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4章：太初九對藍七，奪魁之戰！
“問題不大。”龍淵說。
“反正不可能是他就對了。”金聰朝藍七瞥了瞥眼睛。
二人再次相視一笑，這份心有靈犀，很基情！
藍七之前一直在閉目養神，現在，他終於睜開了眼睛，看了一眼頭頂晴朗的天空。
剛才龍淵與金聰的話他自然是聽見了。
他怎麽可能聽不見？
金聰此刻坐的位置與他隻是幾步之遙。
況且這些話本來就是要說與他聽的。
“很好。”
藍七說。
“什麽很好？”
龍淵問。
“天氣很好。”
藍七答。
“的確是個難得的好天氣，這樣的好天氣很適合打架，比拚。”
龍淵也抬頭看天。
“絕對是。”
“你準備好心情了嗎？”
“準備好心情做什麽？”
“迎接輸的洗禮。”
藍七看了一眼龍淵，眼神遊離，“如果是你輸了呢？”
“要不然我們打個賭？”龍淵笑言。
“好啊，賭什麽。”
藍七拿起了放在手邊的那根翠竹，翩翩然向比武台走去。
他不得不承認，自己現在所在的位置，與龍淵說話總需要仰著頭，這種感覺很不好。
“大賭傷身，小賭怡情，我們索性就圖一樂，賭個小一點的？”
龍淵玩味道。
“怕輸你可以直接說出來的，放心，我絕對不會嘲笑你。說吧，賭什麽。”
藍七句句針鋒相對。
“待會兒誰要是輸了，就給贏了的人當一輩子小弟，甘效犬馬之勞，呼之即來，揮之即去。”
龍淵一字一頓，唇齒清楚，生怕藍七聽不清楚。
“這個賭注可一點都不小。”
藍七兀自一笑，已然來到比武台上，與龍淵麵向而立。
事關尊嚴，可不是不小？
不但不小，甚至比賭命還要嚴重一千倍，一萬倍。
這樣要是輸了，還不如死了幹淨。
“怕輸你可以直接說出來的，放心，我絕對不會嘲笑你。”
龍淵曬然。
“君子一言。”藍七拱手，以行動作答。
“駟馬難追！”龍淵拱手。
作業三更。
未央宮。
藍七恭敬站在玄冥跟前。
玄冥肅穆道，“不出意外，明日最後一戰，你的對手將是太初九。”
藍七冷靜道，“極有可能。”
這兩日龍淵的表現藍七洞若觀火，了然於心。
勝過花妖和紫蝶？
完全有這個實力！
“但你放心，今年的朝聖大比武第一名依然是你，絕對不可能是別人。”
“是我的，誰也別想拿走。”
藍七依然勝券在握。
“明日花妖會替你打前站，你隻需全心比武。其他的，就交於天下人去決斷。”
玄冥目光閃爍，精光乍泄。
“花妖為何要替我打前站？”
藍七頃刻有些意外，有些不懂。
他們可是屬於完全不同的兩個陣營。
“不該知道的不問。本座隻是告訴你一聲，明日你必勝，因為明日太初九的對手不僅僅是你，更是天下人。”
“藍七懂了，藍七告退。”
……
為何太初九的對手不僅僅是自己，更是天下人，藍七到現在也沒想明白。
但既然國師玄冥說太初九一定輸，藍七就充分相信，太初九絕對不會贏。
如此，他還有何顧慮呢？
什麽顧慮都沒有了。
就隻需全力一戰。
至於花妖為他打下的前站，重要嗎？
藍七同樣覺得，一點都不重要！
因為自己，必勝太初九，無論有沒有旁人相助，他都穩贏！
兩相而立，龍淵和藍七各自門戶緊閉，神魂灌頂，繼而嚴陣以待。
此刻世間萬物已然遠離他們而去，他們彼此的眼中，就隻剩下了自己，與對方。
之前在摘星閣，龍淵已經領教過藍七的道行。
藍七擅長以竹為劍，所屬，武道劍者。
專長：風刀，霜劍。
龍淵也更加知己知彼。
藍七的武道修為，如若在自己沒有隱藏實力的情況之下，與自己旗鼓相當，難分伯仲。
所以在刻意保留實力的情況下要勝藍七，還是有些困難的。
但困難不是失敗。
二人都沒主動出手。
因為彼此都知道，此戰一開，便是結束。
一旦開戰，他們必定全力以赴，舍命一搏。
俗語雲，兵馬未到，糧草先行。
二人人雖沒動，但殺意及神魂卻已經衝天而起，迅速向周圍四野彌散開來。
青天白日，朗朗乾坤，突然風蕭蕭而起，山雨欲來。
藍七渾身所散發出的神魂很顯然是冷色的，白如冰霜。
之前紫蝶的神魂之海也是冷色，但與藍七想比，就大相徑庭，相差甚遠。
紫蝶的是寒霜，藍七的就是堅冰。
堅冰比寒霜冷了數倍，也強悍數倍，堅硬如鐵。
有一座冰山自藍七身後緩緩升起，直衝霄漢。
冰山其間山風凜冽，霧氣繚繞，恍若仙境。
險峰之上更是旗雲招展，獵獵作響，那是強悍神魂的洶湧堆積，其勢擎天。
獵場的溫度在此刻驟然下降，雖然有朗日當空，亮如白蠟，好多人卻已經凍得開始打起了哆嗦。
“我去，藍七到底是藍七，出手就是不凡啊，這一出手就是冰天雪地，任誰也受不了啊。”
“那你說我們剛才買太初九贏是不是買錯了？”
“可不是買錯了。藍七到底是蟬聯了三年朝聖大比武魁首的人選，天之驕子好吧。”
“你剛才可不是這麽說的！”
“我剛才不是這麽說的嗎？可我明明記得自己就是買的藍七贏啊。”
“我靠，大哥，你要不要這麽坑？你剛才明明信誓旦旦，說太初九一直未嚐敗績，接下裏肯定還會繼續贏。”
“有嗎？你聽錯了吧。”
“我靠，大哥，沒有你這樣的……”
冰山瞬間升入半天雲海，與蒼穹相接，接天連地。
而龍淵，也全神貫注，將神魂盡情揮灑。
繼而，他的身後也再次出現一片神魂之海。
這一次，他的神魂之海卻是一片漆黑。
仔細看去，不是烏雲，不是海洋，卻是一片濃濃的墨色！
是的，就是黑漆漆的煙墨，寫字用的。
龍淵這是要做什麽？
當場所有人都驚呆了。
有的人甚至懷疑他是不是要不戰而逃，準備研磨提筆，提前寫下降書。
然而，一邊的沐三清卻看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同時心間不由得暗自驚歎，“此子竟強悍到此種地步？曠世奇才亦不過如此哉！”
龍淵的神魂之海為何是一片墨色？
因為他即將使出的，用以對付藍七的，正是沐三清此生最為津津樂道的“禿筆賦。”
之前在禦花園，龍淵看見沐明雪用過一次。
之後，在摘星閣，他再觀摩沐三清與鬼頭陀一戰。
之後便將所有招式銘刻於心。
此刻突然想起此賦，隻是他覺得今日之前兩站都酣暢淋漓，但也都未曾盡興。
畢竟紫蝶與花妖，絕對的力量比拚，還是與自己想去甚遠。
碾壓是毫無刺激可言的。
除非與藍七比肩一戰，那才不負韶華。
現在，藍七終於站在了自己麵前，即將開始的，也將是一場生死之戰，尊嚴之戰。
此時此刻，龍淵卻突然想一書胸臆，揮毫潑墨，撰寫春秋！
今日自己若是勇奪魁首，可不就是要改寫春秋？
大熵的春秋必須就此改寫！
大熵過去委曲求全，割地求和的曆史必須結束，在自己手裏！
那麽，今日，就借用望仙門的禿筆賦，為大熵千裏江山撰寫一曲明日歌。
同時，也為周邊武道列國的狼子野心撰寫一曲亡靈曲！
墨染秋池，水波不興。
很快，龍淵身後的一片墨跡變成了一泓春水。
繼而又由春水變成了春池。
而春池的麵積還在不斷擴大，變深。
彈指一揮間，春池變得越來越大，越來越深，直指天際，與藍七的冰山比肩而立。
深邃的墨湖。
險峻的冰山。
兩相對峙，擎天而立。
風搖影動，冰山微微顫栗，墨湖漣漪層疊。
“啵！”
不知何時，竟有一聲清幽之聲響起，既像是雪花落地之聲，又好像是筆尖滑落宣紙的聲響。
之後，藍七便動了。
“琴劍飄零。”
幾乎不分先後，另外一邊，龍淵也動了。
“螭龍探海。”
翠竹如琴弦彈奏，雪花飄零。
朵朵劍花瞬間裹著淩冽的雪片，直取龍淵全身奇經八脈。
禿筆如螭龍翻滾，點墨染紙。
筆筆濃墨霎時攜著洶湧的罡風，直取藍七周身命脈死穴。
也就在此刻，藍七身後的雪山雪崩大作，漫天的積雪瞬間如山崩摧，自萬千險峰之上如萬馬奔騰而下，聲勢如虹，直向對麵的墨池橫衝直撞而去。
龍淵身後的墨池，卻是刹那間無風起浪，漣漪層層重疊，撞擊，之後生出無數的浪花和水滴。
浪花和水滴有頃刻重新落入墨池，如大珠小珠滾落玉盤，繼而擊起更大的風浪，更大的波濤。
墨池沸騰了，水柱擎天，狂狼遮天！
而藍七與龍淵，此刻也已然化作一白一黑兩道殘影，疾馳流星一般向對方拚殺過去。
在二人即將相撞的那一刻，他們身後各自的神魂之海也刹那間相遇。
“嘣！”
繼而是大山崩摧，天崩地裂之聲響徹雲霄。
藍七與龍淵終於相撞，激起漫天的飛雪與墨汁。
飛雪與墨汁又迅速交織在一起，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卻又你想吞噬我，我想吞噬你，直殺得天昏地暗，日月無光。
墨池不斷沸騰，蒸騰，咆哮，侵染，欲煮了天地。
雪山不斷崩摧，坍塌，掩埋，衝撞，欲吞噬日月。
翠竹化作一道道碧影左衝右突，頻頻點出，朵朵劍花如曇花綻放，轉瞬即逝。
“彈劍作歌。”
“馳馬試劍。”
“敲骨吸髓。”
……
“封城劍氣。”
禿筆幻化成道道罡風飛天遁地，筆走龍蛇，起承轉合如鐵鉤銀花，筆意千秋。
“指點江山。”
“妙筆生花。”
“鴻筆麗藻。”
……
“神來之筆。”
萬千雪山不斷衝進墨池，消失在滾滾的黑浪之中。
無數墨汁不但濺入雪山，遁形在皚皚的白雪之中。
天地一片焦灼，日月不分。
乾坤正反顛倒，黑白混淆。
比武台上的半空之中，龍淵與藍七絞殺在一起，卻隻見兩道幻影爭相交織，絞殺，撕咬。
分分合合。
合合分分。
無疑，每一次分合之間都是地動山搖，山呼海嘯。
鐵定，每一次合分之後都是天崩地裂，地覆天翻。
“借劍殺人。”
“明槍暗箭。”
……
“春秋筆法。”
“揮斥方遒。”
……
整個獵場此刻寂靜萬分，除了空中的打鬥，再聽不見任何其他的聲音，一點都沒有。
而蒼穹之巔。
雪山已然崛地千裏而起，直衝霄漢。
凜冽的朔風吹攪著雪沫子四下飛揚，崩摧的雪山摧枯拉朽，所經之處，赤地千裏。
墨池已然彌漫蒼穹四極，籠罩八方。
霸道的罡風揮灑著黑墨汁漫天密布，遒勁的墨痕筆走龍蛇，力透紙背，氣吞山河。
然而，雪山與墨池膨脹的勢頭卻仍未停止，而是在繼續瘋狂向著無極漫延！
芸芸眾生們。
腳下的看客們，已然癡呆，啞然，呆若木雞。
簡直前所未見。
簡直史無前例！
此一戰的震撼程度，他們之前可是從來都沒有見過啊。
哪怕過去藍七稱霸朝聖大比武魁首三年，但他的對手們，卻是與太初九相差太遠，太遠。
若沒有太初九，藍七又怎麽可能如此強悍一戰？
這才是真正的戰鬥，不是嗎？
哪怕之前他們已經看過巔峰場巔峰之戰。
但是，那都是表演，都是花花腸子，都是走過場，與民間雜耍無異，中看不中用。
現在的這場戰鬥才真正驚心動魄，攝人心靈，讓人從內心深處滋生無盡的震撼。
此世當如藍七！
此世當如太初九！
此刻，這無疑是天下武道少年天才們共同的宣言！
但是，這就是震撼的全部了嗎？
對於在座的天才們，或許已經足夠。
但對於龍淵和藍七，卻遠遠還沒分出勝負。
他們現在頂多也就占了個旗鼓相當，你來我往。
真正誰落於下風，卻是從來還沒出現過。
但比賽終歸是比賽，總得分出個勝負。
怎麽辦？
那就再戰！
那就全力一戰，殊死一戰！
於是，神魂再次陡增，殺氣再次森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