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昱澤走進來,麵帶微笑對眾人點頭打招呼。
黃宇使勁眨眼,然後側過臉來問阮棠,“我沒在做夢吧。”
換誰在吃早飯時還在看他轟動性的視頻,沒過兩小時發現他突然成了同事,都會產生這樣的疑惑。
阮棠也震驚不已,嚴昱澤進門的時候還對她翹一下嘴角,讓她知道這不是夢。
會議室裏所有人一時間都有種虛幻的感覺。
聞璽是最冷靜沒有任何多餘表現的人,說了些以後工作合作之類的廢話,就算把嚴昱澤給安排了。
嚴昱澤坐到張誠旁邊的空位上,也就是阮棠的對麵。
阮棠此刻是相當無語,雖然之前她就對他有人脈有資源有所了解,但沒想到他能做到這個地步,讓電視台直接安排他進入項目組工作。
手機屏幕亮起,她看一眼,居然是對麵那個家夥發來的,“驚不驚喜?意不意外?”
阮棠:“……”抬起頭給他一個明確的白眼。
在一組的人的震驚和疑惑中,聞璽沒給大家留下議論的空隙,很快進入正題討論。對於過去一周大家調查情況的總結。黃宇在地方誌上查到的資料都做了複印,錢佑曼和阮棠走訪的內容,還有一部分老劉提供的信息。
這些內容阮棠基本上都透露給嚴昱澤過,但他此刻表情認真嚴肅,時不時就資料提出疑問,也都是一針見血,極具專業水準。讓大家也意外之餘也漸漸恢複平靜的態度,不再將他僅僅視作一個超級巨星。
聞璽在會議總結時指出,所有資料都是一個指向性,林誌遠可能是長生不老,但決定性的證據卻沒有,不夠說服力,還需要繼續關注。
“林誌遠和金家之間的糾葛,如果隻是改嫁和舉報兩個起因就糾纏至今,理由有些勉強,很快就要到金家老太太的大壽,金家會辦流水席,林嘉也會露麵,到時候盯緊林嘉和金家的人,我感覺可能會有什麽事要發生。”聞璽最後這樣指示,然後結束會議。
會議室裏的人第一時間都沒動,每個人都對嚴昱澤有點好奇,在收拾資料的時候,不時拿眼瞄他。
嚴昱澤若無其事,對聞璽說:“聞總,我剛來,還不熟悉工作,找個人帶我熟悉下吧。”
聞璽同意,朝錢佑曼看去。
嚴昱澤在他開口之前指著阮棠說:“我看她就可以。”
阮棠:“……”
其他人:“……”
黃宇離開會議室的時候給阮棠眨眼,似乎是同情她被指名要伺候大明星。等人全走光了,嚴昱澤往椅子上一躺,沒像剛才那麽端著。
阮棠瞥他一眼,不知怎麽有點想笑,“不裝了?剛才職場新人演的不錯嘛。”
嚴昱澤斜眼乜她,“還有沒有良心?我費多大勁進來,你以後就有個堅實可靠的夥伴了知道嗎。”
阮棠一愣,心頭剛有點觸動,看到他大爺似的坐著,突然反應過來,“你會幹活?”
嚴昱澤說:“我會指導幹活。”
阮棠沒好氣地說:“那你還是去禍禍別人吧。”
嚴昱澤笑笑,一臉“你太天真”的表情,“你知道資方一般被稱作什麽嗎?”
“甲方?”
“再尊敬點和客氣點。”
“甲方爸爸?”
“哎。”嚴昱澤笑著答應一聲。
阮棠看著他,這才發現好像被占了便宜,暗暗咬牙。
嚴昱澤逗完她,很懂得適可而止,話鋒一轉說,“對了,還沒問你,關於喪門釘的事從哪知道的?你又去過金家了?”
阮棠在消息裏隻告訴他喪門釘的原理,沒說過整件事的來龍去脈,這下他問出來,正好全說了。
嚴昱澤聽到林嘉已經到斜塘被她碰上又跟蹤去金家的事,他看著她,說:“你怎麽膽子那麽肥,什麽都沒弄清楚就敢跟上去,聽你的說法林嘉還算手段溫和的,遇到個心狠手辣的怎麽辦?”
阮棠事後也覺得自己有點冒險,但自我檢討歸檢討,對著外人是不肯認的,“斜塘遊客那麽多,到處都是眼睛和監控,有什麽可怕的,再說現在體質不是不一樣嘛。”
嚴昱澤神色一斂,認真地說,“你是會跆拳道還是會自由搏擊,能徒手對付兩三個男人?都不行是吧,那你這體質有什麽用,西遊記看過吧,唐僧要是沒有孫悟空,還不就是塊會走路的肉,早被妖精給弄死了。沒金剛鑽就別攬瓷器活,以後什麽事都別逞強,讓人發現長生不老的體質更麻煩,你不想也變成夜遊神吧。”
“夜遊神”三個字讓阮棠有點悚然而驚,還真有點後怕的感覺,點著頭說:“你說的對,我知道了。”
嚴昱澤輕咳一聲,沒想到她認識錯誤那麽快,後麵一堆準備訓人的話全白費了,他又說,“關於喪門釘的事我覺得好像有點偏差。”
“什麽意思?”阮棠問。
“那天拔出來的時候我皮膚刺破,傷口馬上就好了,沒有任何痕跡,也沒有你說的傷到氣。”
阮棠這下有點糊塗,問他:“釘子呢?讓我看看。”
“在我房間,走吧,一起去研究看看。”
阮棠跟著嚴昱澤回他的套房,沒想到客廳裏有不少人在,她一時有點怔住,還有幾個跟她點頭打招呼,其中就有小助理艾倫和熱情喊她妹妹的秦峰。
嚴昱澤把她帶進房間,並對外說不許打擾,然後關上房門。
阮棠回頭看見客廳幾個人隱晦的目光,立刻意識到他們在想什麽,“這裏有這麽多人,你怎麽不早說。”
嚴昱澤斜睨她,“難道你期盼和我單獨相處?”
“叫一個大姑娘單獨進房間,你覺得合適嗎?”阮棠坐在窗邊的沙發上語氣不善。
“的確不合適,”嚴昱澤目光在她身上溜一圈,說,“關上門不知道會發生什麽事,真怕你會控製不住撲上來。”
阮棠真想一口啐在他臉上看看到底皮有多厚。
嚴昱澤把藏在床頭櫃上的釘子拿過來,說:“行了,外麵都是我工作室的人,不會亂說的。”
“本來就什麽事都沒有。”阮棠回了一句,看到釘子後注意力馬上轉過去。
嚴昱澤拿起喪門釘就在手指上紮了一下。
阮棠低呼。
“別喊,”嚴昱澤還有心情開玩笑,“外麵的人更要誤會了。”
阮棠沒空和他鬥嘴,看著他手指傷口愈合,擦掉血珠後沒留下任何痕跡。她有些不解,拿起釘子同樣在手指上紮了一下,冰涼刺痛的感覺從手指蔓延到心髒。她猝不及防,眼前一陣發花,疼得從椅子上摔倒。
嚴昱澤被她的動作驚了一下,馬上過去扶著她肩膀起來,臉色發沉,握著她的手仔細看,傷口愈合的很慢,和他剛才完全不同。
兩人都盯著傷口,等了一分多鍾才完全愈合,手指頭上還留下一個紅色的點不曾消退。
阮棠臉色蒼白,剛才的疼痛也記憶猶新,她喉嚨發幹,“怎麽回事?你剛才明明不疼的。”
喪門釘對兩人的傷害簡直不是同一級別的。
“你沒事吧?”嚴昱澤問。低頭看她盯著自己手指頭,呆呆的,又有點委屈的樣子,他心裏一動,還沒反應過來,手已經在她的頭上揉了揉。
阮棠抬起頭。
嚴昱澤條件反射的馬上縮回手,若無其事地問,“還疼?”
阮棠根本沒注意到他的動作,剛才全神貫注地思考一個問題,為什麽他紮了沒事,她差點疼的懷疑人生,這種疼根本不是單純的手指疼,仿佛直接在她心口鑿了一刀。
她硬是忍著才沒當場掉眼淚,眼眶都憋紅了,“難道釘子還挑人?”
嚴昱澤有點想笑,“大概它認主。”
房間門忽然被人打開,秦峰說:“阿澤,你視頻效果爆了……”他看到窗前兩個人,從他的角度看,兩人是摟在一起的,他臉色變得古怪。
“你們忙,繼續繼續。”秦峰擠眉弄眼地又把門關上。
阮棠白著的臉有轉綠的趨勢。
嚴昱澤扶著她起來坐好,說:“別理他,越理他戲越多。”
阮棠“嗯”了一聲,拿自己手指研究,紅痕和昨天脖子上的是一樣,說明聞總說的傷到人身上的“氣”沒有騙人,那麽之前對嚴昱澤沒有傷害又怎麽解釋?
“別看手指頭了,再看都要被你的視線射穿了。”嚴昱澤說。
阮棠說:“疼的不是你,剛才我都以為自己手指是不是掉了。今天才理解什麽叫十指連心。”
“那你要記著教訓,別以為長生不老就什麽都不怕了,疼還是實打實的,”嚴昱澤趁機又訓了一句,他停下來想了想,又說,“之前說認主,不完全是和你開玩笑,我覺得有一定概率。”
阮棠疑惑地看著他。
“之前你說過,喪門釘的製造和刻符都完成後,還需要一步才能激發作用,我們挖到它那天你記得吧,它是見了血之後才拔出來。”
阮棠說:“血是最後一步?”
“先假設它是需要施術者的血液,隻有這一步完成,才能激活它的作用,這就能解釋那天晚上這個釘子起效果,我們才看到牆上的東西,也能解釋,一旦激活,它對別人有作用,唯獨對施術者不會起傷害作用。”
阮棠皺眉,覺得這個解釋邏輯十分合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