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必須一手交錢，一手交貨！
家丁們都是練家子，龍淵目前毫無武道根基，能製止他們的自然不是龍淵的武道修為，而是他手中的金葉子。
是的，當龍淵看見家丁閃身而出之時，便已經伸手入懷掏出一張金葉子，以備不時之需。
此刻，龍淵伸出右手，高高地舉起了那張金葉子。幾名家丁霎時看得目瞪口呆。
金葉子，那可是達官貴人及皇室大內才能用的官方硬通貨，普通人家即便想有，也用不上。
蘇家老爺及夫人更是看得眼眶欲裂，恨不得立刻上前搶了去。
一張金葉子，是穩穩妥妥的十兩銀子，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蘇凝霜頃刻也呆若木雞。她本以為龍淵隻是個窮小子，絕對拿不出十兩銀子來。
但是現在，他不但拿出來了，而且拿的還是皇室貴族專用的金葉子！這還了得？
這是不是說明龍淵身份特殊，有可能是皇親國戚？
蘇凝霜這時真得很想就地跪下，感謝上天垂憐！
上天今日不斷賜予她一個歸宿，而且還是個以前連想都不敢想的完美歸宿！
想到此間，蘇凝霜看龍淵的眼神就更加得撲朔迷離，激動的直掉眼淚。
看蘇家老兩口不說話，龍淵於是垂下手來，竟又變戲法兒似的將手中的金葉子從一張變成兩張，再從兩張變成三張，直至變成四張、五張，最後，那片金葉子竟然在他手中變成了實打實的十幾張金燦燦的金葉子！
十幾張金葉子，就是百十量紋銀！
想蘇家經營藥材生意，十年恐怕也掙不了這十幾張金葉子。
更加氣人的是，即便他能掙著，那也隻能是百十量紋銀。
金葉子？
抱歉，以他的身份，恐怕這輩子也沒希望和權利持有了。
這時，在眾人瞠目結舌的目光之中，龍淵搖著金葉子上前對蘇家夫人道，“銀子我有的是，不過我就是不知道你們說話算不算話？”
聽到這裏，蘇家老爺腦海裏霎時閃過龍淵之前自報的家門及名字，“太初九！”不禁心生膽怯，心道原來這小子，不，這名公子竟真是六壬山莊的宗族子弟！蘇凝霜今日砸中的人竟是大熵皇陵看守人的家族子弟！
如此，這小子，不，初九公子豈是不比安顏那廝更加高貴富有？！
我的天，我家凝霜究竟是修了幾輩子的福分，竟好命如斯！
夫人此刻卻尚未意識到這些。
其一，她沒意識到太初九這個名字很特殊，因為她對此的確不了解。這就看出六壬山莊向來行事低調的品質了。
其二，她沒意識到平常人家是沒權利持有及使用金葉子的。否則就是僭越之罪，要被施以刑罰！
但金葉子夫人是聽說過的，特別是與蘇家老爺成婚之前，還一直心向往之。
之所以斷了這個心思，是因為嫁入蘇家之後，夫婦二人武道修為都極平凡，根本無法出將入仕，隻能從商，從此便不得不斷了這份奢望。
如今第一次看到金葉子，不由得不刹那間喚醒蘇夫人昔日的綺夢，眼中便隻有金葉子，那還能顧得了其他。
她自然也毋庸置疑金葉子的真假，因為這玩意兒不可能有假！
大熵的金葉子都是有定數的，而且自帶宗族印記，各家印記還都大不相同，一眼便能識別。
退一萬步講，你真有那個實力去用黃金造假，那你的身份也就早已經超越了無需造假的層次。
這就是所謂的假的真不了，真的假不了！
聽到龍淵問話，夫人於是連連點頭道，“算話，算話！隻要你付了銀子，蘇凝霜就是你的人，我們與她從此恩斷義絕，再無往來！”
龍淵手中擎著金葉子，表情很是為難地看了身邊的幾名家丁一眼。
“退下，都退下。”夫人立刻會意，趕緊道。
“空口無憑。”龍淵繼續為難道。
“我可以與你簽個字據。”夫人連忙道。
“夫人。”這時老爺子突然朝夫人喊了句，並用手肘撞了撞夫人的腰。
“別鬧，我幹正事兒呢。”
夫人急忙忙留給龍淵一個笑臉，繼而轉身進屋去尋找筆墨紙硯，一邊又急匆匆對老爺子不耐煩道。
老爺子立刻跟上前去，附耳小聲提醒夫人。
“我隻是提醒你一句，蘇家作為商家，可是連持有金葉子的權利都沒有，更別說用。”
夫人這才清醒過來，不禁犯難道，“對哈，我們不是官宦人家，哪有權利使用金葉子？即便私自持有，那也是大罪！”
老爺子諂媚示意道，“你問問初九公子，看能不能換成碎銀子。”
“初九公子？誰？”夫人愕然。
“就是被我們家凝霜砸中的那名公子啊，你不會到現在連人家的名字都沒記住吧。”老爺子頓時汗顏。
夫人立刻甩臉道，“還你們家凝霜，酸不酸？趕緊給老娘滾一邊兒去！老娘現在眼中就隻有銀子。這輩子，老娘就認定銀子是真東西，其他的什麽老爺、閨女，那都是個屁，指不定什麽時候，說沒就沒了。”
“夫人你這張嘴啊，就不能改改？就算不為我，也替我們將來的孩子積點德！”老爺子做賊心虛道。
“不過關鍵時刻還是你沉得住氣，否則老娘今日還真差點為了十兩銀子，將自家性命搭了進去。”夫人道。
繼而又問，“可如果初九公子手中隻有金葉子呢，我們該怎麽辦？”
老爺道，“那就必須按大熵的規矩，讓他先去錢莊將金葉子兌了銀子，然後再支付於我們。”
夫人道，“讓他再多跑一趟，你不怕夜長夢多？”
老爺堅持道，“那也比丟了性命強。”
略微忖度，夫人迅速下定決心，“先問他有沒有銀子，若沒有，就隻能讓他多跑一趟了。反正蘇凝霜現在還是我蘇家的人，必須一手交錢，一手交貨！”
老爺還能說什麽，隻能依她。
夫人提筆奮筆疾書，迅速寫完，繼而忙不迭複又出門，將墨跡未幹的字據雙手奉承，恭恭敬敬替到龍淵手中，說，“公子你看，字據我寫好了，白紙黑字，絕無欺詐。”
老爺子也在一邊幫腔，“我蘇家是做生意的，向來注重聲譽及誠信，絕對一言九鼎。”
老爺子邊說還邊不忘以眼神示意夫人，可別千萬忘了自己剛才叮囑的事情。
其實剛才在裏間，夫婦二人的對話龍淵早一字不拿全聽了去，倒不是他喜歡聽牆角，而是他仿佛覺得，自穿越大熵之後，自己的視力及聽力都有了質的轉變，變得極其耳聰目明了。至於具體是什麽原因導致的，他也沒正經想過，就單純的以為可能是換了個環境使然。
所以即便是無意，夫婦二人在裏間的對話龍淵也聽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對於他們的小九九，龍淵自然也洞若觀火，心知肚明。
但龍淵自是絕不會主動提出將金葉子換成紋銀的，除非他吃飽了撐的，才事事順了這兩個蛇蠍心腸之人的心。
他要等他們二人主動開口，然後，他還要再次恨恨地抽打他們的臉！
真以為幾句爭吵怒罵就能一解龍淵心頭之恨？那蘇凝霜過去十年的折磨與遭遇就太不值當了！
況且龍淵深知以血還血、以牙還牙的道理。
蘇家夫婦二人作為典型的生意人，趨利避害已經滲透進的骨血，嬉笑怒罵實在司空見慣，根本無法對他們造成絲毫的實質傷害。唯一能傷及他們內心的，也隻有利益。
他們不是一直拿蘇凝霜當做“發家致富”一般的存在嗎？
他們不是因為蘇凝霜無法“發家致富”之後就老羞成怒，蛇蠍心腸嗎？
他們不是想在徹底將蘇凝霜掃地出門之前再乘機大撈一筆嗎？
那就滿足他們！
拿著字據仔細研讀幾遍之後，龍淵這才不緊不慢道，“寫得還行，該有的都有了，就是字忒難看了些。”
夫人趕緊賠笑道，“字據講究的就是個證據，該有的都有了就行，至於字醜與不醜，那都不重要。”
龍淵趕緊搖頭歎息，仿佛十分痛苦道，“可是我這人就一個毛病，看不得別人字寫得難看。”
夫人很想拿墨跡未幹的字據直接糊龍淵一臉，但想到十兩銀子，她忍了。
強忍著內心的萬丈怒火，夫人強顏歡笑道，“要不我讓我家老爺再重新給公子寫一張？”
龍淵再次打量字據良久，之後搖頭道，“算了，算了，無非隻是個字據而已，字醜些就醜些，將就吧。”
說完果真懷揣了字據，不斷糾纏此事。
“那銀子的事兒……”
眼睜睜看著字據進了龍淵的懷抱，卻沒見到銀子，夫人不禁有些緊張，眼神及手也難免隨之龍淵的動作步步緊逼，直至字據完全沒入，這才艱難地吞咽了一口唾沫，喉嚨禁不住“咕隆隆”滾動幾下。
自從龍淵拿出金葉子後，夫人可是再沒膽子喊家丁拿他，為難他。
龍淵現在可是持有金葉子的人，夫人真怕自己一時莽撞，冒犯了不能冒犯的人。
夫人的一路神情龍淵自是看在眼裏，美在心間，也不戳破，隻是自顧拍了拍胸脯，假裝若無其事，從十幾張金葉子之中隨意抽出一張，恭恭敬敬向夫人遞過去。
一邊道，“老爺夫人一言九鼎，我也不能食言而肥。給，這是十兩紋銀，您二老受累看看真假及分量多少。少一分萬萬不行，多一分，則當是我替凝霜孝敬二老的孝敬錢。”
夫人哪裏肯接，哪裏敢接？除非她不要命了。雙手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安放，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老爺子再次偷偷用手肘撞夫人的腰，拚命使眼色。
“這……”
看著金晃晃的金葉子近在咫尺，夫人有些語塞，更有些不好意思直接開口。
龍淵假裝驚訝道，“夫人遲遲不接，難不成是在凝霜出門遠嫁之前，作為母親，您突然對凝霜心生不舍，所以臨時決定將這十兩銀子賜予凝霜，作為她以後生活過日子的體己錢？夫人您果真是菩薩心腸，簡直讓在下感動！我替凝霜……”
不待龍淵“謝”字出口，夫人趕緊連連搖頭道，“不是，不是，公子你誤會了，我們平常人家是沒有那個福分持有金葉子的，所以還得麻煩問一句，公子你身上有現銀嗎？如若有，那便是最好了。”
龍淵假裝會意道，“原來如此，我差點忘了這事兒。不過說到現銀……”
裝模作樣收起金葉子，龍淵伸手入懷去掏銀子，一邊掏一邊為難道，“有倒是有，隻是怕不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