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5章 攢土造人

  從五行大陸回到天幽谷，我坐在河邊望著河水發獃，不知星辰變幻幾許。


  「爹爹。」玉兒的聲音從耳邊響起。


  「怎麼了玉兒？」我回過神，將玉兒抱到身邊。


  「爹爹，你已經連續在這裡發獃一個月了，娘親他們都很擔心你。」玉兒說道。


  「我都坐在這裡這麼久了嗎？」我心中茫然。


  腦域過九重之後，我發現自己的人性越發消失，原本的雄心大志也在一點點消磨殆盡。


  「爹爹。」


  「嗯？」


  「你從上次回來后就一直不開心，可以告訴玉兒嗎？」玉兒小臉蛋蹭著我說道。


  「爹爹沒有不開心，只是想到一些故人。」


  「那些故人都去世了嗎？」


  「有的去世了，有的沒去世。」我說道。


  「他們有小五叔叔和大傻叔叔好嗎？」玉兒問道。


  「一樣好。」我說道。


  「嗯，爹爹，咱們來玩捉迷藏好不好？」玉兒問道。


  「爹爹變成幾個小孩子，讓他們陪你玩吧？」我反問。


  「好啊好啊。」


  於是我看向面前的小溪，意念微動，水邊的黃泥攢動，我手指翻轉，黃泥呈現人的形狀，個頭和玉兒差不多高，我輕輕吹了一口氣，面前的黃泥人當即變化，變得和真人一模一樣，活靈活現。


  與此同時，小溪中的水流攢動，摻和黃泥，凝聚成一個個孩童模樣，在我的仙氣滋養之下，都活了過來。


  「爹爹你好厲害。」玉兒歡呼雀躍。


  「爹爹，我可以摸他們嗎？」玉兒問道。


  「當然可以，不過他們沒有靈魂，沒我的仙氣維持，最多也只能存活七天，現在我賦予他們生命和意識，讓他們陪你玩。」


  在我身後的不遠處，大傻已經看傻了眼，他輕聲說道：「這就是師傅以前說過的道祖造物之境，攢土造人，小師叔的修為明明只有大羅金仙，為什麼我一點都看不明白？」


  小五說道：「張陽已經另闢蹊徑，他曾說過，仙海的存在是一種弊端，八年前他修為全無時，就是利用了這一點，重塑仙海雛形，將仙海粉碎，破而後立，他所面對的，是一條全新的路，沒有任何人走過，哪怕太師祖也不曾走過，而且他學成天書，如果猜得沒錯，第四卷天書他即將大成。」


  「天書？我似乎也曾有聽聞，太師祖傳音給我過，讓我們太陰觀的人尋找天界的幾卷經書中就包括天書，這東西我們能學嗎？」大傻問道。


  小五搖頭，說道：「天書非人所創，甚至非神魔所創，張陽曾經給我看過，但天書並非普通意義上的文字，就算他專門講解，我們也很難能聽懂，而且還隨時可能有化道的危險，為了研讀天書，雲荒城曾死過很多人，就算虛雲禪師也是因為參悟而死。」


  晚上的時候，我躺在溶洞里，望著天上星辰，參悟天書第四卷的最後一行秘文。


  小白轉醒，見我形態不穩，手指觸碰我的瞬間，忽然隨著我的冥想意識穿梭到了星辰之上。


  「相公，這裡是哪裡？」


  「這裡是三千州之上的太空，也是我仙海版圖擴張的極限，學成天書之後，我幾次想要更一步遠走，卻一直無法邁出那一步，這裡似乎有天則限制，無法看得更遠。」


  我端坐星空，小白貼在我身後，雙手環抱我的脖子，望著茫茫星河和下方一望無際的三千州，說道：「相公，這裡好安靜，以後我們若是閑暇，能在這裡有一個暫住的地方，也是極好的。」


  「你的想法倒是很不錯，月土之上有射日神弓破碎的星體，如今已經形成一個個漂浮於星空的天體，依然被月引之力牽引，那裡若是能開闢出一個住的地方，我再創造出一個秘境，裡面種一些花草，養一些魚蟲飛鳥，倒是很不錯」


  小白點頭，面頰貼在我的臉上，她望著不遠處的月土，說道：「這裡的月亮好美，可至今我想起，依然心有餘悸，相公，玉兒說她消失的時候，被困在了一個神秘的地方很長時間，這一年以來，我發現她的氣息發生了很大變化，不像我們的女兒了。」


  「想什麼呢？」我說道。「玉兒是我們兩個人共同的孩子，她的氣息我怎麼會不知道，她被困的地方是超越第四重緯度的曲率空間，那裡的時間是靜止的，所以她應該被困了幾年，甚至更長的時間，而且曲率空間內的超物質全部是以時間為質子，說白了，玉兒有可能吞噬了很多人的未來，所以她的身體才會出現相應變化，氣息也變得不同，玉兒的腦域勉強只能到達七重，可不止為何，她卻能達到第五緯度，不過你不用擔心，玉兒是先天仙胎圓滿，雖然戰力不強，但念力就算大羅金仙也無法企及。」


  「聽你這麼說，我倒是寬心了不少。」小白說道。


  「對了，我帶你去一個地方。」


  我背著小白飛向月土，到了月之結界周圍停了下來，望向四周，神識外放。


  「怎麼了相公？」


  「大月神死後，有很多人前來奪取月神神格，按理說應該有很多星空浮屍才是，可是此時卻一個看不見了。」我說道。


  「也許被風化分解，或者吹到其它地方。」小白說道。


  星空之內空氣不流通，浮屍可以萬年不腐，大月神死後，浮屍百萬，血染月界，曾出現過很長時間的血月天象，就算天體運行甩開一些浮屍，也不可能所有浮屍全都消失不見。


  我施展太陰溯洄之力靜止住眼前的月界，帶著小白來到廣寒宮。


  廣寒宮依舊清冷，月土的銀灰光芒將廣寒宮照得如同一座通明的寒玉城堡，我察覺這裡的氣息不對勁，便徑直來到廣寒宮後殿，赫然發現，大月神的墳墓被掘開，屍體也被吸干，蜷縮得像一條狗。


  「相公，這是誰的墓？」小白問道。


  「大月神的，我沒有奪取月神的神格，但有人打破了月之結界，而且不是神界的神。」


  大月神乃是一界主神，掌控天地潮汐之力，能力手段都是神王級別，她若是想殺我們，沒人能逃脫，我也是考慮到她的神格太強，再者得了月神之力肉身就擁有無法離開月土，所以和青遙都沒有考慮奪大月神的神格，可沒想到還是被人拿走。


  我的神識可以覆蓋整個月土，但月土之上，除了我和小白，沒有任何其他人。


  「聽聞能破的了月之結界的，只有天，可天早已沉睡，就算他蘇醒來這裡，也是要委任新月神的，很少有人知道，會時間秘術的人也可以破開這月之結界，難道是另一個精通時間禁術的人？可是，就算是我，在得了大月神的傳承之後，也不可能掙脫神則，離開這裡吧？」


  我說著，雙手環動，面前一圈模糊的太極兩儀出現，兩儀演化四象，四象生八卦，八卦成萬道，一面七彩幕牆出現，由很多光影組合。


  我的目光始終不離，撥動其中一條時光軸，近乎耗費我全部體力。


  畫面扭轉，站在我面前的，是一個故人。


  「徐朝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