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2章 盜天聖主的記憶
三聖宮禪院客房,一名渾身是血的老者躺在床上,奄奄一息。
「你要見我?」我看向氣息頹靡的老者問道。
老者艱難地睜開眼,有氣無力地說道:「原來閣下就是張陽,我找你,是有重大的事情,關於大帝。」
老者說著停頓了一下,似有猶豫,我看向屋內眾人,說道:「這裡都是我的人,你有什麼事情但說無妨。」
老者說道:「不久之前,我探查神農一族,無意間在神農城后發現了一座極其隱秘的秘境,那秘境非凡,可規避天道規則,不受五行六道約束,我跟著姜凌虛進了秘境才知道,神農大帝竟然沒死。」
「不可能,我明明親眼看到姜石年的肉身已死,不可能有人假死騙的過我。」我說道。
老者說道:「姜石年是死了,可姜石年只是神農的身外化身,他的本體活在欺天秘境之內,而且是真正的大帝境,他活了五萬年!」
「大帝壽元同樣受天道制約,活到一萬多歲還有可能,怎麼可能活五萬年?」婁小病問道。
「神農是誰?那可是嘗遍天下百草的葯帝,他熟悉藥理,不知吞了多少延長壽元的寶葯,他把自己變成不人不鬼的樹妖,另外還給自己建了一座牢籠一般的欺天秘境,使得天道無法察覺到他,從而躲避大帝壽元枯竭的死局,繼續做他的牢中大帝!」
「你的意思是,神農還是大帝境界?」我問道。
「不錯,也就是說,禁帝期結束時,神農會將欺天秘境打開,屆時藉助成帝契機,神農大帝將不再受到制約,而這天下很可能會出現兩尊大帝,我聽到神農說,要將成帝的感悟傳給姜凌虛,他們姜家要一門雙帝。」
「既然如此,你為何要來找我?」我問道。
「因為他們在談話時提到了你,神農一族生怕被你滅門,所以演了一出苦肉計,一旦禁帝期結束,他們第一個要滅的就是你和你的太陰一脈。」
「爹,那我們這就去把神農族給滅了。」張百忍說道。
「這事不急,欺天秘境內的神農是大帝,活了五萬年的大帝,人族始祖之一,想殺他沒那麼簡單。」我說著,看向老者問道:「還沒告訴我你是誰?」
「在下是盜天門初代門主。」老者說道。
「盜天聖主?」
「你知道我的名號?」
「自然知道,我還知道你的另一重身份,你且問你,你的傷勢如此之重,為何能第一時間找到我。」我語態平和問道。
盜天聖主猶豫,說道:「盜天門最基本的生存本領就是要熟悉天下群雄所有能知道的事情,你與三聖宮關係匪淺,兩日前我也調查到了你住在三聖宮,所以才會以萬里神蹤符第一時間來找你。」
我看向盜天聖主的心臟位置,一根血色觸手穿透整個胸膛,盜天聖主臉色越發慘白,血流不止,他向我尷尬地笑了笑,說道:「我知道這三聖宮有個療傷聖地瓊華池,不知可否借用?」
「我並非三聖宮的人,瓊華池是他們的聖地,你還是問問這裡的主人。」
眾人看向站在門口背對著我們的驚鴻仙子,驚鴻仙子說道:「雞鳴狗盜之輩,髒了我的池子,不借。」
「仙子且慢,您若是不借,我這傷勢是會死人的。」盜天聖主苦笑說道。
「你心臟被貫穿是小,大帝殺氣殘留體內才是你傷源的根本,瓊華池也無法化解,在你面前的人是肉身超脫者,一代魔帝,醫道聖手,求他比求我管用。」
驚鴻仙子說完轉身離開。
盜天聖主看向我,說道:「張陽老弟,我叫您一聲老弟不嫌棄吧,您看我這……啊——」
盜天聖主一聲慘叫,心臟部位的觸手被我連根拔出,血液迸濺,隔絕在我體表之外,眾人看得直皺眉頭,豆豆也嚇得捂住眼睛,而盜天聖主則疼得青筋暴起,險些昏死。
我五指張開,施展萬指之法連接盜天聖主的傷口,強大的生命力量灌入盜天聖主體內,血肉黏連,鉤織組織細胞,搭建血管和神經元,眾人震驚,只見盜天聖主通透的胸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癒合,只是半柱香的時間,盜天聖主長出全新的心臟,傷口去舊出新,完全癒合。
「這,簡直是造物神明。」盜天聖主無比震驚。「傳聞你學了五卷天書,不知是真是假?」
「你傷勢剛好,休息一會兒可以離開了。」我說完,起身走出屋子,一步登上後山山峰上。
眾人接連退出禪房,盜天聖主一臉發懵,問道:「我問錯話了嗎?」
回到山峰頂上,望著遠天彩霞,豆豆從我的懷裡鑽出,一同遙望這山川河海。
我的眼淚從眼角滑落,豆豆努努嘴,抬頭看著我,問道:「張陽,你怎麼了?」
我說道:「我在幫盜天聖主療傷的時候,看了他的記憶。」
「他的記憶里有什麼讓你不開心的嗎?」豆豆問道。
「他是個活了一百二十萬年的老怪物,靠的是瞞天過海欺騙天道,在他的記憶里,有太多像我們這樣的天才,他們的結局最終無一例外都是塵歸塵土歸土,我區區不過百歲,連他的零頭都不到,我似乎看到了每個人的結局,也無法阻止幾個月後百忍的死。」我說道。
豆豆嘟囔著嘴,說道:「修真煉道不就不是誰年齡大誰就一定厲害,年齡決定下限,天賦決定上限。」
「可我已經達到了極限,無法再突破,對付六目大神王和霸王陸絕那樣的高手,我贏不了。」我說道。
「他們都是半帝絕顛的強者,你才是大神境,也許突破大神境達到神王和半帝境時,會有不一樣的感悟呢?」豆豆說道。
我沒有再回復,而是看著遠山景色,心境沉重。
我將與我有關的人都帶到了天界,太陰一脈因我而崛起,若是在數月之後沒有大帝產生,勢必會因此而隕落。
以前的我弱小,但卻自信,總覺得自己一個人可以和這諸天萬道的強者抗衡,將來把他們一一踩在腳下,創下無敵輝煌,如同歷代大帝。
可當我見識過真正的至高無上,才知道自己多麼渺小,也竟然找不到一個能夠和至高者匹敵的幫手。
我忽然想起了已逝的母親。
天邊歸雁批殘霞,鄉關在何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