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金聰,怪人也。
他卻再次收刀,看著硯青奔向太初魚,而太初魚,則從地上“咕嚕”一下爬起來就去扶龍淵從地上坐起。
太初一和太初三完全傻在原地,精神恍惚,如同還在夢中一般。
“狼生哥哥,你傷哪兒了?你傷到哪裏了啊?”太初魚哭喊著就去解龍淵的衣服。
“小姐,你沒事兒吧?”硯青則朝太初魚的脖子看去,幸好,連皮都沒破,這才大大地鬆了一口氣。
龍淵本來就疼得不行,再這麽一撞,直接岔氣兒了,一時半會兒根本說不出話來,想與太初魚解釋說自己很好也說不出來,隻能搖著手囁嚅道,“沒事兒,沒事兒,就是磕了一下。”
太初魚卻是一個字也沒聽清楚,急得還以為龍淵被金聰怎麽著了,當即一躍而起,順手抄起太初一的劍就朝金聰殺了過去,一邊狂遞出數十朵劍花,一邊道,“我要殺了你,我要殺了你替狼生哥哥報仇!”
金聰這會兒更加奇怪,竟然節節後退,怎麽都不還手。
硯青剛才看得真真兒的,是金聰救了太初魚。
他為何要救太初魚?他說過不殺女人,但女人自殺總不關他的事兒吧?
硯青現在也有些看不明白金聰這個人了。說可惡吧,這人的確可惡,一上來就罵雲門宗四坊是狗屁玩意兒,眼高於天。說可愛吧,也可愛,原則性還極強,關鍵時刻還出手救對手的人的性命。
這會兒看太初魚不顧一切殺向金聰,金聰也不還手,表現出的完全是遊刃有餘的樣子,料想太初魚也奈何不了他,於是立刻對太初魚喊道,“小姐快住手,剛才是他救了你,同時也救了狼生。”
“什麽?”太初魚的劍當即就停了下來,她也愣了。
這小子剛才還對狼生哥哥喊殺喊打的,他怎麽可能救自己,又怎麽可能救狼生?
劍指金聰,太初魚問他,“你為何要救我?”
金聰無視劍尖,攤開雙手道,“需要理由嗎?我高興就救了,不高興就不救,犯得著跟你一個小丫頭片子解釋?”
“你!”太初魚劍尖突然挺進一步。
金聰伸出右手,猝不及防用食指彈了一下太初魚的劍尖道,“不過,你的狼生哥哥,我還真沒動他,是他自己為了救你,磕到椅子腳了。”
太初魚回頭看硯青。
硯青點頭。
“你這麽好心?”太初魚匪夷所思問金聰道。
金聰道,“我隻是在出刀的時候發現一個問題,所以才暫時停手。”
太初魚不知所以問,“什麽問題?”
金聰道,“我發現你的狼生哥哥仿佛有傷在身。我從來不殺負傷之人,這樣不公平。”
太初魚驚愕道,“公平?”
金聰指著龍淵道,“他,太初九,你的狼生哥哥,罵了我,還罵我娘,這筆賬遲早要算,但不是今天。至少等他傷好之後,我一定來找他取回這條性命。這就是公平。”
太初魚徹底無語了。她怎麽覺得麵前這個敵人,好像還挺像那麽回事兒的。
都說無奸不商,五行齋就是典型的千年商家貴族,但金聰看著就一點不奸詐,不狡猾。
“你叫什麽名字?”太初魚收劍問。
“金聰。”金聰答。
“我記住你了。我替狼生哥哥謝謝你。也替自己謝謝你剛才的救命之恩。”太初魚拱手道。
“太初九……”金聰這時轉而向龍淵道,“你小子給我聽清楚了,在我回來向你討回這條命之前,你一定要好好活著,千萬別死在其他人手裏。”
龍淵此刻已經被硯青和太初三他們扶著重新坐回了椅子上,卻還是疼得渾身冒汗。
聽金聰如此說,龍淵不禁略略有些感動道,“我這條賤命一定給你留著,到時候取不取得走,就看你的本事了。”
“走了。”金聰轉身就走。
“不送。”龍淵說。
“在你傷完全好之前,武相府你們繼續用著,我保證再不會有人來打擾你們的清淨。”金聰說。
“我應該跟你說句謝謝嗎?”龍淵道。
“你會說?”金聰問。
“不會。”龍淵答。
“那就不用。”金聰道。
經過那幫小廝的時候,小廝們麵麵相覷,不知道接下來該作何打算了。
金聰瞥了他們一眼道,“還嫌不夠丟人現眼的?就打掃院子這麽件小事都需要本少爺親自出馬,你們自己說,要你們何用?”
小廝們全都低下腦袋,不知所措。
“還不抬上那個廢物撤?難道等著人家請你們吃大餐?”金聰拂袖而去,轉眼間已經掠出去幾十丈遠。
小廝們頃刻如獲特赦,上前扛起依然昏迷不醒的金開勝,急急就朝山下撤去。
“這個金聰少爺人真怪。”硯青凝望著金聰消失的方向道。
“可不是,怎麽就叫人看不懂呢?”太初魚也疑惑道。
“金聰這人吧,著實不錯。”龍淵由衷道。
“你這是什麽表情?剛才他明明還要殺了你。”眾人驚愕看向龍淵道。
龍淵道,“他就是不錯啊。武道修為不錯,兩次出刀都突然半途改道,開弓沒有回頭箭的道理你們都懂。可隻是刹那功夫,他就兩次半途改道,而且還隨心所欲,指哪打哪,這份控製力,試問在座的各位,誰能企及?”
連太初一都搖頭道,“萬難做到。”
龍淵繼續道,“再者,他人也不錯。有原則,有擔當,有膽識,有氣魄。雖然眼高於天,還有那麽一點點討厭……”
太初魚道,“狼生哥哥,你從來都沒這樣誇過人,你莫不是喜歡上了這個家夥?可是,他是男人呀。”
“淘氣。”龍淵道,“不過說一千,道一萬,我與他之間的梁子算是結下了。他罵了雲門宗,我罵了他和他娘,我們之間遲早一戰。”
太初一擔心道,“金聰這人實在恐怖,年紀輕輕,武道修為卻如此深不可測……”
太初魚道,“那又如何,狼生哥哥也不差啊。到時候誰輸誰贏還不一定呢。”
太初一苦笑的,“那是,那是,作為同門師兄弟,如此自然再好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