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2章 你不要死
古日也沒有想到,這個女人如此的堅毅而狠決,居然會咬舌自盡。
他一時慌了,忙捏住她的嘴,想製止她咬舌的舉動。
可是那一嘴的血從他捏開的嘴裏噴了出來,他才知道,已經來不及了。
這個女人不一般的狠心,不知用了多大的力氣,居然一口就咬斷了她自己的舌頭。
安昕嘴裏的血如同噴泉一般噴射了出來,噴得古日一身,他嚇得麵如土色。
“你不要死!”他狠心絕情,一直折磨安昕,可是他卻沒想過要她死。
他逼她吸血,不過是想讓血戒裏麵夏瑤的心尖血可以幻化出人形出來,至少的讓他看一眼,和她說說話也好。
他從來沒有想過要真的要安昕的命,要真的讓安昕永遠的回不了頭。
他不承認是一回事,但是安昕必竟是他和夏瑤嫡傳的子孫後代,他怎麽能親眼看著她死去,變成飛灰。
“你趕緊點她的穴道為她止血!”一旁情緒失控的古月也被安昕如此烈性,還有她如此堅定的意誌和決心所驚懾,忙提醒自亂了手腳的古日。
兩人是從異世過來的,都知道哪個穴道是可以快速止血的。
經古月一提醒,古日連忙為安昕點了穴。
“快點把她咬斷的舌頭弄出來,千萬不能吞下去了。”古月也過來想要幫忙,但她發現,古日現在雖然慌亂,但是卻下意識地築起了一層防禦線,外人根本靠不近。
看來他的確很緊張安昕,很怕安昕死,也很怕此時有人趁虛而入來傷害安昕。
古日立刻從安昕的嘴裏找到了她咬斷的舌頭,他的手指夾著安昕的舌頭都止不住地發著顫。
“快送她去醫院,現在這邊的醫術是可以把她的舌頭重新接上去的。”古月催促道。
古日邊忙把已經暈迷過去的安昕從河裏麵抱了起來,快速地離開地河,趕往最近的醫院。
林慕琛帶著兩個孩子趕來的時候,隻餘一片血氣和失落無比的古月。
“安昕呢?”林慕琛冷厲的聲音問道。
“她咬斷了舌頭,被古日送去醫院了。”古月神情憂傷的說道。
古日抱著安昕離開得太快,就連聽力不錯的小西西都沒有聽到半點他們離開的聲音。
林慕琛趕緊劃船準備出去,卻沒想到,古月突然飄到他們的麵前,施出法力助他們的船快速地離開地下河。
離開地下河後,古月更是助力他們快速地下山去。
林慕琛雖然很厭惡古月,但這個時候,擁有法力就是強項,能幫他們快點趕去醫院。
古日把安昕送到醫院後,就一直等在手術室外麵,一路上,他用法力護著安昕斷掉的舌頭,希望還能夠接上。
鬼君在趕回地府後沒多久就感應到了安昕咬舌自盡後的極盡痛苦的感覺,連忙趕去地下河。
卻還是晚了一步,他又趕緊趕到了醫院去。
幾個小時後,安昕被推出了手術室,醫生說手術成功,但是可能會影響以後說話。
對於安昕撿回了一條命,大家都覺得萬幸。
林慕琛一直提心吊膽,在看到推入病房後慢慢醒過來的安昕後,才微微地舒了口氣。
古日也一直守在病房外麵,林慕琛並不知道他對安昕做了些什麽,暫時沒有找他算帳。
安昕醒來後,之前血紅的雙眸已經恢複了正常,皮膚下麵似要暴突的血管也全都隱了回去。
此時的安昕看起來有些虛弱,但是整個人卻給人很幹淨很輕鬆的感覺。
她看向一旁的古日,剛動了手術,不能說話,也不知道以後能不能說話。
但她此刻特別的想問古日,所以她隻能很困難的挪動嘴皮子,用不完整的口形問他。
古日沒有看明白,一旁林慕琛替安昕問道:“夏紫和羅真真的全死了嗎?”
古日點頭,似帶著悔意:“是的,他們的確死了,不過羅真應該能重新投胎。隻是夏紫……”
說到這裏,古日擰緊了眉頭,自從安昕咬舌自盡的那一刻開始,他才意識到自己有多偏執,多惡毒。
為了逼夏瑤出來,居然可以不惜傷害那麽多無辜的人。
安昕的瞳孔猛地一縮,她對古日還是很恨,但是此刻她的心似被淨化了,居然沒有因為恨意而突然衝動的大發怒火。
“安昕,對不起!”古日低沉的聲音說道。
安昕扭過了頭,沒有再理他。
她不可能原諒他,他害死了她最好的朋友,現在他們一個要去地獄裏,一個化成了飛灰。
他們都不知道,此時鬼君大人就在病房裏麵,看著安昕。
鬼君不想讓任何人知道他其實根本沒有忘記他對安昕的那份情,他不想讓安昕有負擔。
看著安昕痛失好友的悲傷模樣,鬼君決定回地河去找到羅真的屍體。
隻要屍體還完好,隻要沒有超過三天,他就有辦法讓羅真重新活過來。
但是夏紫,他卻沒有辦法,夏紫也是吸血族的人,就算沒有了血性,沒有吸過人的血,也是一樣會變成飛灰的。
必竟他們吸血靈是超乎自然的生靈,生死和世間的普通人不一樣。
所以他們死後是不會去地府報到,而是變成飛灰。
至於那些飛灰是隱在塵埃中,還是去了另一個世界,無人而知。
鬼君大人走後,古日又對安昕說道:“安昕,你現在已經和你祖先夏瑤一樣,脫離了血性,可以和以前一樣平靜的生活了。”
“真的嗎?”因為擔心媽媽而哭得稀裏嘩啦的小米兒和小西西聞言,興奮地睜大了眼。
古日點頭:“是的,你剛剛咬舌自盡的時候,已經使得你體內的血氣隨著你的血液泄出,而且你身上的靈石也淨化了你體內餘下不多的血氣。你不會再有吸血的衝動了,也不會再被血氣所控製了。”
聽他這麽一說,安昕微微地抬起了眼皮,朝著他看過來。
安昕依然很艱難的用不完整的口形表達她想說的話。
一旁林慕琛光憑小女人的這不完整的口形便能分辯出她想要說的話,替她轉告古日:“謝謝你幫我擺脫了血性,但是我還是不會原諒你。你害死了我最好的兩個朋友。或許你當初並不一定是想助我擺脫血性,隻是想逼夏瑤出現,但是現在我卻因為你而欠了他們的命。”
“是我欠的,和你無關。”古日不想讓安昕有任何的負罪感,此時的他徹底的清醒了過來。
安昕扯唇,一抹苦到心底的笑意突兀的出現在她那張沒有什麽血色的臉上。
“他們是因為我而死,你說與我無關?”安昕忍著麻木的感覺,扯著唇,那樣慘淡笑意的眸子裏,霍然滾落出晶瑩的淚珠。
麵對安昕那般愧恨的模樣,古日心底一陣抽痛,他竟無言以對。
過了許久,他才又說道:“我走了!”
大家沒有人挽留他,他推開病房的門出去時,卻正恰遇到匆匆趕來要救女兒的南宮燁。
南宮燁看到一個和以前的康洛一模一樣的男人,眉頭微微擰了擰。
但他並沒有和他打招呼,他急著進去看他唯一的女兒。
“昕兒!”南宮燁一進去,就看見自己的女兒一臉蒼白的躺在病床上,林慕琛和孩子們都守在她的旁邊。
“爸!”安昕看見自己的爸爸,驚喜無比,竟大力的動了動嘴唇,不過她還是沒有發出任何的音調,倒是刺激到了舌頭,讓她有一種剛接好的舌頭又要斷掉的感覺。
她連忙想要用手撐著自己的身體坐起來,林慕琛心疼她剛動了手術,扶著她坐了起來。
“外公!”小米兒和小西西見到南宮燁,甜甜的叫道。
南宮燁快步走了過來,卻見女兒的唇邊溢出了鮮紅的血,嚇得不輕,忙看向一旁的林慕琛。
林慕琛也嚇壞了,按了病床上的急救鈴後就衝了出去。
剛走到門外,並沒有離開的古日見裏麵發生了狀況,便打算暫時不離開了。
醫生們進來檢查了一下,發現並不是大問題,但為了保險起見,醫生們給安昕戴上了一種專門的口腔護理罩,這樣防止她情緒激動時再把剛接好的傷口撐開。
安昕不能說話,現在連口形也不能做,她隻能用一雙眼睛看著父親,想要問他是怎麽醒過來的。
南宮燁也知女兒性子急,便如實說道:“是鬼君來救醒我的,必竟我是小米兒的外公。”
他還把鬼君大人隻給了十天的期限的事告訴了安昕。
林慕琛在一旁,替安昕說道:“爸,不需要十天,現在安昕已經擺脫了血性,和正常人一樣了。而且她除了吸我的血外,並沒有吸別人的血,不會有任何的罪孽的。”
聞言,南宮燁大舒一口氣,一路上他都提心吊膽,現在終於可以放心了。
他的女兒,終於可以不受血性所控,可以過正常人的生活了。
隻是,他的女兒不是陰女了,那她的壽命還有幾年?
當年林慕琛把他十年的壽命給了安昕,眼看著已經不剩幾年了。
女兒現在沒有什麽大礙了,南宮燁才想起剛剛在門口遇見的古日。
他抬頭看去,古日站在門口,並沒有離去。
“如果我猜得不錯,你就是夏家的祖先,古日吧!”南宮燁沉聲說道。
古日點頭,他也有些意外南宮燁為何一眼就能認出他來。
“我妻子,也就是你們夏家第九十八代繼承人,曾經在臨死前交待過我一件事,她說這是夏家代代相傳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