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愛而不得
就算我愛著其他人。
就算我無法給予你正常的夫妻生活。
就算我除了名分和溫柔再也給不了你其他。
這樣有名無實的虛假夫妻、那麽你也肯跟我在一起，也肯嫁給我嗎？
我願意。
……
大抵這是子夜做的最倉促的一個決定，那就是和子月成親。
五毒教即將和魔教聯姻的事在江湖掀起了巨大的浪潮，隨後北魔教宣布他們本來就是屬於魔教、自願合並入魔教、成為魔教分部的消息更加劇了這次風波。
月如弦聯手童青魚和樊音，讓江湖人見識了什麽叫雷霆萬鈞，反對的聲音被第一時間壓了下去，隨後月如弦等人聯合宣布，魔教不會幹預任何江湖事，他們不用擔心魔教有什麽野心、統治江湖之類的，五毒教也不會並進魔教，江湖這才平息下來。
婚期定的很緊，三天，整個魔教都隨著自家少教主即將成親的事運轉起來，幾乎所有人都忙得團團轉。
“歪了歪了、掛正當點！”身為護法的子木站在門口指揮著兩個教眾掛上紅綢和嶄新的牌匾。
陸沉正指揮著裝扮新房，到處是一片火紅，帳幔，床，紅的耀眼，“子夜呢？讓他來看看滿意不滿意，哪裏不滿意還可以調整。”陸沉回頭問道。
“大概在樊音聖女那邊吧。”子木從門口露頭出來：“那個，用玉鉤把帳幔掛上……對對、就是那個。”
陸沉搖搖頭：“算了算了，還是我們繼續折騰吧，把紅綢掛頂上，多掛條……”
……
“少主，東離的軍隊已經過了蒙城，東越敗了多場，已經失去了八個城池。”黑衣人跪在子夜身後，低聲道。
子夜坐在懸崖邊上，低頭就是翻騰的白霧，“那……他呢。”
“夜帝已經回到了南越，局勢得到了控製，不過，還是不怎麽樂觀，另外，九媚傳來消息，夜帝已經暗中派軍隊潛入了東離，大概是準備趁東離內部空虛，暗度陳倉。”
黑衣人恭恭敬敬的道。
“嗬……”子夜捂住左臉，輕笑、虧他還擔心了很久，原來夜淩霄早有謀算。
“走吧。”子夜站起身，從懷裏掏出一方手帕，那手帕上針腳別扭的繡了一朵歪歪扭扭的淩霄花，那是夜淩霄繡的，他一直留著。
輕輕鬆手，看著手帕隨風飄落懸崖，子夜轉身離開，最後一絲牽掛，終於斷了……
……
燭火跳躍，空曠的大殿裏有些陰暗，夜淩霄坐在窗前，摩挲著手裏的玉佩、那是樊音給他的、是他最後的念想。
“陛下，下邊傳消息過來、魔教正在準備婚典。”容貌精致的秀美女子站在夜淩霄的身後，低聲道。
“誰的婚典。”夜淩霄望著殘缺的月亮，心不在焉的問。
“魔教少教主子夜和五毒教新任教主子月。”女子道。
啪……
玉佩從夜淩霄的手裏滑落，摔成碎片，夜淩霄的聲音有些沙啞：“你說……成親的是誰？”
女子小心翼翼的道：“魔教少教主子夜，五毒教新任教主子月……”
詭異的沉默，良久，夜淩霄半跪在地上、拾起一片一片碎片，就像拾起他已經碎成一片一片的心房。
“陛下，我來吧，小心紮手。”女子連忙上前搶著幫夜淩霄撿地上的碎片。
夜淩霄推開女子，一片一片的撿起，握在手裏，玉佩的碎片邊緣鋒利，他的右手已經鮮血淋漓，可他就跟沒有知覺似的，繼續撿。
“陛下，別撿了、都碎了，撿起來也粘不好了。”女子掰來夜淩霄緊握的手，夜淩霄的手心已經血肉模糊，玉佩碎片紮進肉裏，刺眼的很，“表哥！你看你！都受傷了、我叫禦醫過來！”女子焦急的道。
她叫夜玫，是叛亂的晉王的女兒，不過是庶出，晉王沒有兒子，所以以夜玫為質。
從她懂事起她就在京都，所以她對夜淩霄十分親近，對於沒有見過幾次的晉王……
這次晉王叛變，她也受到了波及，是夜淩霄保下了她。
“不用。”夜玫說的對、碎了，就粘不起來了、就像他和子夜、就算他如何努力，也不會有任何結果。
夜淩霄試圖把碎片從肉裏撥出來，卻被夜玫一把抓住了手：“表哥，我來吧。”
“嗯。”夜淩霄就那麽坐在地上，看著夜玫眼含淚光的尋了銀針來，一片一片的把碎片從肉裏挑出來。
“表哥，你是不是有喜歡的人了。”夜玫抽噎著問。
夜淩霄輕聲道：“為什麽這麽問？”
“我的直覺，自從我回京，就覺得你不對，你是不是喜歡上誰了。”夜玫扁著嘴道：“是誰啊。”
“他叫子夜。”半晌，夜淩霄突然道，夜玫驚訝的捂住嘴巴，“子夜？那不就是……”
“對，就是即將和五毒教教主成親的子夜，魔教未來的教主……”夜淩霄臉上露出苦澀的笑容，再聽道子夜的消息，他還是無法無動於衷。
夜玫氣呼呼的道：“他……他怎麽可以成親嘛！難道他不喜歡表哥你嗎？”
夜淩霄用完好的那隻手拍拍夜玫的頭：“阿玫，一切都是我的錯，是我自找的，我欠他太多，多的我都數不清了，最後離開我還傷害了他、他不會原諒我了，我住定要孤獨一輩子的。”
“表哥，你是這麽好的人……這麽好的人……”夜玫啜泣著，眼淚叭嗒叭嗒的掉：“我想他一定愛你。”
“或許吧。”夜淩霄怎麽也無法忘記，他離開時子夜那撕心裂肺的聲音，子夜問，你可曾愛過我，他想答、我愛你，隻是不得已。
“好了，別哭了，眼淚都滴到傷口上了。”夜淩霄用完好的那隻手擦擦夜玫的眼角，調侃道。
“表哥，你是不是還喜歡著他。”夜玫擦擦眼淚，吸吸鼻子，低聲道。
“是啊……”怎麽可能不愛……
夜玫低下頭，把最後一片碎片挑出來：“我知道了……”
夜玫幫夜淩霄上了藥，包紮後繼續道：“不可以沾水，對了，羅將軍傳來密信，他已經到達東離冪城，做好了準備。”
“嗯，我知道了，你下去吧。”夜淩霄道。
夜玫走出大殿，她回頭看了一眼、眼裏閃過一絲決絕，魔教……子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