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我剛才是不是把自己得罪了
深淵道，“男子漢大丈夫，流血不流淚，你還是回去比武是正經。”
龍淵，“我不會武道，打不過她。”
深淵，“怎麽可能？你強大如斯，即便有十個、一百個雲錦，那也不是個兒啊。剛才我還想讓你手下留情，千萬別傷了人家小姑娘呢。”
龍淵，“你千萬別誑我。”
深淵，“我怎麽可能誑自己？”
龍淵，“我能信你麽？”
深淵，“你不相信自己？”
龍淵，“我就是相信自己，才知道打不過她。”
深淵，“你大可一試，輸了算我的。”
龍淵，“你都說我們是一個人了，你輸還不是我輸……”
深淵突然不說話了。
龍淵，“喂？”
……
“喂，你還在嗎？”
……
龍淵，“好詭異！我剛才是不是把自己得罪了？哎呀我去，我是不是瘋了？！”
耳邊振聾發聵的水聲再次傳來，深淵再次顯現出高深莫測的神秘模樣。
龍淵朝黑暗中試探道，“算了，我走了啊。不管輸與不輸，我都謝謝你的信任。”
深淵沉默，無聲。
“我真走啦，再見。”
……
最終，龍淵隻得放棄。看來他是將深淵徹底得罪了。
淩空轉身，龍淵複又朝著之前進來的黑色甬道飛身而去。
緩緩地睜開眼睛，瀑布消失，深淵消失，黑色甬道消失，耳邊再次有了徐徐的風聲，臉上再次有了開始融雪的微涼感，腳下再次有了草地的綿軟和殘雪的疏鬆感。
當所有感官回歸，龍淵的耳邊突然響起一陣陣驚歎聲和尖叫聲。
“我的天，這怎麽可能？這怎麽可能！”
龍淵看見之前那個錦衣華服的少年在自己眼前上躥下跳，驚歎連連。
少年的背後是更多張驚訝的臉，和諸多張怎麽也合不上的嘴巴。
雲秀瞠目結舌，眼珠子隻差沒從眼眶裏直接蹦出來了。
雲錦峨眉緊鎖，身體繃得筆直，雙拳攥緊，正盯著龍淵出神。
不知道是不是幻覺，龍淵總覺得較之前二人的位置，雲錦仿佛往後退了好幾步的距離。
蘇凝霜最誇張，直接傻在原地，正拿一雙晶晶亮的眸子凝望著龍淵的身體一側，一動也不動。
蘇凝霜在看什麽？
大家都在驚歎什麽？
龍淵不知所以，不自覺循著那些震驚的目光向自己的身體一側看去。
此刻龍淵的雙臂還成舒展狀態，隻是較之之前略微放下一些。
乍一看，龍淵自己都一個激靈。
他竟看見一泓水線如飛馳流星在自己的五指間飛速旋轉，上下穿梭，如遊魚暢遊，如蛟龍戲水，很快纏繞成一個尺餘直徑大小的淡藍色水球，旋轉得不亦樂乎。
身體的另一側，另一隻手，五指間同樣亦有一條水線編織成的水球在飛速旋轉，幾乎快成一道幻影。
“我勒個去，哪兒來的水？”龍淵霎時一愣，竟情不自禁將兩個水球送至眼前仔細端詳。
的確是水沒錯。可是這也太詭異，太夢幻了！
龍淵的整個腦子霎時就懵了，他都不知道自己現在究竟是不是在做夢。
他都無法確定現在眼前所發生的一切究竟是不是幻覺。
剛才自己竟分裂出兩個“我”，一個我還進入到另一個我的身體，發現那裏有一個無底深淵，深淵上麵有一條奔流不息的大瀑布。兩個我之間還產生過一段詭異的對話。最後，驚悚的是，一個我還把另外一個我給得罪了！
再然後，龍淵覺得夢醒了，可又發現更加驚悚的一幕，自己的指尖竟然有水纏繞？
腦子裏突然閃過剛才在“夢境”中見到的瀑布，龍淵心想，指尖的水該不是來自剛才的瀑布？
龍淵總覺得剛才“夢”中的一切似僧相識，可就是不知道在哪裏見過。
他恍恍惚惚覺得剛才的那個地方是一個人，所以才鬼使神差問那句“我們認識嗎？”的話。
可他究竟是誰呢？龍淵還是沒有答案。
水。
瀑布。
深淵。
龍淵。
我就是你。
你就是我。
一個。
而不是兩個。
腦袋好大！
看著指尖飛速纏繞的淡藍水球，再次鬼使神差，龍淵竟有種想控製它們的衝動。
此想法一出，毫無知覺間，意識便已經做出指令。
“一線！”
水球頃刻坍塌，並迅速首尾相連，變成一條銀色蛟龍，蜿蜒盤旋。
“北鬥！”
銀色蛟龍突然扭轉身體，擺出北鬥模樣，七星更是晶瑩閃耀，灼灼生輝。
“天琴！”
七星陡變天琴，絲絲入扣，多弦和鳴。
“巨蟹！”
一隻水蟹張牙舞爪、橫行霸道……
龍淵徹底震驚。
所有人徹底震驚。
龍淵震驚是因為他真得能夠控製這些水。
所有人震驚卻是因為，龍淵竟能將風雨掌控到如此隨心所欲。
如此境界，如此修為，即便這些新人未曾親身經曆，但也有所耳聞，非至少小周天強者而不能為！
小周天，乃武者修為人間道巔峰境界。
龍淵玩了半天水，最終確定，自己的確可以隨心隨遇控製它們，於是心滿意足道了一聲，“收！”
水頃刻隱沒，消失得無影無蹤，好像從來沒有出現過。
但龍淵知道，也能感覺到，它們依然存在，隻是已經回到他的體內，進到那個漆黑深邃的無底深淵裏去了。
陽光，雲門，教場，白衣飄揚的雲門宗弟子，碧綠的劍穗，簇擁的新人，憤懣的雲錦，上躥下跳的佩劍少年，如墜雲霧的蘇凝霜……一切都是如此真實地呈現眼前。
龍淵也再次確定，剛才的一切，的確已經真實發生過。
即便再不可思議，再匪夷所思，他也知道，自己在不知不覺間竟已經踏入武道門檻。
具體已經多強，他不知道，也真的沒概念，就是覺得自己此刻耳聰目明，神清氣爽，渾身上下有使不完的勁兒。
“感謝葉師兄不吝賜教，初九受益匪淺。”
龍淵的第一反應是感謝葉展，恭恭敬敬給葉展再行一禮。
葉展看似比龍淵還小一些，但龍淵認為，他受得起此一拜，至少他也算是自己的啟蒙之師。
葉展巋然不動，誠心道，“賜教不敢，初九公子好悟性，將來前途不可限量。”
“承葉師兄吉言，以後還請多多關照。”龍淵也誠心道。
“好說！”葉展道。
“凝霜，你也快過來拜謝葉師兄。”
龍淵的第二反應是與蘇凝霜分享自己的喜悅。
從今以後，他終於可以擺脫“廢物”的頭銜，向武道無盡之路大刀闊斧地前進了。
如此，他離回穿現代世界的願望就更近了一大步，也是最至關重要的一步。
再者，他終於有能力，也有可能保護蘇凝霜，讓她將來不再受人欺負。
他怎能不高興？
蘇凝霜低聲問龍淵，“你之前的確不會武道？一點都不會？”
龍淵不知蘇凝霜為何有此一問，答，“當然，我也隻是在剛才瞬間所感悟，之後才有所突破。而一切，絕對歸功於葉師兄的不吝賜教。”
“我信你。”蘇凝霜莫名其妙地說了句。
這才莞爾一笑，翩翩走過去，給葉展施以萬福道，“感謝葉師兄對初九的不吝賜教。”
“凝霜姑娘言重了。”葉展說。
“還未請教這位公子高姓大名？”雲夢上躥下跳的，龍淵實在無法忽視，於是問他。
“雲夢。”雲夢抱拳行禮，豪爽道。
“太初九。”龍淵回禮。
龍淵最後看向雲錦。
所有人也跟著看向雲錦。
龍淵略微施之一禮道，“不好意思，讓你久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