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7章 道可道

  死靈元祖說著，手指上匯聚死靈之氣，緩緩推向陸絕，看似緩慢，實則已經掌握周圍天地法則，唯我獨尊，一擊可滅山河大地，毀萬道蒼穹！


  「霸王拳·禁區五重力！」


  陸絕聲嘶力竭咆哮，一拳轟出，周圍一切瞬間氣化，虛空虛無，現實空間坍塌，界壁破損，全祖等六人全部被餘波轟飛。


  一拳過後，面前一片黑暗，整片大地消失百萬里，冥府幽都被夷為平地，滇南山脈坍塌，黑暗沼澤也消失不見，被一拳焚化。


  死靈元祖更是在這一拳中化為灰燼，肉身和元神盡數毀滅。


  陸絕氣喘吁吁，已經臨近瀕死，這弒帝一拳強行發動，將他耗得油盡燈枯。


  萬丈之外，全祖在危急時刻發動無色白牆保護六合分身。


  六體合一，六目大神王來到陸絕身前，陸絕半跪在地，說道：「一隻生長在泥潭裡的臭花也敢在卧面前叫囂，誰給她的膽子！」


  陸絕話音剛落，整片天地忽然陷入拂曉前的至暗。


  而在三聖宮前，我望向頭頂天空，嘴角輕笑，道一聲：「滅。」


  天色昏暗，眾人詫異，而這一幕，剛好被不遠處的長生聖王看到。


  長生聖王走來，開口說道：「沒想到當年毫不起眼的人族小子，如今已經成長到這般地步，今夜的白晝，是你所為？」


  「聖王想說什麼？」我問道。


  「昔日我們道不同不相為謀，我為天的部下，所以才與你作對，但我是個明辨是非之人，多謝你照顧徐白衣。」


  「我太陰一脈不養閑人，照顧徐白衣，是因為他有他的價值，還有一點，他是玉兒的朋友，只是可惜了，那麼一個人才，就此隕落在六目手中。」


  長生聖王沉默，過了片刻之後，忍不住問道：「如今的你，到底是何修為？」


  我說道：「神王境。」


  長生聖王搖頭，說道：「你應該知道，我指的不是這個，我出生貧寒，不像其他聖王那樣血統高貴，很多年前，天下戰亂，我心懷悲憫，妄圖拯救天下蒼生，所以拜入佛門，隨我師釋迦修行，後來有了本事，我才發現，佛救不了天下，那時候，我剛好遇到了天。」


  「所以你成了天的手下。」


  「不錯，我是心甘情願成為天的手下，因為天同樣心繫天下蒼生，那時候的他，正義凜然，那時候的六目也平易近人，我們一同跨越神階，抵達半帝，修為越來越強，直到足以撼動神族舊部，足以打敗吞仙女帝。」


  「那後來呢？」


  「後來的事情你也看見了。」長生聖王說道。「天因為負傷慘重，陷入沉睡，放任自流，六目大神王不問世事，大天司一人之天下，搞得七界大亂，三千州民不聊生，可我剛認識大天司的時候，他只是一個人畜無害的小姑娘，難道每一個人在變強之後，都會變嗎，當他們身在穹頂之後，便認為山下的人都是螻蟻？」


  「這世間有一種道，為眾生道，有一種修行，為入世修行，道家雖未出過足以撼動天界的神人，但在道家正統思想中，想要成就帝身，就需要經歷百世千劫，歷劫之人，會記住每一世在人間受過的苦難，每一世的身份都各不相同，在我們那個世界，山下和山上的人，叫階級對立，很多帝王將相，從底層爬起，一旦達到山頂，就變得狠毒無比，濫殺無辜。自古以來，從未有特例，想要開先河的人，往往都是因為心性過軟，優柔寡斷而無法抵達山頂，縱觀天界，神農是這樣，吞仙是這樣，天也是這樣，一人得道，雞犬升天，萬物有同化之念，人性有求同之想，一個人看世界總能看得清澈，當他融入大海之時，就會變得平庸，並且不知道自己錯在哪裡。」


  「都如此？」


  「都如此，包括你我。」我說道。「也許，不包括我，但一個人想特立獨行，就要付出與整個世界作對的代價，面對無盡的孤獨，面對所有人的不理解。」


  長生聖王點頭，說道：「我似乎明白了。」


  長生聖王在我身邊佇立良久，天色放亮，我望著日光下逐漸清晰起來的屍體，望著遠天，嘆息一聲道：「終究是沒有來。」


  片刻之後，獨孤雨走來，說道：「太師叔，渡劫道場已經準備地差不多了。」


  我點頭，問道：「青遙，你知道她的下落嗎？」


  獨孤雨眼眉微蹙，說道：「太師叔，青遙不是已經戰死了嗎，當初去救玉兒妹妹的時候，青遙姐姐為了對付六目大神王戰死了。」


  「好了，你先去忙吧。」我說道。


  獨孤雨一臉狐疑地離開，隨後長生聖王問道：「看來，你真的想要逆轉時間，如果我才猜得不錯，你沉睡的這段時間，試圖在影響過去。」


  「不錯，我想要逆轉時空，只可惜能力遠遠不夠，我試圖給我師兄和青遙警告，試圖影響過去，現在看來，並無變化。」


  「可是你的言出法隨。」


  「大真言術只是我在時間長河中看到的一殘缺古術，天地置換，日月隨心，還未到達非言出法隨的境界，我沉睡期間，的確在嘗試影響過去，但失敗了。」


  「我那後人徐白衣不知道還有沒有活的可能？」長生聖王問道。


  「有。」我說道。「徐白衣的一縷頭髮我保存至今，但我不敢確切回答你。」


  「有你這句話就好了。」長生聖王說道。「今日已經是禁帝期最後一天，申時便是渡劫之時，不知你有何打算？」


  我說道：「如今天下群雄都在我的識海覆蓋範圍之內，有幾個人的能力很有可能渡劫成功，因此我不會讓他們得逞，再者，太陰一脈險些被滅，這件事情不能就這樣算了。」


  「你想做什麼？」長生聖王問道。


  我說道：「六目和陸絕正在一起，我需要你去對付陸絕。」


  「那六目呢？」


  「六目自然有人對付。」我說道。


  「可是，我並非陸絕的對手。」


  我說道：「陸絕重傷垂死，先是中了救世主的怨念截殺，又到冥界殺死靈元祖，如今已經是油盡燈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