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六年後

  他冷漠的眼眸帶到阮卿的身上,仿佛是看一個跟他沒有任何關係的人。


  “野種而已,我恨不得讓你們死在這裏。”


  “不……是你的孩子……”阮卿頭上已經冒出了冷汗,難受的心口皺在一起。


  孩子是她唯一的希望,無論如何都要保住她的孩子。


  “住口,我怎麽可能跟你這種人有關係,我恨不得將你這毒蛇拒之千裏之外,野火焚燒,別踏進我周圍半步。”


  “隻要你把我送去醫院,等我生下孩子,就跟你離婚!”


  這已經是她最初最大的讓步。


  “你這麽神通廣大,有本事就自己解決!”


  他惡狠狠地說道,恨不得阮卿現在就死過去,他向後退了兩步,仿佛是看一個垃圾一樣的嫌棄,隨後從別墅中出門。


  四周一個人都沒有,阮卿咬著牙忍著一陣一陣的疼痛,拚了命的想拉開門。


  拉不開,鎖上了。


  陸之遠真的想把她困死在這裏啊……


  他真的好狠的心。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阮卿不停的拍打著門外的大門,想要有個人能聽到我的祈求。


  絕望的情緒占滿了阮卿整個人,她無力的依靠的牆上,已經做好了死去的準備。


  她突然聽見了一個腳步聲,高跟鞋,是個女人。


  “阮卿,你要不要我救你出來?”


  是秦茹。


  多年之前,秦茹在她麵前裝作無辜的樣子,聲音也是這樣的。


  “阮卿,對不起,但是你和之遠隻是兩家定的婚約,根本就沒有感情基礎,我跟他才是真的感情!”


  阮卿當時的心情難以言喻,像是被雷劈中了,完全不能想象到自己心心念念了這麽多年的男人會成了她的人。


  可是……秦茹不是已經失蹤了嗎,怎麽現在又出現在這裏。


  “其實,這些都是之遠謀劃好的,從他今天不去股東大會就在部署,雖然沒有去成股東大會,但他已經徹底將整個阮氏吞並,說是要送給我做生日禮物,這樣伯父伯母就不會看不起我了。”


  原來是……這樣……


  她現在聽著這些,隻覺得心口發冷。


  “還有一個消息,你爸爸好像沒受得住這樣的打擊,你知道的,他一直都有心髒病,所以……請節哀。”


  每一個字,都像是刀子在不停的劃破阮卿的肌膚,讓她死命的抓著地板。


  她生生的嘔出來一攤血水,眼淚一點兒都擠不出來,隻顧得上哈哈大笑。


  “秦茹,看我這樣你是不是真的挺得意的。”


  那邊停頓了一下,應該是想起來都到了現在這種時候,也沒什麽好繼續隱瞞的,所以無所顧忌。


  “當然,憑什麽你生下來就是大小姐,而我隻是你們家傭人的女兒,就算跟你做了室友,你也總是使喚我!你到底憑什麽!”


  “我從來沒使喚你,這一切都是你自甘下賤!”


  阮卿虛弱的吐出來一句話,但已經什麽都不想解釋了。


  “無所謂,從今以後,你就會消失在這個世界上,這真是最好的消息。”


  她似乎走遠了。


  阮卿忽然感覺很累,費盡心機的嫁給他,換來的隻是家破人亡,這一切,都太不劃算了。


  ……


  六年後。


  “媽咪,大哥哥二哥哥又欺負雅雅!快給雅雅做主!”


  一聲稚嫩的小奶音,一下子衝破了阮卿的噩夢,如果沒有記錯的話,這已經是這周第三次做噩夢了。


  她擦了擦額頭上的細汗,趕緊來到了三個小家夥的麵前,故意做出一副生氣的模樣,“你們兩個,不知道讓一讓妹妹嗎,說好的紳士呢?”


  “媽,慈母多敗女。”


  二兒子阮淵冷冷的瞥了一眼,毒舌的說道。


  大兒子阮深也無奈的搖了搖頭,“小妹,我們之前是不是說好的,我們是沒有爸爸的,也不需要爸爸,我們有媽媽就夠了。”


  聽到這句話,阮卿突然腦子裏像斷了一根弦一樣。


  兩個兒子一個穩重儒雅,一個高冷毒舌,真是將那個人的特征好好的遺傳了一個遍。


  正當阮卿打算說什麽哄哄小女兒雅雅的時候,阮淵突然一本正經的說道。


  “想哭就哭,大哥,媽,我們走。”


  雅雅一下子被嚇到了,抽抽噎噎的,也不知道怎麽哭了。


  阮深少年老成的雙手背後,把阮卿拉到旁邊,一臉認真的對她說著。


  “沒事兒,她過會兒就好了,你不用管!”


  他懂事的過分,阮卿甚至感覺他本不應該承受這麽多。


  “你們,就不好奇嗎?”


  “我和弟弟什麽都知道,那個人叫陸之遠,是個不折不扣的變態。”


  阮深說起這個名字的時候,異常認真。


  仔細數數,阮卿已經六年沒有從別人的口中提起這個名字了,陸之遠,聽到這個名字的時候心口還是很疼。


  看著他認真的表情,阮卿隻是苦澀一笑,“你們怎麽知道的?”


  “自從上次財經新聞裏報道的時候,看看媽媽你的臉色我就知道了,後來又問了問顧言阿姨……她是真藏不住……”


  這個顧言……


  “媽,無論如何,我和阿淵都會一直保護你和妹妹,那個變態永遠不可能傷害你!”


  這話說的她心中湧過一陣暖流,隨後,在心田化開。


  阮卿隻顧著點頭,眼眶裏都已經充盈淚水了,“嗯,好。”


  那天生死存亡之際,她被顧言救下來,反複治療,九死一生,痛苦的時時刻刻都想死。


  可是她活下來了,既然活下來,她就不能再繼續卑賤下去。


  做完了月子,她就在鄰市找到了珠寶設計的工作。


  她帶著三個孩子,擠在隻有七平米的小單間裏。


  夜裏漏水,白天的太陽也照射不到,陰沉的很,旁邊的人一咳嗽,整個房間都要震上三震。


  好在阮卿工作憑著一股子拚勁兒,這幾年下來也逐漸有了存款,雖然不多,至少不用過拮據生活。


  回到客廳的時候,突然來了一通公司的電話。


  “阮卿,這次的設計是我們整個季度主推的係列,你作為設計師,我們想讓你來展會親自講解‘破碎’這個作品背後的含義,相信我,這絕對是你工作上的裏程碑。”


  這是一個很不錯的機會,但是……


  “還是遠程吧,抱歉,我不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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