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五行齋這顆棋子

  龍正道，“但說無妨。”


  玄冥道，“真武劍派星落海星公，殿下以為如何？”


  龍正道，“星公與葉無名同為三公之首，武道修為更在葉公之上。真武劍派亦是千年武道傳承家族，家風嚴厲剛正，星公之子女更是個個具有經天緯地之才、龍鳳之貌相。讓星公做帝丘守護實在再合適不過。讓他盡快走馬上任吧。”


  玄冥道，“微臣遵命。”


  最後，龍正略微歎息道，“雲門宗現在情勢如何，五行齋已經順利接管了嗎？”


  玄冥道，“已經全部移交五行齋看管打理，五行齋金家派出金昀武掌門親自掌管此事。另外，金家承諾每年供奉聖家族物資及金錢各三百萬兩，以謝聖恩。今年雖年末已至，但他們的供奉依然於昨日運進天璽城，入國庫封存。”


  龍正道，“知進退，識抬舉，五行齋金家確實不錯。”


  玄冥道，“另外，金家武掌門金昀還承諾，未來三年之內，聖家族組建新金陵衛的所有花費及用度都由他們承擔，不計任何回報。最後還承諾，今年年底的朝聖大比武，一切資費也由他們全權負責。”


  龍正道，“雲門宗與五行齋也算物盡其用，如此甚好，雲門宗千年家族產業亦不至於就此荒廢。對了，葉公與長公子近況如何？”


  玄冥道，“武道修為全廢，但保住了性命，從此與常人無異，不會再滋生任何叛逆可能。”


  龍正道，“雲門宗此次雖然罪惡滔天，但過去千年畢竟守護帝丘有功，世代忠烈。國師仁義之至，能以大局為重，放他們父子一條生路，也算慈悲為懷，堪稱國之師表，我替葉公一族謝國師高抬貴手。”


  玄冥即刻伏地道，“微臣惶恐。殿下向來以仁政治國、愛民如子，微臣隻是效仿殿下智行，實不及其萬一。”


  龍正道，“國師太過自謙，快快請起。”


  玄冥起身道，“微臣叩謝聖恩。”


  龍正道，“沒別的事兒了，剛才冰兒說想見您，您去陪她說會兒話，正好與她說說大婚的事情。”


  玄冥道，“微臣遵命。”繼而拱手退去。


  蓬萊殿。


  玄冰正在一眾宮女的陪伴下在花園裏賞花觀魚。


  花雖然隻是雪地裏的臘梅、盆裏的水仙、架上的君子蘭、蟹瓜蘭等等，卻都已經盛放。


  湖上有冰，卻已經開始消融，魚兒在水中雖遊得慵懶、緩慢，卻也賞心悅目。


  撒一把魚餌下去，丹紅、孔雀、金銀、淺黃秋翠、別甲等各色錦鯉也紛紛上來搶食，擊起一湖的水波不興。


  陽光燦爛，花園中一片活色生香、環肥燕瘦。


  玄冰喂了一會兒魚，被暖洋洋的太陽曬的有些乏了，於是將魚食遞於身邊的宮女琉璃道，“你們繼續耍吧，我乏了，先去涼亭裏坐會兒。”


  翡翠和碧玉即刻過來扶了玄冰的手，將她引到不遠處的涼亭裏坐下休息。


  這時宮女南琴過來與玄冰道，“稟太子妃，國師大人來看您來了。”


  玄冰道，“你們都退下吧，我與爹爹說會兒體己話兒。”


  一眾宮女於是都散了，獨留下玄冥父女二人於涼亭中品茗對飲。


  玄冥平時無論是在家中，還是在朝堂之上，從來都不苟言笑，威嚴肅穆，也唯獨隻有見到玄冰，臉上才難得地露出些許笑容。


  一邊替玄冰斟茶，玄冥一邊道，“最近幾天爹爹忙著雲門宗的事情，沒顧得上過來看你，怎麽，又想爹爹了？”


  玄冰癟著嘴道，“可不是想爹爹了，你都好幾日沒來看我了。”


  玄冥也替自己倒了杯茶，品了一口道，“爹爹不是忙嗎？最近感覺怎麽樣？”


  玄冰問，“什麽感覺怎麽樣？”


  玄冥道，“臘月初八就是你與太子殿下大婚的日子，這個你應該比爹爹先知道。”


  玄冰癟嘴道，“還能怎樣，就那樣兒唄。”


  玄冥趕緊道，“沒大沒小，在太子殿下麵前你可千萬不能這麽說。”


  玄冰道，“那我應該怎麽說？我很高興？我高興的不得了？我高興的都快瘋了？”


  玄冥道，“這是聖恩浩蕩，你當然得這麽說。”


  玄冰道，“爹爹，你好不容易得空來看我，除了訓我，就不能說點別的。其他事情您放心好啦，女兒自有分寸。”


  玄冥這才正色道，“爹爹知道你自有主張，爹爹不是怕你不高興，怕你悶，逗你說說話麽。”


  玄冰再次嘟嘴道，“雲門宗已經蕩然無存，接下來，您是不是準備走五行齋這一步棋了？”


  玄冥左右四顧，之後謹慎道，“這也被你看出來啦？”


  玄冰皺鼻子道，“這還不明顯麽，雲門宗這麽大一塊香餑餑，您轉手就送與五行齋金家，說您沒動心思誰信啊？”


  玄冥道，“知父莫若女，就你冰雪聰明。那你說說，爹爹該如何拿下五行齋這顆棋子？”


  玄冰道，“拿下還為時尚早，當務之急，爹爹該是考慮怎麽運用這顆棋子，以發揮其最大的功效。”


  玄冥道，“你繼續說。”


  玄冰道，“五行齋素來以什麽著稱？”


  玄冥道，“多金。”


  玄冰點頭道，“豈止是多金，簡直富可敵國。任何時代，任何事情，都離不開金錢的支持。”


  玄冥，“金錢不是萬能的，但沒有金錢，亦是萬萬不能。”


  玄冰，“所以我說拿下尚早，更多的，是長久利用。”


  玄冥，“爹爹能拿他做什麽？”


  玄冰，“所有您之前想做，卻沒做成的事情。”


  玄冥，“可以？”


  玄冰，“可以。”


  說話的同時，玄冰以指為筆，以茶為墨，在石桌上寫下幾個字，“毫無懷疑。”


  玄冥，“明白。爹爹走了，下次得空再來看你。”


  玄冰嘟嘴道，“這就走啦，不再多待會兒？”


  “年關將近，諸事眾多，且還得我忙的，走了。”玄冥說著已經迅速消失在院子門外。


  “這裏有新鮮的荔枝，娘親最愛吃了，您給她帶點回去啊。”玄冰對著玄冥離去的方向喊。


  可哪裏還有玄冥的影子？


  將茶杯推倒，讓茶水淹沒字跡，玄冰朝院外喊道，“翡翠，碧玉，茶杯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