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章：人是會變的
“哼。”
“我們的世界有句話叫‘永遠不要為打翻的牛奶哭泣。’”
“你那不要打翻牛奶，是破罐子破摔。”
“不，我這叫兵行險著，藝高人膽大。”
“狗屁的險著，狗屁的藝高人膽大。你知不知道，今天隻要一著不慎，你就會滿盤皆輸，萬劫不複？”
“富貴險中求嘛。”
“哎，也是我自作自受，怎麽攤上這麽個後世的你。”
“經過此次交鋒，其實我覺得龍正這人大體還是不錯的。”
“也僅僅隻是限於此前。”
……
一天前，龍淵問愚鶴，“愚鶴聖人，我能跟你進宮去一趟嗎？”
愚鶴意外道，“進宮做什麽？”
龍淵，“見一個人。”
“誰？”
“太子龍正。”
“啊？！”
“學生肯定是進不了宮的，隻能仰仗聖人的榮光。”
一天前的夜裏，愚鶴聖人帶龍淵到無垢殿麵前太子龍正。
依約，愚鶴聖人自行退到殿外等候龍淵出來。
太子龍正乍見到龍淵，霎時有些恍惚，覺得此人跟自己長得竟然有些神似。
“聽愚鶴聖人說，你有事求見本殿？”太子龍正隻是略微恍神，之後正襟危坐問龍淵。
無垢殿內空無一人，但龍淵知道這一切都是假象。
此刻無垢殿四下周圍至少有百十名武道高深莫測的強者嚴陣以待，隻要龍淵稍有異動，他們便會傾巢而出。
“今日學生前來求見太子殿下，就是想求證一件事情，一個問題。”
“你問。”
“有人說學生就是叛國太子龍淵，太子殿下信，還是不信？”
龍淵仿佛聽見內心深淵倒地的聲音。
太子龍正剛才還是風淡雲輕的神情突然間變得凝重而蕭殺。
殿外的風也好似一緊。
“我說此人怎麽跟本殿長得頗為神似，原來是父皇武德皇帝的身影！”
太子龍正忍不住腹議，隨性放於龍塌兩邊扶手上的雙手也情不自禁攥緊，緊接著又鬆了開來。
“那你告訴本殿，你，是，還是不是？”太子龍正反客為主道。
“不是。”龍淵淡然答。
“何以證明？”
“明日就是殿下大婚之日。”
“天下皆知。”
“太子殿下想必已經聽到些風聲，周邊武道列國可能會利用此次機會向大熵發難，向太子殿下發難。”
“此消息已經傳得滿城風雨，本殿略知一二。”
“近幾年，周邊武道列國屢犯大熵天威，每次都與‘比武’為名，向大熵巧取豪奪，至大熵威嚴於不顧。”
“不錯。”
“之前每年隻有朝聖大比武這個機會讓他們大肆盤剝，但今年，他們多了太子殿下大婚這個機會。”
“所以？”
“學生最近也聽到一些風聲，明天安息國太子涼宮織雪很有可能當眾要求與天子殿下比武，理由自然是為太子殿下大婚助興。”
太子龍正一愕，“真有此等消息？”
“學生道聽途說，想想也絕非空穴來風，寧可信其有。”
“你是專程來告知本殿，為本殿通報消息，讓本殿加以防範？”
“學生要說的還不僅僅隻是此一件事。”
“還有別的事情？”
“明日周邊武道列國恐怕不隻是挑釁那麽簡單。”
“還有比挑釁更加嚴重的事情發生？”太子龍正身體略微前傾。
“因事關重大，學生懇請近前附耳說話。”
“無礙。放心，這裏絕對安全。”太子龍正默然道。
龍淵隻能站在原地未動。“明日有人可能要毒殺太子殿下。”
“什麽？”太子龍正豁然站起，緊接著又努力遏製情緒，讓自己變得冷靜下來道，“這也是你聽來的消息？哪一國的消息？是安息國嗎？如此，他們未免也太肆無忌憚了些。”
“學生不敢說，隻能稟明太子殿下，請太子殿下防患於未然。”
太子龍正重新坐了回去，胸口跌宕起伏，內心更是駭然。他並不是不相信龍淵的話，而是太相信了。
在此之前，他不是沒有做功課，而是接連派出身邊最信得過的人和勢力走遍周邊武道列國、及打入各國皇室內部，多方麵獲取消息及情報。
最終反饋回來的結果卻十分驚人，除三仙山勢力之外，其他鄰國竟然都居心叵測、狼子野心，對大熵時刻虎視眈眈，對聖家族，特別是對自己，更是從來沒看在眼下，時刻想著機會變著法挑釁。
龍淵“比武助興”及“毒害”之說都在反饋信息之列，這才是令太子龍正最震驚的地方。
“你覺得本殿應該如何防患於未然？”這才是太子龍正最關心的問題。
太子龍正知道這些消息，卻沒有防範的辦法。
比武，他能說不比嗎？安息國到時候必定有大堆堂而皇之的理由等著圍追堵截。
毒害。如何毒害？用什麽方式，在何處，什麽時間，由什麽人實施等等，這一切都是未知。
這些都不知道，如何防範？
龍淵道，“學生之前做過一些演算和推理，希望能為太子殿下所用。”
“說來聽聽。”
“學生隻是需要太子殿下明日配合學生演兩出戲，屆時歹人自會自投羅網、顯露原形。”
“說說你的詳細計劃！”
半個時辰之後。
“一切依你行事。”太子龍正道。
“明日之後，太子殿下就會知道學生究竟是不是龍淵了。屆時學生拳拳之心可昭日月。”龍淵最後道。
……
“之前你還說他是你一衣同袍的兄弟。”龍淵的思緒回到眼前。
眼前依然是黑洞洞的深淵及咆哮的瀑布。一邊傳來深淵幽怨且無力的聲音，“人是會變的。”
“希望他將來不會變成我不得不討厭的樣子。”龍淵道。
“你很快就會開始討厭他。”
“怎麽說？”
“我猜，你肯定能夠猜到，他完全不信你不是龍淵。”
“他當然不會相信。這樣的事情他寧可信其有，不會信其無。寧可錯殺一千，也不會你放過一個。”
“他會更加急於求證你的真實身份，說不定現在他已經開始加派人手了。”
“這樣我的處境就會更加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