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7章:活死人
“你的確不用死。你要死了,主人不得活活把骨骨砍死?”
蘇凝霜的腳步一滯。“……”
骨骨瞬間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現在提及龍淵,豈不是哪壺不開提哪壺?趕緊道歉。
“對不起,骨骨不小心提起了你的傷心事。”
蘇凝霜神情略微一愣,繼而再次跟了上來,道,“沒事,你繼續。接下來你打算怎麽幫我?”
骨骨指著骷顱廟高聳的屋尖道,“你看這座骷顱廟,實在是不能再巧了,它就是一個研習鬼道最好的地方。骨骨剛才發現它周圍有一個極力厲害的陣法,可以將方圓百十裏範圍內的所有鬼魂全都吸引過來,並將它們的魂力全部吸收儲存在寺廟內部。而白骨山又是個極陰極寒之地,也正好契合了鬼道研習的先天大環境。兩相結合,天下再沒有比這更好的地方了。”
“所以說白骨山其實是一個難得的風水寶地?”蘇凝霜半知半解道。
骨骨卻搖頭道,“無論對於死人還是活人,這裏絕對算是一處窮凶極惡的凶煞之地。”
骨骨說話前後矛盾,蘇凝霜這下徹底糊塗了,“你剛才還說天下再沒有比這更好的地方了。”
骨骨道,“好是好,但也要看是對誰。”
蘇凝霜顰眉,表示不懂。
骨骨道,“世人大都討厭天黑對吧?”
蘇凝霜點頭。
“但梁上君子就喜歡利用天黑作案。”
蘇凝霜懂了。
骨骨繼續解釋,“對於死人,這個地方會把它吸引過來,將它僅剩的一點魂力拿來變成修煉鬼道的精魂,以至於亡魂灰飛煙滅、再無往生,你說是好是壞?”
蘇凝霜搖頭說,“當然是壞。”
“活人需要充足的元氣支撐方能存活。這個地方卻致陰致寒,根本不適合居住,否則必定被亡魂的怨氣及廟內集聚的致陰精魂侵襲,元氣受損,久病成疾,非死即傷。長此以往,最終肯定也難逃一死。”
“既然對死人和活人都沒有好處,那這個地方豈不是百害而無一益了?”蘇凝霜越聽越糊塗。
骨骨又搖頭,“這個地方唯獨對一人有益。”
“誰?”蘇凝霜問。
“那個久居陣眼的人,也就是所謂的修行人。”骨骨道,“也就是那個欲借此陣研習鬼道之人。”
蘇凝霜終於聽明白了,“你的意思其實是說,這個陣法,隻要你呆對了地方,就是個研習鬼道的好陣法。”
骨骨點頭,又搖頭,“不僅如此,要想借此陣法研習鬼道,就算找對陣眼,還需另外一個前提,兩者缺一不可。”
“什麽前提?”
“之前你那句話說的極對,這個陣法對死人和活人都沒有好處。”
“所以?”
“所以另外一個前提就是,久居陣眼的修行人既不能是死人,也不能是活人。”
蘇凝霜眉頭皺了起來,“可世間除了死人和活人之外,難道還存在不死不活之人?”
骨骨卻道,“存在。”
“那是什麽人?”蘇凝霜詫異道。
“活死人。”
蘇凝霜不禁打了個寒顫。
活死人!
不死不活之人!
這個地方既會吞噬死人最後的魂力,也會剝奪活人賴以生存的元氣,自然隻適合活死人。
雖然不知道活死人究竟是一種怎樣的特殊存在,蘇凝霜卻有預感,那一定不是個愉快的存在。
但自己現在又與死人何異?
如果此生無法修行武道,如果此生無法與龍淵攜手並進,就算苟活又有何意義?
那還不如死了算了。
經過短暫的沉默及思量,蘇凝霜很快問道,“如何才能成為活死人?”
骨骨替蘇凝霜打開白骨院門,紳士地彎腰,伸手,請蘇凝霜進入骷顱廟。
“骨骨既然答應主人保凝霜姑娘周全,就請凝霜姑娘一定放心,骨骨絕對不會傷害凝霜姑娘半點。骨骨敢以性命發誓,所做的一切都是為凝霜姑娘好。”
蘇凝霜想也不想,一腳踏進骷顱廟的院子道,“我絕對相信你,直接告訴我該怎麽做吧?”
骨骨隨之蘇凝霜的步子進入院子道,“接下來的日子,骨骨會先替你收下兩魂六魄,僅留下一魂一魄將你變成活死人,如此,這個陣法於你就變得不再有害。之後你就可以借助此陣大修鬼道。以骨骨的判斷,不出三年你變可以小成,十年便可大成。”
“三年小成,那是何等修為?”蘇凝霜難掩激動情緒問道。
能修武道,哪怕是鬼道,那也是她此生最大的夢想。有了修為,她從此就可以不仰人鼻息而揚眉吐氣。
骨骨略想道,“鬼道雖與武道不同,但萬變不離其宗,小成便相當於武者的大師道巔峰境界。”
“大師道巔峰境界!”蘇凝霜倒吸一口涼氣道,“如此境界,在大熵隨隨便便都能討得一個不大不小的官差了。”
心裏卻道,“小成便能與安顏那個混蛋媲美,那大成呢?豈不是更加強悍,遠遠超過那個混蛋?”
嘴上卻已經禁不住問道,“那大成呢,又是何等境界修為?”
“星空道聚氣境。”骨骨答。
“為何鬼道小成比武者小成低了一個層次,大成卻反而高了一個層次?”蘇凝霜疑惑道。
她雖然不能研習武道,但到底學過幾年私塾,對最基本的武道常識還是略知一二。
人間武者小成為聖人道聚氣境,大成則為聖人道巔峰鏡。
骨骨解釋道,“鬼道至陰致寒,比人少去七情六欲及私心雜念,但又先天缺乏元氣支撐,自然前期晉升緩慢,而後期進步神速。”
“明白了。”蘇凝霜毅然點頭道,“現在你就取走我的兩魂六魄吧。”
骨骨邁步朝骷顱廟二樓行去,一邊道,“不急,讓我先告訴你陣眼在哪裏。隻有知道了陣眼,你今後修行才能事半功倍,一日千裏。”
“是。”直到此刻,蘇凝霜已經對骨骨言聽計從。
來到二樓,骨骨略微打量房間陳設,之後很快指著房間裏的那張白骨床道,“那張床就是陣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