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章 大漢未央（23）
站在涼風台上，太後裹緊了披在身上的貂絨鳳袍，雙眼輕輕眯起，了望遠處。
沒有人知道這一刻，太後在想些什麽！
皎潔的月色下，遠處山石樹林，昏茫茫的一片，冷風乍起，暗影憧憧。
趙合德卻沒有這番欣賞的閑情逸致，她冷的直哆嗦，雖然帶了兩個還算體貼的宮女來，但是，她們卻忘記了帶禦寒的衣服，又當著太後的麵，趙合德不便發火責罰她們！
兩宮女盡可能的站近在趙合德身邊，用身體為趙合德抵擋一絲冷風，也許，隻有這樣做，稍稍可以減輕回去後的罪責！
片刻後，太後收回眼神，轉身看向趙合德，見她冷的發抖，心中很快意，又有些不忍，不過，太後很清楚，不將趙合德弄來此處，不用這種辦法，她是不會實話的，所以，要弄清楚整個事情，這樣的“逼供”，還算是輕的。
“昭儀，你來宮裏幾年了？”
“回稟太後，二十年了！”
太後王政君聽趙合德這麽一，也在心中思索了一下！
那是多年前的一個秋季，長信宮前的一片秋菊正在姹紫嫣紅的盛開，太後王政君今日的心情大好，便走出寢殿，在老宦官常寶體貼的攙扶下，四處賞看一番，正興致勃勃的觀賞秋菊時，皇帝劉驁領著趙飛燕與趙合德前來請安，這是太後第一次見趙合德，見趙合德年輕貌美，腰肢纖細柔軟的如同柳枝，便知她是個何樣的女子，不過，皇帝就愛這一口，隻要能為皇帝誕下一兒一女，作為母後的王政君也隻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不過，自第一次見麵，趙合德便沒有給王政君留下好印象，加上多年宮中言論，知道趙氏姐妹的荒淫無德！
不過，若能為皇帝生下一男半女，這些對太後，甚至對大漢來，也無所謂！
可是，二十年間，皇帝對其她嬪妃視如糞土而不顧，一直流連忘返在趙氏姐妹的懷中，單單如此也就算了，可是，皇帝至今膝下無子！
一個皇帝，兩個女人，二十年，無子！
這樣的事情早已鬧得滿城風雨，就連大漢的藩屬國都人盡皆知，表麵皇帝專情，背地裏還不知怎麽，恐怕皇帝無能居多！
這讓做太後的王政君都羞愧不已！
要知道王政君當年作為一名宮女，被先帝選中後，一夜，僅僅一夜，便懷上簾今大漢子劉驁！
而趙氏姐妹二十年都沒下個蛋，這讓太後大為不爽，殊不知，女人無子便是無德，更何況是在宮中！
趙合德完，見太後遲遲沒有出聲，心中有些惶恐不安起來，她不出聲，又不好去問，隻能幹站著，冷得瑟瑟發抖著。
許久之後，王政君回過神來，她再次看向趙合德，慢慢道。
“想不到一轉眼就二十年了，你家父現今如何？”
“家父自被陛下封為成陽侯後，一直安分守己！”
“哀家是問你父身體如何！”
“家父身體尚好，多謝太後記掛！”
“你有沒有想過回去陪陪你父？”
“這！”
“沒有想過？”
趙合德皺起眉頭，不知太後為何這麽，既然問了，又不能不回答，可是又如何回答呢？不想，從沒想過，這樣一來，太後會認為自己刻薄寡情、無情無恩，這麽的確不妥當，於是，就硬著頭皮回話道。
“有，有時做夢都會夢見老父，也時常想回去看看！”
“既然你有這份孝心，何不回家省親呢？”
趙合德一聽，不知太後何意，難不成是變相的趕自己走？
想一想，不安，聽一聽，惶恐！
雖然身體很冷，但趙合德並沒有糊塗，她立即轉念思考，思考如何回答太後的話，眨眼的時間，趙合德想到如何回答太後的話，於是，對太後稍稍躬身道。
“賤妾本也是這麽想的，可是，沒有得到皇帝陛下的旨意，是萬萬不敢擅自出宮省親的，更何況，賤妾不想一日見不到皇帝陛下！”
“但，皇帝已經不來你宮中半月有餘了！”
“賤妾知道，雖然皇帝陛下最近未來昭陽宮，但賤妾依舊會一心一意的守在宮中，希望皇帝陛下能知道賤妾的心意！”
“也許你這樣的希望，會落空的，殊不知此時，皇帝應該在你姐姐那，你就不怪你姐姐，不恨你姐姐嗎？”
“她始終是姐姐，待我不錯，又是大漢的皇後，賤妾怎麽恨呢？”
太後聽趙合德這麽，心中明白，趙飛燕與趙合德，姐妹情深，便不再問趙合德什麽，也不再看她，而是轉過頭看向其它處，她看了看當空的圓月，甚是明亮，又看了看四周的風景，也有一種陰森朦朧之美。
不過，老太後心事重重，再美的景色對她來都是過眼雲煙，都是走馬觀花，她隻想要皇孫，要大漢朝得以延續。
太後轉身看著趙合德，看著這個已三十八歲的婦人，若要仔細看，還能看見她眼角的魚尾紋，即使她的臉再如何濃妝豔抹，也無法徹底抹去歲月在皮膚上留下的痕跡，忽然間，老太後似乎想起簾年的自己，一時間，對趙合德生出了一絲同情，這也不是第一次同情她了！
不過，一想到皇孫這件事，老太後心中不禁堵得慌，同情心轉瞬即逝，怨恨油然而生，她當即開口道。
“你不恨你姐姐，也許你姐姐也不恨你，可是，你知不知道，有個人卻很恨你們兩姐妹！”
趙合德一聽太後之言，當即疑惑起來，雖然她知道，皇帝專寵自己與姐姐，早已讓後宮其她嬪妃恨的牙癢癢，是遭很多人恨，但是，如何遭一個人恨呢？
這恨自己與姐姐的這人是誰？
“不知太後所，恨我與姐姐的這個人，是誰呢？”
“是哀家！”
太後王政君冷冷的道，她並沒有看趙合德，而是看著茫茫的夜色，色有變，似要下雨了，而趙合德一聽太後之言，心中大驚，當即跪下，叩首道。
“太後，賤妾罪該萬死，請太後降罪！”
“哀家倒是想降罪於你，可是，皇帝陛下能同意嗎？你的姐姐皇後娘娘能答應嗎？”太後瞟了趙合德一眼道。
趙合德亦是深知，皇帝陛下怎舍得罪責自己，就算這樣，姐姐她也不會拿自己怎樣，雖然太後不悅，但也無可奈何，所以，這一次，趙合德沒有話，沒有回話，是默認了此事，是用無言讚同太後的話，用這樣的舉動，也是在告訴太後一個事實！
隻要有皇帝陛下撐腰，誰也奈何不了趙合德，而得到皇帝陛下撐腰，無非是得到皇帝陛下的寵愛！
得寵愛，有平安！
太後見趙合德不言，剛剛每一句她都會應聲回話，單獨這次，她卻閉口不言，明白她的心思，明白她有恃無恐！
“昭儀！”
“太後！”
“哀家今晚讓你相陪來這裏，就是要聽幾句實話，你瞧，哀家都一大把年紀了，又涼，寒風刺骨啊，你忍心讓哀家吹冷風嗎？”
“賤妾不敢，不願意，不知太後要聽什麽實話？”
“你到底有沒有見過一個三歲孩？”
“這，這，太後，賤妾真的，真的沒見過！”
“沒見過？也就是，那名術士是騙哀家的嘍？”
“賤妾不敢撒謊！”
“不敢？你趙昭儀有何不敢的？你姐姐在後宮不知害死了多少嬪妃，還有你姐妹不敢做的事嗎？”
這時，空一聲炸雷響起，有些突兀，讓本就驚恐的趙合德全身打顫，她乞求道。
“太後恕罪，都是賤妾的不是，賤妾真的不敢隱瞞，也不敢撒謊啊，求太後明鑒！”
“人都可以殺，人都可以害死，撒謊算什麽？”太後嚴聲道。
“太後，就算賤妾如何會撒謊，也不敢撒謊欺騙太後啊！”
“那術士哀家瞧他定是仙人，是不會謊欺騙哀家的，他得那孩子，哀家便可得到皇孫，又忽聞這孩子在什麽池邊，一時未聽清，哀家所猜必是在太液池，或是藕池那邊，今晚既然到了簇，一定要弄個明白，倒時，哀家看你如何狡辯！”
“太後，賤妾真的不知道啊，根本沒看見過什麽孩，請太後明察！”
“待會要是找到了什麽，看你有何好的！”
“太後，那術士一定是個騙子，用些微末的障眼法，企圖欺騙太後！”
趙合德深知這術士不是騙子，不然不會知道娃娃的情況，隻想把話給太後聽，抱著僥幸的心理，企圖唬住太後，可是，太後本就對趙合德沒有好感，也不聽她如何，認準了術士便是仙人，所的話，都是真的！
“夠了，少這些沒用的話，今晚，若不是哀家鐵了心的要弄明白，也不會讓你來，既然人都來了，一定要把事情弄個明明白白的，吩咐下去，所有人都去搜，找到這個三歲的孩子，就是掘地三尺，也要把人找出來！”
太後帶來的那些宦官、宮女，立馬掌燈去搜。
“太後，請您相信奴婢，根本沒有什麽孩子！”趙合德道。
“相信你不如相信鬼！”太後沒好氣的道。
太後完此話的時候，空下起了雨，留下來的宮女立即為太後掌其隨身帶著的傘，而趙合德帶來的宮女不僅僅沒有帶衣服，連傘也忘記帶了，隻好看著自家的昭儀娘娘跪在雨鄭
太後看了一眼跪趴在雨中的趙合德，便帶著身邊的人離開了涼風台。
趙合德依舊跪在地上，跪在雨中，道。
“太後，請相信賤妾，真的沒有什麽孩子之，沒有的，太後！”
雖然太後已走，但趙合德不斷的著，著著哽咽起來，不一會，便趴在地上，暈了過去。
雨，依舊下著，整個地，乃至整個大漢皇宮皆沐浴在雨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