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0章 談條件

  看著獨孤懷離開的背影，聖後出了一會神，想的不是梅林的事情，想的更多的是關於信王，這個信王，雖是自己的叔子，但自也是吃過自己奶水長大的，有時候，聖後對信王很生氣，有時候，念在他自孤苦伶仃，又有點愛憐他，倒不是一味的生氣。


  這樣的情感很複雜！


  “聖後娘娘！”


  懷良的聲音，在寢殿裏響起，聖後還想多想想，卻被懷良打斷了，聖後轉身看向懷良，見他垂頭喪氣的從癱躺的姿勢變成跪坐的姿勢，這還是第一次見他如此模樣。


  隻聽懷良繼續道。


  “冷毅和那些將士們都是無辜的。”


  聖後心知肚明，知道冷毅和將士們都是無辜的，但是，誰威脅到兒子，威脅到太子繼位，就不再是無辜的。


  這就是王權的爭鬥，這就是現實的殘酷。


  身為宮中總管的懷良應該明白這個道理，既然明白，卻還出了這樣的話，不免讓人覺得幼稚可笑。


  聖後對他和他的話，嗤之以鼻，轉過身，不願再聽。


  可是懷良，似乎像是開閘泄洪一般，根本停不下來，繼續道。


  “聖後娘娘，念在這些將士千裏護送聖王龍體回來的份子上，就饒過他們一回吧。”


  “饒過他們？若讓他們得逞，將來誰來饒過我的兒子？”聖後氣憤的反問道。


  懷良聽聖後這麽，知道她是鐵了心的要殺冷毅和冷毅的部下，既然她是吃了秤砣鐵了心，懷良想舍卒保車，救一救冷毅，於是，對聖後道。


  “聖後娘娘，陛下在戰場上，臨死之際，讓信王殿下繼位，那隻是口諭，也許是一時衝動而已，聖王陛下還是很疼愛太子殿下的，自聖王陛下到了魔山，那夜暢飲之後，自感有去無回，特地親手書寫了一道讓太子繼位的遺詔，命老奴好好保管。”


  那時，聖王尹龍寫了兩道密詔，一道密詔讓尹虎繼位，一道密詔讓太子尹衝繼位，不過，先提條件是，若戰死，尹虎繼位，若可以平安返回，就讓太子繼位，兩道密詔一直讓懷良保管，而懷良一直將它放在身上。


  懷良一開始沒有拿出來，是有自己的打算的，他想看看聖後會如何對待自己和冷毅還有他的部下，可是，結果讓懷良很失望，所以，懷良不打算拿出來。


  這時，為了要救冷毅，懷良隻好拿出讓太子繼位的遺詔，以此為談判的籌碼，之所以，不拿讓信王繼位的那道遺詔，隻是不想刺激聖後，不想火上澆油，畢竟，聖後對信王，一直很生氣，很生氣。


  聽懷良有讓太子繼位的遺詔，聖後由氣憤轉而欣喜起來，聖後明白，有了這道遺詔，太子可以穩穩的繼位，更加名正言順的繼位，這道遺詔對太子來，對自己來，太重要了，聖後立即轉身看向懷良，語氣平緩了很多，麵露微笑，親切的對懷良道。


  “老總管，你真有這份遺詔？”


  “有，老奴有的。”懷良道。


  “那，把遺詔交給本宮吧。”聖後道。


  懷良知道，這是救冷毅的最後希望，他也知道，自己跟聖後談條件，那簡直是在找死，不過，沒辦法，一切都是被逼的，懷良動了動身體，蠕動了一下嘴唇，道。


  “有個條件。”


  聖後一聽，不覺得這是懷良的要挾，倒是覺得好奇，一個老奴居然跟自己提條件，居然敢跟自己提條件，他的條件是什麽，聖後好奇，也很想知道。


  “什麽條件？於本宮聽聽。”


  懷良作了一個極短暫的思考，他有很多事。


  比如，他想告老還鄉，他想要一份田地，他想要一大筆封賞好過繼來一個子嗣，他也想為先王守陵，等等。


  很多事都可以成為條件，不過，懷良想從萬千的事情中，挑出最重要的事情，畢竟，聖後不會答應自己全部的條件。


  短暫的思考中，懷良挑出了兩件最最重要的事情，聽懷良道。


  “一，老奴希望聖後娘娘饒過冷毅和他的部下，二，老奴希望死後，能陪葬在先王左右。”


  聽完懷良的條件，聖後笑了笑，一邊委婉的拒絕一邊寬慰懷良道。


  “老總管，你在宮中也待了不少年，王陵隻葬尹氏王族或王後，異姓之人不得葬入王陵，這一點，老總管應該比本宮清楚。”


  “老奴認為聖後娘娘可以辦成此事。”懷良道。


  聖後笑道。


  “老總管，依本宮自然可以，可是，這偌大的聖都裏還有很多尹氏王族的人，論輩分，他們可長的多，若要他們知道，非吃了本宮，老總管這個條件恕本宮無法答應你。”


  “老奴不需要立什麽墓碑，隻需要陪在先王身邊就好了，難道這都不可以嗎？”懷良道。


  “老總管，你這又是何必了，你侍奉陛下這麽多年，若你百年之後，在聖國遼闊的土地上，隨你安葬何處，何必一意孤行非要陪葬先王於王陵呢？”聖後道。


  懷良知道，自己死後是無法葬在先王身邊的，忽然間，他雙眼呆滯了不少，神色也在一瞬間萎靡了很多。


  聖後見他如此，便安慰道。


  “老總管，雖然這個條件本宮無法答應，不過，咱們可以談談其它條件。”


  “老奴沒什麽條件，隻有最後一個，那就是希望聖後放過冷毅和他的部下，畢竟，那可是七八萬人啊，為聖國出生入死的戰士啊。”懷良道。


  “老總管，本宮心意已決，是不會放過這些人，你還是其它條件吧，一個本宮可以做到的條件。”聖後道。


  “老奴沒有別的條件，隻有這兩個，老奴不敢讓聖後兩個都成全，哪怕成全一個，老奴就是死，也死而無憾了。”懷良道。


  聖後閉口不言，她在心中衡量了一下，聖後知道先王遺詔對太子繼位的重要性，她要用先王的遺詔來鎮壓大王子和二王子，讓兩人找不到理由興起刀兵，同樣，也要用先王的遺詔來堵住尹氏王族的嘴，可以，先王的遺詔太重要了，不過，聖後很明白，懷良的兩個條件，其中一個，就是懷良死後陪葬先王，這個是很難辦到的，因為，尹氏王族這一關就難過，至於，饒了冷毅和他的部下，這個可以商量，但，聖後不想受任何人要挾，更何況是懷良這個老奴，然而，不答應他的條件，也就得不到遺詔，這讓聖後很為難，權衡一番之後，聖後拿定了主意，對懷良道。


  “本宮可以饒了冷毅。”


  “那他的部下呢？”懷良立即追問道。


  “隻饒冷毅一人！”


  聖後的很決絕，很強硬，完，便側過身不看懷良，以此讓懷良明白沒有任何討價還價的餘地，懷良一聽一看，明白了聖後娘娘的底線，懷良歎息，歎息那七八萬個生命的消逝，他無奈的從袖口中取出讓太子繼位的遺詔，雙手托起，呈遞給聖後道。


  “聖後娘娘，這就是聖王陛下讓老奴保管的遺詔。”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