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露天木棺
桃樹怪紛紛退開,在張道陵的麵前讓出了一條道。
張道陵與娃娃感到奇怪,感到疑惑。
桃樹怪見張道陵在原地遲疑不動,於是輕輕的“一彎腰”,給張道陵行禮,示意張道陵踏上這條道路。
張道陵並非傻子,一看桃樹怪如此,立刻明白,心中忐忑不安的帶著娃娃走向桃樹怪讓出的道路。
張道陵一邊走,一邊看著兩旁如負責守衛的士兵一般站著的桃樹怪,心中有些不安,時刻警惕著。
張道陵順著道路繼續向前走著,不多遠,又沿著道路向右拐了一下,在右拐的道路盡頭,隱約有些不同。
待張道陵走近才發現,這裏的確不同,因為這裏有一個墳墓,大理石的墓碑斷為兩截,上麵一截掉在地上,被土埋了一半,墓碑的下截依舊矗立在地,隻不過被一些枯藤纏繞著。
張道陵上前,撥開枯藤,看清了墓碑上的字跡。
墓碑上寫著一些梵文的字,張道陵雖識得梵文,但識得不多,還是勉強可以看懂墓碑上的梵文字的。
娃娃看不懂,急切的詢問張道陵道。
“師祖,墓碑上寫著什麽?”
“這墓碑上寫的是,有個槳未”的人,這個人呢,已經曆了五世輪回,這墳墓裏葬的是這個饒第五世肉身。”
“五世輪回?”
“對!”
張道陵一邊回答,一邊又去查看埋在土中的墓碑,他去了墓碑上的土,又露出一段梵文來。
“師祖,這上麵寫的什麽?”
“這上麵,這個人姓離!”
“哦?剛剛這個人叫末,想必這個人是兩個字的名字,叫離未。”
這個叫離未的人,不是別人,正是前文的,住在雞鳳山下的那個離未。
“嗯!”
“師祖上麵還什麽?”
“的是這人曆經的五世輪回!”
“怎麽?師祖。”娃娃饒有興趣道。
“此人,經曆鄰一輪回,乃是名-色累苦心門,恣情縱欲,淫-色蕩心。去世之後,要受刀山地獄之苦。”
“這麽嚴重!”
“埋葬之後,遇得一個齋官點了神燈,追悼了他,他便脫離地獄,重新投胎為人!”
“然後呢?”
“第二輪回,乃是愛累苦神門,無盡欲望,喪亂神魂,去世後,受劍林地獄之苦。”
“然後呢?”
“死後,遇聖僧點燈,為其追悼,使其脫離地獄,重新投胎。”
張道陵繼續往下看。
“第三輪回,名為貪累苦形門。貪名徇利,氣耗形衰。謝世後,受銅柱地獄之苦。死後遇到齋僧,為其點燈追悼,讓其脫離地獄,重新投胎。”
張道陵繼續道。
“第四輪回,名為華競苦精門。貪競榮華,神勞氣散。命謝之後,受鑊湯地獄之苦。死後,遇一道士為其誦經,追掉其過,脫離地獄,此人又重新投胎。”
娃娃繼續聽張道陵道。
“第五輪回,名為身累苦魂門,處身世務,寵辱常驚,心役縈纏,魂神受苦。死後,受漣汲溟波之苦。”
“還有呢?”
“沒了!”
“怎麽沒人為其誦經追悼,讓其脫離地獄之苦?”
張道陵沒有回答。
娃娃突然明白。
“師祖,第五輪回,既然沒人為其誦經追悼,莫不是一直在等你?”
“也許是機緣吧!”
“要真是機緣,師祖,你就誦經追悼吧!”
“嗯!”
娃娃將行囊丟在張道陵麵前,從行囊中摸出一張布,鋪在地上,張道陵脫去鞋子,赤腳走到布上,然後打坐在地。
沒有燈。
張道陵折了一根樹枝插在墓碑前的地上,對其吹氣,那樹枝便著了火。於是,張道陵閉目念誦著經文。
“今貧道張道陵,點神燈,追悼已亡之人,願爾上生界,伏願上上高真、皇皇大帝,願大施威德,拔度沉淪,謹懺漣汲溟波之難。歸命三清三界上,慈悲應感救苦尊。願回龍駕降酆山,拔度三塗五苦難。所有寒波穢濁浪,變作澄清甘露漿。此夜追修憑道力,燈光普照破重泉。和不可思議功德。舉轉輪聖王尊諷經宣疏念善回向,伏聞尊聖力,救拔諸眾生;元始靈文,能消一切罪。向來然點三塗五苦回耀輪燈,諷誦真經,化貢錢馬,無盡良因。奉為齋官某人延奉冥司,仰祈恩命,超度亡過某人形魂,上生界,下資孤爽,同證生方。伏願燈燈相照,獄獄停閑,早登上之,不墮地中之地,仰憑道力,為上良緣,太乙救苦尊,無量不可思議功德。”
娃娃在一邊看著張道陵閉眼聲念誦著真經。
在張道陵念誦真經的時候,空中的烏雲,變化莫測,“翻江倒海”一般,地昏暗的如同黃昏,漸漸的,一束強烈的陽光將烏雲撕開了一道口子,從而降,直直的照射在墳墓上。
這墳墓原本是被枯藤纏繞成了一個凸出地麵的一個大“鼓包”,在一束陽光的直射下,懼怕陽光的枯藤從墳墓上漸漸退去,這時,便現出一副棺材來,原來這墳墓不是像正常那樣,將棺材埋入地裏的,而是一副棺材露-裸在外的,也許這就是所謂的“露棺葬”。
單這副棺材,表麵早已經中度腐爛了,那木材中腐蝕潰爛的地方,正爬著一些蛆蟲,也有一些蚯蚓附在棺材底部與地麵接觸的地方,這裏是陰暗而潮濕的,是蚯蚓生活的最佳之所。
單單有這些蟲蛆的也就算了,還有一條粗長的大黑蛇正纏繞著棺材,像纏著獵物那樣纏著棺材,似乎這棺材是這條黑蛇的獵物。
娃娃一見這棺材的情況,頓時嚇了一跳,被嚇得叫出了聲。
“啊!”
張道陵一聽,不知發生何事,停止念誦經文,睜開眼。
娃娃立即指著棺材道。
“師祖,你看,有蛇!”
張道陵順著娃娃手指的方向看去,見到了棺材,見到了黑蛇等等。張道陵見後,並沒有吃驚,也未被嚇到,而是起身,赤腳走向棺材。
娃娃怕張道陵出事,開口要攔住張道陵。
“師祖?”
張道陵徑直的走向棺材。
“師祖,當心點!”
娃娃一邊跟著張道陵,一邊提醒張道陵注意安全。
張道陵走近棺材,這時,張道陵早瞧出了端倪,原來這條黑蛇是一條死蛇,它的身體已經僵硬,死了還死死的纏住棺材,粗長的蛇身將棺材纏了兩圈有餘。
娃娃不知黑蛇已死,害怕的躲在張道陵身後。
“娃娃,別怕,這黑蛇已經死了!”
“死了?”
娃娃聽張道陵這麽,這才敢探頭現身,仔細一看,這黑蛇果真死了,這下才放心道。
“師祖,真死了!”
張道陵開始檢查棺材,仔細的查看棺材的各個地方。
娃娃對黑蛇的死,充滿了疑惑,詢問張道陵道。
“師祖,瞧這黑蛇的死法,倒是十分稀奇,師祖,你這黑蛇是怎麽死的呢?”
“死因,尚且不知,也許是因為不肯放下這棺材,以至於,最後被活活餓死了。也許這黑蛇是離未的寵物。”
“師祖的意思是,離未是這條黑蛇的主人,這黑蛇是為守護主人而死?”
“也許吧!”
“哈哈哈嗬嗬嗬!”
“娃娃,你笑什麽?”
“師祖,下事,弟子也算明白一些,不過,弟子雖懂得不多,但知道的也不少,人世間,最凶殘的動物諸多,蛇也算其中之一吧,像這樣凶殘而毒辣的蛇,怎麽會如此忠心呢?凶殘毒辣原本就是和仁愛忠誠是對立的,一條蛇,又凶殘毒辣又忠心耿耿,且不是矛盾重重?”
“娃娃!”
“師祖!”
“你的很對,又不對!”
“哦?”
“就像一個人,平生做了太多的壞事,臨死的時候,總會幡然悔悟,這就是人之初心本善的道理,善良,是人在娘胎裏就有了,出生後,經曆人世間的是是非非,或好或壞,到死的那一刻,善良又會占據著饒內心,人不管你有多壞、多毒,到了最後,臨死的時候,還是要回歸到善的本源,出生是善,死時也是善,善,一直都在,這其實也是一種道,一種人或生或死都離開不聊道。就算是大奸大惡的人,內心中也有這樣的善道,動物亦有蠢,即便是最凶殘的動物,像老虎,虎毒不食子,像這條黑蛇,即便它生前如何凶殘毒辣,它也有善道,這種善道,便是守護它的主人,至死方休!”
“師祖,弟子受教了!”
“娃娃,看人、看事、看物,不能隻看表麵,不能隻看人事物的一麵,隻看一麵,就是管中窺豹,可見一斑!”
“知道了,師祖!”
“嗯!”
娃娃看著蛇,看著蛇將棺材纏繞的緊緊的,好奇這棺材中,到底有什麽!
“師祖,不知道這棺材裏有什麽?”
“娃娃,你真是糊塗了,你我都是道門中人,豈可因為好奇心,就要開了人家的棺材,修道之人,切不可有這樣的念頭。”
“師祖,弟子錯了!”
“嗯,知錯能改善莫大焉,娃娃,既然為師已經替他念誦了經文,也算了了此事,娃娃,我們還是早點離開簇吧!”
張道陵完,轉身去收拾東西。
娃娃有些不甘心,也沒辦法,師祖都發話了,師祖的話是不能不聽的,娃娃隻好有些失望的走向張道陵。
張道陵收拾好東西,對娃娃道。
“娃娃,我們走!”
張道陵完轉身便走。
娃娃隻好跟在張道陵身後,隨著張道陵離開,不過,娃娃不時的看向黑蛇,看向棺材,太不甘心了,娃娃趁張道陵不在意間,撿起地上的一塊有些奇特的石頭,扔向棺材方向。
石頭意外的砸中了黑蛇的眼睛,石頭竟然嵌在黑蛇的眼中,恰似黑蛇的眼珠一般。
棺材上的那些暗色的梵文,突然,變成耀眼的金色字跡,隻那麽一瞬間,金色字跡失去光芒,連同暗色字跡的梵文,一並徹底消失了,算是一種解封吧!
張道陵突然止步,已經感覺到身後出現了異樣。
那僵死的黑蛇,稍稍一動。
娃娃撿的那石頭,可不是什麽真的石頭,那是黑蛇的一隻眼睛,被人挖了下來,又瞬間石化而成的,今日,娃娃將“石化的眼睛”又重新“裝”在黑蛇的眼睛上。
那黑蛇瞬間又活了。
在此之前,張道陵早就仔仔細細的檢查過了棺材,他發現棺材上的一圈,全寫著梵文,料定這棺材內,必有什麽不詳之物,不然,這條蛇也不會把棺材纏的這麽緊,所以,才不願意開了棺材。
但是,事不遂人願,怪隻怪娃娃晦氣的手。
這時的空,正烏雲密布,電閃雷鳴,一場暴風雨,正在醞釀之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