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歹念

  “我說了,小多多是我的兒子,你沒有聽懂嗎?”安昕也終失了好脾氣。


  “是你兒子呀,又沒人說不是你的兒子。但是我媽可是把小多多當命根子,你這樣故意想要把小多多搶走,是什麽意思?威脅我媽?還是威脅我哥?”雷學雅也幾近麵露她的真正醜陃麵目。


  “安昕,我告訴你,你的男人既設計害了我,你若再害得我不能嫁給康越,那就是將我們一家人逼上絕路。”雷學雅很清楚的明白,現在安昕是她唯一能嫁入豪門的機會。


  所以她隻能不顧一切地從安昕的身上下手。


  安昕秀眉緊擰,牙齒緊咬著,她終還是忍下了這口氣,轉身,開車離去。


  她相信,有雷學文在,她的兒子,他們會好好照顧的。


  隻是,她並不會打算和兒子分開,等過完年,她如果真要離開,就一定會帶上兒子的。


  小多多對於安昕來說,比她的命還要重要,哪怕把小多多帶走,會令雷媽失望,她也不得不把兒子留在自己的身邊。


  開車回去的路上,安昕怎麽也想不通,一切怎麽就演變成現在這樣,好像已經回不了頭了。


  她猶記得第一次在咖啡廳見到雷學雅的時候,那個時候,她看起來是那麽的老實,那麽的純真。


  這才多短的時間,一個人竟可以變得這麽快。


  路上的積雪導致輪胎打滑,安昕開得很慢,很謹慎。


  剛離開沒多久,手機便響了。


  安昕拿起來一看,是雷學文打來的。


  知道他肯定是知道了自己離開,特意打電話讓她回去,安昕不忍他和雷媽為難,便沒有接電話。


  電話沒人接,雷學文特別著急,但是他不會開車,隻好借了一輛摩托開出去追安昕。


  可是雪地太打滑了,他根本沒騎多遠,便連人帶車的摔了。


  雷媽和親蹙們說什麽也不讓他再去追了。


  “哥,安昕姐姐有事要忙,你就別再去追了!”雷學雅已經對安昕改稱呼了。


  雷學文膝蓋和手掌都摔破皮了,還流了細細的紅血。


  在雷媽懷裏的多多見了,頓時嚇得哇哇大哭起來。


  雷學文心疼多多,也不顧身上的傷,抱過小多多哄著。


  “好了,別去追了,你們都走了,小多多肯定不適應的。”雷媽勸道。


  雷學文沒再說話,抱著小多多往回走。


  安昕一個人開著車慢慢地行駛著,她腦子很亂,不知道過了年後自己到底該怎麽辦。


  現在這種情況,是逼得她必須去康洛的身邊,不然雷學雅就不能和康越結婚。


  這樣,雷媽也會跟著愧疚與不快,想到這些,安昕就覺得特別的煩燥。


  安昕記得來時就在這一段,前麵應該有一座石橋。


  安昕有些害怕這冰天雪地的,一不小心會掉下橋去。


  她便踩住刹車準備把車停下,下去看看前麵石橋上的情況再繼續前進。


  可是她卻不知道這大雪地裏,猛踩刹車是大忌。


  她猛地踩刹車時,不知怎麽的就突然衝出一股力道,像是慣性,又像是路麵打滑,總之本應該在橋下停著的車子,卻突然衝到了橋上去。


  而且這一滑,車身就直接歪了,握著方向盤的安昕壓根就來不及反應,車子就往石橋下麵墜了。


  安昕大驚失色,感覺心髒也隨著這急速的往下墜的感覺,拚命地懸了起來,似是要從喉頭跳出來。


  “呯呯呯!”


  巨大的響聲,安昕後背猛地一股鑽心疼痛傳來。


  這猛烈的震顫感,好似傷到了她的後背脊椎。


  安昕呼吸猛地一窒,除了後背的疼痛感外,她還覺得腦子都是暈乎乎的,左手也動不了了。


  她抬頭往外看,所幸摔下來時,好似遇到了什麽障礙物,原本要車頭先著地的,現在好像是一起著地的,減輕了她坐在前座的危險。


  她緊咬著牙,找到包裏的手機,正想要拔號出去時,手機卻猛地響了起來。


  安昕也來不及看是誰打來的,在這信號不是很好的地方,能有一通電話打進來那是很幸運的。


  她本能地就滑開接聽鍵:“喂,快幫我報120,我在A市通往雷村的機耕道上的石橋掉了下來,快來……”


  話還沒有說完,手機卻突然關機了。


  安昕這才猛然地意識到自己的手機居然沒有電了。


  她想在車裏找自己平時放在車裏的車載式充電器,可是腦子裏突然湧出一個很可怕的畫麵。


  一輛車子猛然爆炸的恐怖畫麵,安昕臉色大變,她已經記不起這個畫麵是從哪裏看見過的,但她本能地相信,自己再在這車裏多待一秒,那可怕的畫麵就極有可能在她的身上再重演一遍。


  把手機放進包裏,安昕費力地推開有些變形的車門,從車上滾了下來。


  幸好這橋下的河水早就幹涸了,不然這麽冷的天,又被打濕一身水,鐵定會被凍死。


  安昕感覺身上到處都是疼痛的感覺,但真正的哪個地方最痛,她已經分不清了。


  她一步一步,艱難地順著那土坡往橋上爬。


  左手不知傷到了哪裏,根本一點力也使不出來了。


  安昕把包直接掛在脖子上,然後靠著右手拉扯著土坡上的一些枯草,終於吃力地爬了上去。


  外麵太冷,安昕爬上來出了一身汗,這時冷風一吹,就更加的冷了。


  她往前望了望,記得剛剛開車經過時,前麵不遠處有一座房子。


  為了不凍死在這裏,安昕隻能又拖著疼痛而疲軟的身體,繼續往前走。


  後背痛得她根本直不起腰來,走起路來就像是一個七八十歲的老太太。


  雪花還在肆意地飄飛,地麵的積雪也在一點點的增厚。


  平日裏覺得下雪很浪漫,很美好,現在安昕卻覺得這場雪,太悲涼了。


  費了好半天的勁,終於來到了之前開車看見的房子前。


  房門緊鎖,但是院子裏卻有一條不大也不小看家的狗。


  安昕是最怕狗的,她以前有恐懼症的時候,還經常做過夢,夢見身後有狗瘋狂地追她,而她拚命地跑,卻怎麽也逃不了被狗咬的痛苦。


  安昕此時精疲力竭,脊背又痛得直不起身來,見到那條狗,本能地就有些害怕。


  但是她知道,她必須到那屋簷下去歇息一會兒,不然,這雪花漫天飛的,早晚把她堆成雪人,活生生地給凍死。


  她假裝聲勢地朝著那隻看門的狗吼了一聲,讓它滾一邊去。


  誰料,她這一句吼,那隻看家的狗居然聽懂了,真聽話的滾到了一邊。


  安昕一愣,現在看家的狗都這麽好欺負嗎?


  也沒精力再多想,安昕一步一步地朝著那屋簷下走去,院子裏有主人沒有收進去的長木凳,安昕用一隻手把它拖到屋簷下。


  坐著準備休息一會兒,再把手機電池扣下來緩緩。


  這樣或許還能讓電池裏最後剩下的餘電再拔打一個電話出去。


  等了一會兒,安昕再把電池重新裝進手機裏麵。


  按了開機鍵,手機一開,就是嘟嘟的提示音,告訴她電量不足。


  所幸手機還真開機了,她急忙地想要打電話報警,可是剛一拔出號碼,手機又自動關機了。


  安昕氣瘋,就不能多支撐一會兒,讓她打完一個電話嗎?


  溫度越來越低,外麵的雪也絲毫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安昕冷得全身直哆嗦。


  那條看家的大黃狗被安昕攆到角落裏蹲著,一雙狗眼一直盯著這個外來人看著。


  安昕向來是怕狗的,真沒想到今天落難之時,還能嚇唬住這條體形並不小的狗。


  見它一直盯著自己,心裏越來越發虛,有些害怕這條狗突然反應過來,知道她並不強,會反撲回來咬她。


  不知道等了多久,安昕聽見頭頂上方似有嗡嗡的超大聲響,好似直升機的聲音。


  安昕坐在木凳上,遠遠的望向天空,好像真的有直升機飛過。


  距離很遠,很快就飛過了。


  隻希望剛剛最後打的那通電話,對方聽到了她的具體方位,不然自己一定會被凍死在這裏的。


  這家的主人可能也回老家過年了,想必這兩天都不會再回來。


  安昕脊背痛得厲害,左手也麻木了,心想不能一直在這裏等死。


  要不把這家大門的鎖砸壞進去,或許能找到電話之類的東西,就算沒有電話,那也能找到取暖用的東西。


  大不了,等這家主人回來,自己再向對方倒歉,賠償。


  這樣想著,安昕就起身,準備去院子裏撿一塊磚頭來砸鎖。


  剛起身,那條瑟在角落裏的大黃狗也跟著站了起來。


  一雙狗目緊緊地盯著安昕,似是帶著很強的戒備意識。


  安昕後背痛得厲害,每走一步,都會更加的抽動著神經,剛走到院子裏,彎身撿起地上的破磚頭時,那條狗就猛地朝她吠了起來。


  猛地一驚嚇,安昕手中的磚頭都險些拿不住。


  安昕看向那條似要衝過來的大黃狗,想著以狠製狠,便壯著膽兒,對著它凶道:“滾一邊兒去!”


  可是這次好像不管用了,這條大黃狗仰著狗脖子直勾勾的瞪著安昕,似是警告她不能有歹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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