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閑著也是閑著，不如打架。

  太初魚一歪腦袋，也道，“我也是說正經的。即便前路是刀山火海，我也跟著你去定了。”


  好吧，龍淵放棄了。要想讓太初魚改變主意，這樣人的恐怕還沒生出來。


  太初魚去，硯青自然不可能不去。至於太初三，讓他一個人在易經城等？你覺得他會答應？

  太初三這時也說，“狼生，不是我這個當師兄的說你啊，從小到大，我們幾個不都是有福同享、有難同當的嗎？怎麽，現在你想裝偉大，一個人去應對前路的危險啊？不好意思，師兄就不給你偉大的機會。”


  硯青也道，“就是就是，大家都是俗人，談什麽偉大。”


  太初魚也道，“對啊對啊，人就是要活得自私點才好嘛。就像我，想去哪兒玩就去哪兒玩，反正腳長在我身上對不對？我現在就覺得雪山很好玩、很刺激，你總不能不讓我吧。”


  龍淵瞬間懂了，於是不再糾結，心也算徹底沉了下來。


  金聰看龍淵他們你一言我一語，說著閑話、嘮著家常，那場麵、那氣氛，要多和諧就有多和諧，那多輕鬆就有多輕鬆。再一想自己，從小到大，身邊除了阿諛奉承和極力討好的聲音之外，還真找不出一個能說閑話兒，嘮家常的人來。難免心生悲涼之意。


  不知不覺間，風也大了，雪也大了。到天色漸暗的時候，軟塌已經像一片孤獨的小樹葉飄蕩在無盡的雪域之海中。飄過雪峰，飄過鹽堿地，飄過冰凍湖，很快來到一座拔起而起，幾乎與地麵垂直的大雪山跟前。


  “我的媽呀，天底下竟然還有這樣的地方？”太初魚眼看著眼前的大雪山，驚訝的嘴巴都合不攏了。


  眼前的大雪山的確雄奇、詭異，竟仿佛一把擎天而立的巨劍直插茫茫雪原之中，劍刃與地麵形成一個差不多六十多度的夾角。


  劍多長？連著天，接著地。劍尖消失在蒼穹之巔一片凝固的雲裏。


  劍多寬？接著東，連著西，兩邊都消失在蒼茫的天際。


  雪峰的主體是劍刃，同樣無邊無際，卻出奇的平坦，如鏡，就像用推子推過一樣。


  蒼茫的風雪洋洋灑灑，無時無刻不在打磨這把巨劍，重塑這把巨劍，就這樣持續了千萬年。


  硯青也沒見過如此奇景，不禁仰望著消失在雲端的雪峰道，“這麽平坦的地方，我們怎麽上去？即便上去，恐怕也寸步難行，直接就滑下來了吧？”


  龍淵也在想這個問題。方圓百十裏的地方都是如此，根本沒一個踏腳的地方。


  難道這裏是去通天之門的必經之路？難道他們非得從這裏爬上去？

  唯一的答案，當然隻能向金聰要了。


  所有的轎夫暫時停下歇息，圍在一起猛灌烈酒，吃自帶的犛牛肉幹。赤裸的脊背上大汗淋漓，熱氣蒸騰。


  龍淵真懷疑他們是不是一般人？


  但顧不上想這些，隻是看了一眼，便再次朝金聰如實道，“我們非得經過這裏嗎？這個地方完全就是絕境。”


  不成想，金聰卻說了一句令龍淵毛骨悚然的話，“之前聽你說通天之門在大荒神昆侖神山之中，我最先就想到這個地方。因為這裏離易經城很近，也很符合你對通天之門的描述，但真到這裏一看，好像又不是。”


  “什麽叫好像又不是？原來你不知道通天之門的具體位置？”龍淵聽出了金聰的話外之音。


  金聰一攤手道，“從頭至尾，我並沒說過我知道通天之門的具體位置啊，我隻是說，我好像知道。”


  龍淵仔細回想，好像還真是的。一下子就懵了。


  搞了半天，原來沒一個人知道通天之門的具體位置，這可如何是好？


  想大荒山有多大？

  昆侖神山又有多大？


  在這茫茫雪域之中找一個巴掌大的地方，難度又有多大？


  完全無法想象。


  “可是，這裏是個絕境，難道你事先也不知道？”龍淵卻突然想到另外一個問題。


  金聰道，“知道啊。我從小到大在大荒山裏東奔西走，當然知道這裏是絕境。但我以為你知道去通天之門的路。”


  龍淵徹底無語了。原來一路上他在指望金聰，金聰卻又在指望他，結果呢，沒一個靠譜的。


  金聰以為大荒山是自家的，找個地方嘛，小意思。


  龍淵以為金聰知道通天之門在哪兒，要找到它，更如探囊取物。


  可是，金聰根本不知道通天之門在哪兒。龍淵呢，也隻知道通天之門的大概位置——在昆侖神山之中。


  “現在怎麽辦？”太初魚在一邊看出了問題，問龍淵。


  略微忖度之後，龍淵道，“既來之，則安之，總之我們必須盡快找到通天之門。”


  金聰指著雪山道，“關鍵是，怎麽找？難不成我們真要爬上去？”


  龍淵問，“能爬上去嗎？”


  金聰看了眼自己的轎夫，搖頭道，“沒試過。不過，估計夠嗆。”


  龍淵道，“你知道我現在最想幹什麽嗎？”


  金聰問，“幹什麽？”


  龍淵道，“踢你的屁股。”


  金聰道，“要不我們提前決一死戰？”


  太初三已經將自己劍的扔給龍淵道，“狼生，用我的劍，劃爛這家夥的屁股！”


  金聰退後一步。


  龍淵也退後一步。


  所有人的目光霎時都集中到了二人身上。


  “喂，你們還真打啊。”太初魚問。


  “否則呢？反正閑著也是閑著。”金聰攤手道。


  “對啊，反正閑著也是閑著。”龍淵也道。


  “跟你說實話吧，其實我們整個家族都沒一個人知道，原來大荒山還有一個叫‘通天之門’的地方。”金聰道。


  “那你還帶我來？”龍淵道。


  “我以為你知道，所以想跟來看看。再說，你說那裏有寶貝。我想隻要是人，都對寶貝感興趣。”金聰道。


  龍淵與金聰默默對視良久，彼此都在揣摩對方的心思。


  最終，龍淵將劍還與太初三，對金聰道，“算了，諒你也是無心之過。再說，的確是我太心急了，還沒搞清楚狀況就一頭紮進大荒山，有這樣的結果也不足為怪。錯在我。”


  金聰也微微一笑道，“也沒有誰對誰錯。不過既然已經到了這裏，想必也不遠了。我們要不再找找看？”


  龍淵四下打量，苦笑道，“就這麽個地方，從何找起？”


  說著隨手撿起地上一塊被風凍住的青石，用盡全身的力氣朝平坦的無際雪原扔了上去，借以發泄心中塊壘。


  現在又不比本來世界，可以有地圖，有導航，隨便一個定位就能搞定。找，說起來簡單，做起來何其難也。


  然而，下一刻，龍淵就後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