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3章：愚玥活著，但她已經死了。
如果天衣坊的人已經出現，就非龐少卿三人莫屬，亦或隻是他們其中一人或是兩人，其他人隻是附屬。
因為那晚對愚玥出手的唯獨隻有他們三人。
驚悚嗎？
意外嗎？
恐怖嗎？
大熵朝堂之上，赫赫重臣，官居極品，竟也有天衣坊的勢力！
龍淵是何時肯定龐少卿三人是天衣坊的人呢？
從石冬兒剛才那句“不達目的誓不罷休”，這是天衣坊一貫的行事準則。
如果第一批刺殺的人失敗，還會派出第二批，第三批，直到任務完成。
涼宮織雪是如何墜入塵埃的？
當然是龍淵運籌帷幄陷害的。
如何陷害？
通過天衣坊！
他隻是讓天衣坊的人找到涼宮織雪那個人盡可
夫的風
流
母親天海櫻紫，與她一夜風流，然後說了些離經叛道、還足以讓國主長穀櫻川雷霆震怒的枕邊話而已。
長穀櫻川睚眥必報，生性多疑，身邊人幾乎都隔牆有耳，一舉一動盡在他掌握之中。
莫說打死一名妃子，更換王儲的事情他都做過不知多少次。
更何況是他最忌諱的謀朝篡位之事？
天衣坊果真不負盛名，一點沒讓龍淵失望。
天海櫻紫被杖擊而死。
涼宮織雪被杖擊而死。
剛才石冬兒不經意間又說出“不達目的誓不罷休”這句話。
如果愚玥隻是被第一次執行任務，她是完全沒必要說這句話的。
除非之前有過失敗。
龐少卿三人刺殺愚玥那次，也就是夜宴那次，很顯然失敗了。
而且還失敗的異常徹底。
所以石冬兒來了。
石冬兒就是玄冥委托天衣坊給愚鶴聖人一點教訓的第二批刺客。
至於有沒有第二批刺殺太子龍正的刺客，那就隻有天衣坊和天知道了。
“隻是石冬兒有一事不明，愚玥與國主的意誌又有何關聯？”石冬兒很顯然沒聽明白龍淵的話。
龍淵神情肅穆掃了石冬兒一眼。
石冬兒立刻鋒芒在背，但還是理直氣壯道，“國主的意誌屬下自然惟命是從。但這畢竟也是屬下的任務，屬下還需給天衣坊一個交代。”
龍淵將早已經準備好的托詞毫不猶豫道出，“聖儒亭之於大熵，就好比石氏家族之於安息國，其重要性不言自明。愚玥是我的一顆棋子，也就是國主的一顆棋子。國主的宏圖霸業，我想，就不用我再多說了吧？至於我要拿愚玥做什麽，想必你也已經清楚大半？”
石冬兒略微忖度道，“牽製愚鶴，乃至整個聖儒亭？”
龍淵道，“毫無誌氣！國主看中的，又豈止是一個小小聖儒亭？”
石冬兒立刻道，“屬下明白了，國主隻要遏製住聖儒亭，就等於遏製住了大熵的命脈及咽喉，還有未來。”
“所以愚玥暫時絕對不能死。她是國主埋在大熵的一顆驚雷，一旦爆炸，就必須天翻地覆。現在爆炸無異於暴殄天物。我好不容易贏得她的信任，贏得愚鶴聖人的信任，我想你應該不希望我功虧一簣。”
龍淵麵向空穀負手而立，臨風而語。
“那天衣坊的任務屬下該如何交代，還請初九公子示下。”石冬兒的態度已經徹底改變。
“愚玥的確不能死，但她已經死了，不是嗎？”龍淵頗有深意道。
“嗯？”石冬兒不懂裝懂，自然也是在進一步試探龍淵。
如果龍淵連剩下的秘密也都知道的巨細無遺，那他就鐵定是國師羽生玄師的心腹無疑。
龍淵早預料到石冬兒可能有此一問，所以他會打無準備之戰麽？
自從知道敵手是石冬兒的那一刻起，他早已經做好充足準備，結合深淵前世記憶做出無數推演，想到無數可能。
自然也想出無數可能及意外的對應之策。
石氏家族即效命安息國主，又同時效命天衣坊，就沒有個衝突的時候？
比如說天衣坊的某個任務，卻是國主力保之人，怎麽辦？
石氏家族當然是要以國主意誌為大。
天衣坊確是安息國的一把刺刀，或利刃，與石氏家族性質極其相似，卻也有著本質的不同。
石氏家族世代完全臣服安息國，宣誓效忠安息國國主。
天衣坊勢力卻盤根錯節，遍布武道列國，究竟有多大，究竟效忠多少個國家，或是牽扯多少個國家，或是誰也無法讓他宣誓效忠？這個恐怕就連安息國國主都不知道。
所以安息國主對天衣坊的態度就隻能是用之，而不盡信。
當利益出現衝突，他們自然也有成百上千種方法讓天衣坊“滿意”。
之所謂上有政策，下有對策。
天衣坊做的無外乎都是些殺人越貨的勾當，最終的報條齊天也不過是一具冰冷的屍體。
就比如愚玥。
活人難做假，死人還不好做假麽？
安息國自古流傳一種偏門秘術，“換臉術”。
最開始換臉術風靡民間，隻做藝人戲耍和換取生計的小勾當，後來王室覺得大有用途，於是暗自學習和收編，最終演變成為神乎其技的宮廷秘書，世代相傳。
石氏家族便是此術傳承，深諦此道，手藝巧奪天工，自然也為國主立下汗馬功勞。
被石冬兒一路挾持狂奔的路上，龍淵並沒閑著，而是做過推演，如果真是玄冥想通過天衣坊壓製愚鶴聖人，給愚鶴聖人一些教訓，那麽，以玄冥的手段，他是會直接殺死愚玥，還是僅僅隻是嚇唬嚇唬她，小懲大誡？
龍淵推演的最終結果是，玄冥百年來一直在做著竊國的齷齪勾當，自然不可能在乎一人生死。一不做二不休的道理他自然不可能不懂。反正出手的人是天衣坊，他還需顧忌什麽？死自然是最好的結果。
世間能傷愚鶴者，愚玥是也！愚鶴老來得子，妻子卻在臨盆之後大出血撒手人寰，留下父女二人相依為命。
愚鶴從此視愚玥為珍寶，為亡妻的影子及感情寄托。
殺愚玥就等同於殺愚鶴。
愚鶴消沉，大熵九聖便少去一聖，玄冥此後便少去一分阻礙，何樂而不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