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第一劍
任府。
洋樓的一層簷下,掛著兩盞白色的燈籠,打得地麵慘白一片。
兩個家丁盡職地守護在門前,雖然任老爺任發已經去世,可是因為有著任婷婷和阿威的存在,任家還是盡顯富貴人家的氣象。
客廳的碩大座鍾已經走過了四點。
疲累的任婷婷正無神的歪坐在地上,麻衣孝帽愈顯可憐。
她剛剛才哭過,也燒了紙錢。
雖然各地的習俗可能有些許差異,但是守靈都是必不可少的部分。
任家因為人丁不旺,隻有任婷婷一個守著。
一般來說,守靈的人需有三四個之多,不一而足。反正基本上不會是一個人,因為守靈的時候不能睡覺,直到下葬,這幾天之內都要熬著。
熬,確確實實的是熬。
可能這個詞語說出來對於死者有不敬之意,但是對於活著的人來說就是熬著。
因為守靈者,就是枯坐在靈堂什麽也不幹,專職與“守”。
白天祭奠的人過來,需要答禮;晚上準辰時間需要燒紙、哭訴。
靈前的香火也不能斷,得一直燃著。還有一點就是守靈的時候,需要開著門,哪怕是十冬臘月也得開著門。
所以守靈者一般需要幾個人,等到身體受不住的時候可以替換一下。當然,睡覺的時候,不能在靈堂裏。而且靈堂裏除了燒紙、香燭和燃香,不能有其他的火,不管冷熱都得忍著。
雖然跟著有傭人幫忙,可是任婷婷的守靈卻是無人可以代替。
蘇陟在邊上也是一晚上沒睡,有一搭沒一搭地扒拉著手中的桃木劍。
他今天也算是被動守靈了。
“蘇大哥,要不你休息吧。天都已經快亮了,說不定他不來了。”
任婷婷聲音略有沙啞,因為剛才的哭訴,讓她有點幹咳的感覺,加上被紙錢燃燒的灰屑嗆了一下,很是難受。
蘇陟搖了搖頭,“距離天亮也不差了多長時間了,還是等天明了吧。”
他記憶中好像就是天快亮的時候任老太爺才出現的,說什麽也不可能就這麽離開。
任婷婷聽他這麽說也沒有反駁,而是建議道,“那蘇大哥要不你把背上的桃木劍先取下來,都背一晚上了,應該很不舒服吧。”
為了今天晚上蘇陟準備五把桃木劍,手中拿著一把,身後縛了四把。不是他想準備的多,是九叔那裏沒有太多的桃木劍,要不然給得弄個十把八把的。
“等天亮了再說吧。”
蘇陟望著門外,也不知道這位任老太爺什麽時間才會出現,他的天眼上也一直沒看這位的光點。難道是因為他在這裏,對方臨時改變了主意。
轉頭瞅了一眼任婷婷,任老太爺的直係血親還在,他不應該去找阿威才對。
忽然,一個光點出現在了眼角餘光。
來了!
蘇陟直接撈起桃木劍,站了起來,“老太爺來了,其他人都躲起來。”
守在門口的兩個人和陪著任婷婷燒紙的傭人,聽到他的話一愣,院子裏靜悄悄的什麽也沒有啊,難道真的來了嗎?
還是任婷婷幹脆,“你們聽蘇大哥的躲起來。”
蘇陟持劍出了院子,“婷婷你就在客廳,哪兒也不要去。”
他怕萬一任婷婷躲起來,被任老太爺尋過去的話,他可能追之不及。
院子裏靜悄悄的,隻有正對門口的花圃位置有幾盞燈還亮著。
洋樓頂上藏著的白敏兒和彩衣將一切都看去的清清楚楚,可是什麽也沒有發現。
彩衣不解,“師姐,為何蘇陟說那個僵屍要來了,可是我怎麽什麽也沒有看到啊?”
白敏兒也是如她一樣什麽也沒有發現,“可能他有什麽特殊的感應吧,看來咱們小看了他。”
“去哪小看了,”彩衣皺了一下小鼻子,“你聽剛才喊的多親切,婷婷。”
白敏兒聽了之後一笑,“那你想讓他喊你什麽啊,衣衣?”
“衣衣多難聽,我才不要呢。”彩衣說完之後才反應過來,師姐在取笑自己,想要討回公道的時候,見到師姐衝她擺了擺手。
“來了。”
白敏兒望向大門位置,那裏正有一個身影出現在了視野之中。
彩衣想都不想的就要下去幫忙,白敏兒攔住了她,“我們先看看,你不是一直嚷嚷著自己很厲害嗎,咱們正好看看蘇陟如何。要是蘇陟真的遇到了危險,你再下去美女救英雄不遲。”
彩衣想了想也對,正好可以借機了解一下這位未來的丈夫。
師姐妹兩個選擇了暫時做壁上觀。
嘎——通!
任府的鐵門被任老太爺任威勇所化的僵屍推翻,直接拍在地上。
任婷婷傻傻地看著,也不知道蘇大哥能不能頂得住。
任威勇一蹦三尺,不消幾下已經和蘇陟隻有幾米的距離了。
蘇陟深吸口氣,做好了準備。
任威勇雙手如爪,一下子襲了過來。
蘇陟當機立斷墊步上截,桃木劍上紅光一閃而過,已經戳在了僵屍的胸口。
崩地一聲,兩人之間碎屑亂飛。
蘇陟後退了兩步,任威勇也滑了出去。
樓頂的彩衣低聲驚呼,“師姐,我想去幫助蘇陟,他明顯不敵僵屍。”
白敏兒拉住了她,“你仔細看,蘇陟應該是專門把桃木劍當做一次性的武器來使用的,要不然也不會背那麽多了。還有你看僵屍的胸口,那裏有個傷口,分明就是剛才那一劍的威力。”
彩衣凝目瞧去,雖然兩人距離有點遠,以她的目力還是可以看的清楚。僵屍的胸口位置出現了撕開的口子,可惜對於任威勇來說根本就不算什麽。
“沒想到這完全刀槍不入的綠僵,竟然會在一個照麵之下就被傷了。看來蘇陟完全不像他看起來的那麽簡單。”白敏兒若有所思地說道。
彩衣倒是看的神采奕奕,師父給找自己的男人厲害,她當然開心了。不過距離自己還是有點差距,但是已經不錯了,嘻嘻。她的心中暗喜不以。
可是任婷婷不明白這一切,蘇大哥一個照麵,劍都崩毀了,是不是凶多吉少啊,她開始擔憂了起來。
僵屍任威勇低頭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傷口,忽然吼叫了一聲,絲絲黑色繚繞而出,仿佛一頭發怒的雄獅。
腳下一動,已經撲了過去。
他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