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不想以這樣的方式死去
馬車的速度不斷的加快,危險已經在向自己靠近,意識到不對的沈南枝連忙衝著車夫喊道:“停,快停下!”
歇斯底裏的喊著,而車夫卻像是沒有聽到沈南枝的呼喊似的,反而加快了速度。
馬車的顛簸使沈南枝的身子也開始晃蕩,坐不穩的她用力扒著窗戶邊緣,盡可能不讓自己摔倒。
看著已然暈倒的常嬤嬤,和接下來未可知的事情,沈南枝意識到,自己不能什麽都不做。
她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努力思量著自己應該怎麽做才行。忽然間,她想到去駕駛馬車,讓馬車速度停下來。
然而當她艱難的挪動出車廂後,駕駛馬車的車夫卻不給她靠近的機會,一邊拉著韁繩,轉頭一把將身後的沈南枝推進馬車裏,怒吼道:“老實在車裏呆著。”
隨即又繼續加快馬車的速度。
失重的沈南枝差點跌坐在馬車裏,她及時握住馬車邊緣,馬車的顛簸差一點就將她甩出去,她努力平穩著。
擔心常嬤嬤的情況,便轉頭看去,隻見馬車裏的常嬤嬤也在不停的被晃來晃去,依舊沒有半分要醒的樣子,沈南枝眸光裏滿是心疼。再度對車夫怒喊道:“停下來!”
然而車夫卻依舊無視著她。
沈南枝搖搖晃晃的向常嬤嬤靠近,抱住了常嬤嬤已經滑落在地上的身體,盡可能將她放平整,又將包袱靠在常嬤嬤身側。
她知道,那個車夫是故意的,一定是沈父的指使,來要她們的性命,才會這般瘋狂的駕駛馬車,不顧她們的死活。
怎麽說她也是親耳聽到過沈父要取她性命的話語的。
沈南枝眸色沉了下來,她原以為有雲淮跟著,情況不會太糟糕,起碼有什麽情況,還有雲淮在。可偏偏卻和雲淮走散了,現在的她,就隻能靠自己了。
她不想死,也不想以這樣的方式死去,也不想讓沈父他們的陰謀得逞。
沈南枝抽出自己綁在身上的匕首,再度向外而去,她必須要從車夫的手裏搶過韁繩才行,無論用什麽樣的辦法。
抱著這樣的念頭,沈南枝攥緊了手柄,要去搶車夫手裏的韁繩。
然而沈南枝剛靠近車夫,一支穿雲箭忽然射了過來,她立刻側著身子躲避,可箭還是射中了她的肩膀,倒坐在了車板上。
她悶哼了一聲,鮮紅的血液順著箭滴落了下來,沾染了她幹淨的衣裙。
見狀的車夫極其惶恐,心想要不是自己躲的快,那支穿雲箭極有可能射中的就是自己。
他忽然放慢了馬車的速度,看著路邊沒有什麽障礙物時,立刻往下跳,同時將藏在袖口裏的刀子狠狠的向馬刺去。
他要保住自己的性命,但同時也要完成自己的任務。
“二小姐,別怪我。”車夫在心裏默默的說著,跳下來的他在地上打了個滾,目送馬車顛簸而去。
沈南枝猜到車夫的意圖時,是想要伸手去抓車夫的,卻連他的一片衣擺都沒能抓住,同樣的也沒能阻止他刺向馬的那一刀。
那個人可真是也不顧自己的性命安危,來陷她們於困境之中。
受到驚嚇的馬瘋狂的向前跑去,跌跌撞撞的,逐漸遠離了官道,直接往前奔去,似乎這樣就能夠緩解身上的痛楚。
沈南枝肩膀上的傷口不斷流著血,穿雲箭就紮在她的肩頭。衣服已經被血染透了,疼到麻木。她緊緊咬著自己蒼白的唇,努力支撐著自己的身子,提起自己所有的精力,伸手去抓韁繩。
然而韁繩在空中搖擺著,不是那麽輕易就能夠抓到的。她努力的去抓,可怎麽抓也抓不住,每次伸出手時,都是和韁繩勘堪錯過。
手上沾染到了流下來的鮮血,血腥味在空氣中彌漫著,包裹著她。
她越是想要去抓韁繩,越是抓不住,眼眸裏湧上一層霧氣,卻也滿是倔強。
忽然有一瞬間的委屈和低落,為什麽會這樣?為什麽要經曆這樣的苦楚,老天爺究竟在想什麽?
但無論如何,事情已經發生了,無可避免的發生了,她要做的,也是能做的,就是去麵對這樣的事情,從而找到解決的辦法。
她相信自己一定可以的!她想要活著,想要和常嬤嬤一起活著,所以她知道自己不能放棄,絕對不能。
沈南枝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全神貫注的去凝視那根韁繩,下嘴唇被她咬的發白,盡可能去忽略肩膀上的疼痛。
就在那一瞬間,她伸手抓住了韁繩,坐穩了自己的身子,雙手緊緊拉住韁繩,不顧肩膀上的傷口,箭和血肉的摩擦,似是在更深的刺進她的肩膀裏。
本以為抓住了韁繩就可以讓馬車停下來的沈南枝,在抓住的時候,才發現根本沒有用。受了驚的馬逼進瘋狂,根本不聽她的掌控,並且已經開始迷失了方向,不知身在何處。
無法控製馬,就隻能縱容它這樣的瘋狂,並且一點辦法都沒有。
沈南枝有些絕望,她渾身顛簸的就像是散架了似的,疼痛到她已經分辨不出來,傷口是不是還在發痛。
偏離了官道,馬車隨時有可能會撞在別的障礙物上,沈南枝知道現在不能就這樣放縱馬漫無目的的往前跑。
一定要想辦法才對。思緒飛速的旋轉著,換做是別人,在這種情況下,他們會怎麽做?又或者應該怎麽做?
沈南枝的視線忽然落在了繩子上,是馬車和馬之間的紐帶。
既然控製不了馬,那就幹脆割斷繩子好了,這樣馬會自己衝出去,馬車也會被迫停下來,和馬成為不再連在一起的,就不會再遭受到馬的瘋狂。
她一手緊握韁繩,一手去拿方才被自己扔在車板上的匕首,身子努力的向後靠,想要去靠近匕首,可總是夠不到,總是差一點,差一點,還是差一點。
就像是她剛才去握韁繩似的,困難重重。並且好不容易抓到的韁繩,就絕不能再放開。所以她一直緊握著,不曾有半分鬆懈。
此時的沈南枝幾乎有點崩潰,一直抓不到,要怎麽辦?要放棄韁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