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3章 黑夜殺人（12）
白衣饒長劍出鞘之後，幾經風雨，老練又沉穩的卓術，原本就緊張的臉，此時，又徒增一抹駭然之色。
驚駭無措的卓術，雙手不由自主的顫抖起來，特別是他的那隻拿劍的手顫抖的很厲害，似乎長劍在風雨中跟著他的手一起在發抖。
這是卓術行走江湖多年以來不曾遇到的情況。
無論他的江湖經驗多麽豐富、多麽老練，此時，他也無法淡定自若。
不單單是卓術，初入江湖又剛下山來的尹虎，閱曆自然淺薄，對眼前的所見所聞，隻感覺心驚肉跳，縱然是這樣，尹虎也無能無力，因為他已經感受到了那白玉劍上縱橫交織的劍氣。
劍氣很強很強，強的讓人驚懼，也讓權寒。
擁有如此強大的劍氣，這個白衣饒武功定然了不得，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尹虎的下意識在告訴他，他根本不是白衣饒對手，此時，也不是該出手的時候。
原本尹虎跟卓術一樣，在白衣人有動作之後，全都目不轉睛的看著白衣人，這時候，見坐在泥水中的萸嬋帶著一絲不安與緊張的心情從地上站了起來，尹虎立即轉頭看向萸嬋，借著閃電的光芒，尹虎看見了萸嬋站起，又怯弱的站在地上一動不動，也許她是因為害怕。
也許是因為人生就喜歡保護弱，所以，尹虎看見萸嬋，心中立即生出保護之情，欲要不顧一切的邁步走向萸嬋，好保護她，可是，身體微微一動，卻發現自己的衣角好像被什麽扯住一般，待回頭一看，便瞧見了嵇冬奕。
原來是嵇冬奕，睜著一雙圓圓的大眼睛，露出乞求的神色，正用手緊緊的扯住尹虎的衣角，不讓尹虎離開半步。
瞧著嵇冬奕那充滿乞求的眼神和她那扯著自己衣角的顫抖的手，尹虎明白了她的害怕，原本打算去保護萸嬋的，現在麵對又一個因害怕而顫抖的女孩，尹虎猶豫了，在這一刻，他不知道該怎麽選擇。
是選擇保護萸嬋，還是選擇保護因害怕而發抖的嵇冬奕。
……
夏雨夜裏的風很冷，特別是風中夾雜著雨水，撲麵而來，淋濕全身每一個地方，讓人感覺到冷的同時，更感到冷中有股寒濕。
而大家並沒有什麽遮雨的工具，任由風吹雨打，全都一動不動的佇立著，似乎，大家根本不在意風雨。
大家在意的隻有生死。
畢竟生死對人很重要，誰都不想死，不想平白無故的死去。
……
無論白衣人如何動作，也不論白衣人是否拔出了長劍，無論夜雨有多陰冷，無論際中的電閃雷鳴，無論一切的一切，藍衣人始終不動一下，也許連眼皮也不曾動一下，隻是被藍色的帷帽遮擋住了，至於藍衣饒任何表情，人不得而見。
雖然看不見藍衣人任何麵部表情，但對於藍衣饒舉止動作，借著閃電的光芒，還是可以一觀究竟的。
她自始自終站立在地上，紋絲不動，像是一具人工雕刻的木偶玩具，或是像個木樁。
除此之外，她全身唯一可以動的地方，隻有她一身藍色的衣服和頭上的帷帽。
連她手中的長劍，跟她本身一般，也如木雕一般紋絲不動。
就算她看見了白衣饒舉動，她也絲毫不為所動，也許她對白衣人根本不屑一顧，因此，無論白衣人有什麽動作，藍衣人充耳不聞，視若無睹。
……
大樹的枝條在風雨中搖曳不定，也不知是在舞動，還是隨風狂動。
就在一道閃電白熾的光芒中，如白玉一般的劍光，一閃，急速的撲向藍衣人，在霎那間，隻聽“當啷”一聲響起了鐵劍相碰的清脆聲。
原來是白衣饒“白玉劍”與藍衣饒“梨花劍”相碰了。
白衣人出劍的速度極快，沒有人看清藍衣人是如何出劍的，大家唯一看見的隻有結果，那就是藍衣人也出劍了，而且擋住了白衣饒長劍。
“白玉劍”和“梨花劍”短暫的相碰，又急速的分離，白衣人和藍衣人各退了兩步，站定之後，白衣人握住長劍的右手微微有些顫抖，很顯然，是被對方過硬的功力震的，不過還好，有些稍長的袖口遮住了她的手，倒是沒讓人發現她的手抖。
要知道白衣人用了七成的功力，隻是令她大感意外的是，沒想到對方的功力這麽強悍，不知道對方用了幾成的功力。
白衣人緊握長劍的手，稍稍的鬆了一下，不僅僅是為了鬆弛一下由於用力握劍而有些酸痛的手，更多的是為了緩解手的抖動。
至於藍衣人，她的袖口也略微的有些過長，她的那隻握劍的手，同樣被袖口藍色的衣服遮擋住了，暫且不知藍衣人是否也被反震的手抖，隻知道藍衣人手中長劍的劍尖在漆黑的雨夜裏微微的、微微的抖動著。
若不仔細看，根本發現不了。
也許藍衣人握劍的手也在顫抖。
白衣人急速的出劍，對老江湖卓術來，縱使他江湖經驗十足，可是，他也不曾看清白衣人是如何出劍的，隻是，在最後看到了雙劍相碰，聽到了清響一聲，白衣人和藍衣人就此分開，對峙而立，其他的，卓術根本看不見，這樣的情況令卓術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自出生至今，還不曾見識到有如此劍術的人，況且還是兩個人。
以前，對於上司獨孤懷的劍術，卓術倒是欽佩的很，不僅僅因為獨孤懷是自己的上司有曲意逢迎之意，更多的是因為獨孤懷的劍術實力，確實讓人佩服不已。
可是今日，卓術卻看見一個比自己欽佩之人獨孤懷還厲害的人，還是兩個，卓術很是吃驚，吃驚之餘，不免心有不安。
……
風聲呼嘯，寒雨陣陣。
兩柄長劍在風聲寒雨中相碰，一道白色的身影和一道藍色的身影，在雨裏的電閃雷鳴中飄然上下，似是在百花叢中翩翩起舞的蝴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