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二章 不曾疑心
沈南枝將做好的糕點分成了幾分,給他們各送去了一份,聊表自己的心意。
各式各樣的點心,看起來很是精致。
“辛苦了。”鄭大表哥誠懇的說著,眼眸裏生出幾分柔情來,拈起一塊點心,送入口中,連聲讚歎。
沈南枝笑著給自己倒了杯茶,淺飲著。
“小表哥為何要送畫給我?”她略有幾分不解的詢問著,而且還是在她不知道的情況下畫的,還畫的那麽惟妙惟肖的。
沈南枝隻知道畫師畫丹青時,多半都是要對著人去畫的,鄭小表哥這是靠自己想象去畫的嗎?
怎麽想都怎麽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大約這是他覺得自己能拿出的最好的東西了。”鄭大表哥一邊琢磨著,一邊猜測著說道。
以他對自己弟弟性格的了解,大約就是如此了。
沈南枝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方才她將那幅畫反複看了很多遍,很是喜歡,“小表哥的畫技是真的好。”
“不錯,他向來喜歡這些,就比較拿手。不過能看出來,二弟對你也的確上了心,否則畫不出這麽像的。”
鄭大表哥意味深長的說道,同時想到了什麽,再度開口道:“我聽說嫣兒送了支發簪給你,似乎是她最喜歡的發簪。”
“誒?”沈南枝茫然的眨了眨眼眸,放下手裏的水杯,隨後起身去拿那支被自己收好的發簪,遞給鄭大表哥看,向他證實道:“表哥說的可是這個?”
“是了,這可是嫣兒平日裏都舍不得戴的發簪,說是要珍藏起來,沒想到現在竟這樣大方,可見她對你可謂是喜愛至極了。”
鄭大表哥很是欣慰,一開始他以為他們都接受不了沈南枝的,畢竟於他們而言,沈南枝隻是個而來的客人。
從前從未見過麵,也沒有過任何交集,縱然冠著親戚的名義,但無非也就是個外人罷了。
不過現在這樣,就很好。
“她最喜歡的東西卻給了我,那我豈不是奪人所愛?”沈南枝微微頓了一下,低眸看向鄭大表哥手裏握著的那支發簪,微聲說著。
心裏稍有幾分動容,她讓鄭妤嫣選的意思,就是不想無意中拿走鄭妤嫣舍不得的。
卻沒有想到鄭妤嫣偏偏將自己喜歡的雙手奉上。
“非也,說明她也很喜歡你。”鄭大表哥輕笑道,提議道:“就算你以後成了婚,也可多回來看看,其實這裏不比燕州差,要是想回來定居,也可以的。”
“好。”沈南枝認真的應了下來,心裏暖暖的。
不過自己日後是要同雲淮和離的,從此兩不相欠,互不相幹。
鄭家要是知道了,一定也會很擔心自己吧。而且縱然自己不在意,旁人也會亂說什麽,無端連累了鄭家的名聲,倒也不好。
她眼眸裏的情緒有些複雜,自己似乎想的越來越多了。不像一開始那樣,沒有這麽多的顧慮。
“到時候嫣兒定是要天天纏著你的。”鄭大表哥將發簪還給了沈南枝,笑意更深了幾分,甚至都已經能想到日後沈南枝和他們同住的畫麵了。
沈南枝笑而不語,她心裏清楚的,鄭大表哥所幻想的那副畫麵,是不會存在的。
天色漸晚,鄭輕鴻特意吩咐廚房做了一桌好菜,給沈南枝踐行。
沈父和小鄭氏自然也在其中,就連鄭外祖父也出來同他們一起用飯。
原本一家人在一起該熱熱鬧鬧的,但卻心思各異。
象征性的吃完飯之後,紛紛找借口離開,而鄭輕鴻卻叫住了沈南枝。
“回去之後,若是遇到什麽事情,一定要派人告知我,切不可再自己受委屈。”
鄭輕鴻不放心的叮囑著沈南枝,看向她的眼眸裏頗有幾分憐惜。
沈南枝很像他自小疼愛的妹妹。
“舅父放心,還有雲淮在,我不會受什麽委屈的。”沈南枝信誓旦旦的保證著,沈父和小鄭氏就算想再給自己使絆子,也應該會再掂量掂量。
何況有雲淮在,他們總該顧忌一些的,不會像從前那樣肆意妄為。
並且沈父他們手裏也沒有可拿捏自己的把柄了,至於小鄭氏,縱然自己手裏沒有了玉牌,但想拿捏她,辦法總是有的。
已經做過的事情,就得做好讓別人知道的準備。
沈南枝眸色深了深,小鄭氏要再對自己做什麽,就別怪她了。
“你母親的牌位,你也不必再擔憂了,你母親必然隻想你能夠好好活著。”鄭輕鴻眼眸裏劃過一抹哀傷,每每想到鄭輕眉,他總是放心不下。
微不可查的歎了口氣,又不放心的交代了沈南枝許久,察覺到天色已晚,這才對沈南枝不舍的說道:“你快去休息吧,明日一早還要啟程。”
沈南枝辭別了鄭輕鴻後,便回到了自己房間,正想要吹燈時,卻看到門窗紙上映著一個身影,她神色瞬間嚴肅了起來。
還不等她開口問,便傳來了熟悉的聲音道:“小姐。”
沈南枝緊張的神色瞬間放鬆了下來,端直開了門,不解的詢問著雲淮道:“這麽晚了,是有什麽事嗎?”
“嗯。”雲淮應了一聲,順著沈南枝開的門,走了進來,隨後往外看了一眼,又將房間門給關住了。
他拿出一個瓷瓶來,倒出一顆藥丸在手心上,遞到沈南枝麵前,“將這個吃了。”
沈南枝疑惑的從雲淮手上拿起,邊看邊詢問著,“這是什麽?”
同時往自己嘴裏送,吞了下去。
“你就對我這麽放心嗎,你就不怕是什麽毒藥?”雲淮還沒來得及回答沈南枝的話語,就見沈南枝已經吞了下去,笑著打趣著她。
沈南枝聳了聳肩膀,神色略有幾分認真的說道:“你要是真想害我,總有法子的。我就是能躲的過現在,也未必躲得過別的,誰讓我對你這麽放心呢?”
的確,她不是沒有對雲淮有過疑心,隻是雲淮不僅救過自己,也救過外祖父,除了雲淮的身份之外,別的疑慮早就消失了。
她早就將雲淮劃入了可信任的範圍了,如果雲淮真的害了自己,那也是她自己該為這樣的決定而付出代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