腹大笑。
“不行,我喝醉了……”
隨著墨錦言身體一倒,徹底暈了過去。
咚咚咚!
帳篷內木魚的聲音戛然而止,阿僧仲麻呂從帳篷內走了出來,冷漠地看著躺在地上打呼的墨錦言。
“用你們靈氣大陸的話說,饒你奸似鬼喝了老娘的洗腳水,老僧就料到了你肯定要跟服部半藏換酒壺,果然如此,行了,好好睡吧,明天就看你的造化了。”
阿僧仲麻呂示意腹部半藏的兩個手下將昏迷的墨錦言抬到了帳篷裏。
“大師,咱們現在怎麽說?”
阿僧仲麻呂沒有急著回答,看向了島嶼密林深處一雙雙紅色的眼睛道:“等到天快亮的時候,把他抬到島上的村子裏,留下一個忍者監視墨錦言,咱們開船暫時離開邪鬼島,等忍者的消息。”
“好吧。”
服部半藏剛一答應,島嶼深處的密林後麵突然跳出一個紅眼黑影,向他們這邊瘋狂跑來。
“十郎!”
服部半藏和阿僧仲麻呂並不慌張,命令一個手下。
“首領,我去殺了他。”
腹部半藏手下中一個精瘦的漢子也向那個紅眼黑影殺去。
嗖!
十郎隱沒於黑暗之中,快要靠近紅眼黑影的一刻,從手中扔出一把苦無,隨即那個紅眼黑影倒地。
隨著那個紅眼黑影倒下,島嶼深處的密林裏跑出更多的紅眼黑影,肉眼可見,最少有幾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