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冷戰
從吸煙室出來，剛要回房，手機鈴聲響了。
是江垣城打來的，擰了下眉頭，他接了起來。
“喂，輝子……你說，葉染她……太狠了，女人是不是都這樣？”
江垣城斷斷續續的話傳過來，夾雜著酒吧吵鬧的聲音。
聲音聽上去有些飄晃，像是醉了一般。
“江少，你喝醉了，要不我找人送您回去，唉，別砸……”
過了會，聽到一串法語以及江垣城的怒吼，讓那人滾。
“你在哪家酒吧？”
本想上樓的動作硬生生停了下來，抬頭望了眼房間的方向，許生輝按著眉心沉聲問道。
聽到那頭有人慌亂地報了一個名字。
低咒了聲，許生輝往外頭走去。
江垣城這廝，分開前分明都警告過他讓他不要混酒吧去了。
此刻，許生輝驅車高速行駛在夜色中，想到房間裏的顧盼盼，手撕江垣城的心都有了。
趕到混亂的酒吧，把發酒瘋的江垣城弄回他的公寓，再趕回酒店時，已經是深夜了。
拖著疲憊的步伐，許生輝從酒店員工那裏拿來了備用房卡，往房間門走去。
輕手輕腳地擰開房門，意外的是，頭頂幾盞燈還亮著。
心頭一咯噔，他走了進去。
果然看到了蜷在沙發上的顧盼盼，雙手環著小腿，在等他似的，一聽到聲音，便抬眸望了過來。
雙眼泛紅，像是哭過了般，眼球布上些許血絲，見了他，神情有些恍惚。
心室猛的一緊，許生輝沒有料想到她竟然還沒睡下。
見她這副模樣，一種刺痛感自五髒六腑蔓延了上來，讓他難以呼吸。
四目相對。
過了好久，他才暗啞著聲音問道:“怎麽沒睡？”
“等你。”
顧盼盼揉了揉困倦的雙眼，緩慢的吐出兩個字，眉眼覆著淡淡的鬱色。
低頭扯了扯嘴角，她還以為他今晚不會回來了。
在等他的幾個小時裏。
她想了很多，到最後，還是她說服了自己。
“能給我一個理由嗎？”
聲音很低，是在問他之前的事。
許生輝卻忽的沉默了下來。
一片無言。
“算了。”
顧盼盼早料到如此似的，自言自語了句。
略微仰起頭看他，目光空洞。
“我已經答應安娜了，不想無故反悔，你不喜歡的話就一起來吧。我問過安娜了，她說可以。”
到底還是她先妥協了。
語氣裏帶著無盡的疲憊，木木地將早就打好的腹稿念了出來。
說完，也不再看他，動了動有些發麻的雙腳，小臉皺在一起。
忍著那股不適感，她繞過沙發走回到了床上，淡淡地說了句“睡了”便占著半邊床安靜地闔上了雙眼。
時間，仿佛都靜止了般。
許生輝一動不動，在門口站了好一會。
從來沒覺得過靜謐的空間，會讓他覺得呼吸都難受。
一夜無夢，熄了燈，黑暗中，兩人背對著彼此，僵硬著身體各自隻占據了一小塊的地方，中間留下寬闊的間隙。
這種僵硬的氣氛一直滯留到第二天都沒消散。
聽著許生輝起床的聲音，她一動不動地躺在床上裝死。
許生輝應該知道她是醒著的。
隻是兩人都不約而同地沒有先開口說話。
過了許久，她好似聽到了他的一聲歎息，然後是筆尖磨砂紙麵的聲音。
再然後，房間門一開一閉，世界都清靜了。
她這才慢慢地睜開了雙眼，目光呆滯地看了會兒天花板，才有氣無力地爬起來洗漱。
許生輝留下了一張紙條，上麵列出酒店附近的一些景點。
約莫是讓她出去逛逛的意思。
顧盼盼苦笑了下，將紙條放回了原地。
原本以為，許生輝和她之間的關係進了一步。
現在看來，是她太天真了。
一冷戰，便回到解放前。
昨晚的對話並沒有能起到緩和的作用，她能明顯感覺到許生輝還在生著什麽暗氣。
遭受了摸不清頭緒的冷暴力，她心情鬱悶得很，確實有出去逛街的念頭。
出了門，卻沒有去他寫下來的那些著名景點。
因為隻有一個人的話，會顯得她很落寞。
用手機搜了下巴黎城內比較適合散心的小街道，簡單做了些攻略，便出門了。
下了車，不小心被古老的街道和中世紀的建築物給迷了眼。
因為是大白天，她膽子也很大，走得有些遠，迷迷糊糊間找到了網友說的那條極富年代的小巷。
大大小小的店鋪出現在眼前，一眼能瞧見裏邊的陳設，都是些老私牌純手工的精致玩物，巧匠深藏。
“bonjour。”
見她走近，有些比較悠閑的店家朝她熱情打招呼。
靦腆地笑了下，聽出是你好的意思，用英文回了聲好。
走馬觀花似的閑逛了起來。
最終被一家手工皮革的店吸引，腳不受控製地走了進去。
還沒來得細細端倪裏邊做工精巧的東西，前邊的簾子一下被拉了上去。
一男一女相繼走出，旁若無人地爭吵了起來。
“寧薇小姐，我說了，這是家父定下的規矩，不好更改。這一年的定製名額都沒有了，你若真想要，明年早點來吧。”
一個約莫三十歲左右的男人操著一口流利的中文對一旁的女人說道。
不掩語氣裏的不耐煩。
看上去像是這家店的店主，雖然年紀輕輕的。
純粹的歐洲人長相，但是中文說的一點也不含糊。
顧盼盼有些尷尬，不知該不該走。
“彼得，別跟我來這套，你去年也是這套說辭。是不是錢不夠？你開個價，隻要你說的出我寧薇一定付得起！”
名叫寧薇的女孩卻不依不饒地纏了上去。
到最後還趾高氣昂地打算用錢來壓人。
顧盼盼站在一旁不禁挑了挑眉頭，有些反感。
多看了那女生兩眼。
化著精致的妝容，全身沒有一樣不是名牌，然而沒什麽教養。
一看便是被寵壞了的富家小姐，盛氣淩人的樣子讓人很不舒服。
在國內，顧盼盼沒少見這樣的富家女，隻是沒想到，在這也能碰到這樣的。
真是丟人丟到國外來了。
“這位小姐，人如果開價一億你也要買不成？”
顧盼盼忍不住開口嗆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