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掌上舞
我這一夜睡得有點不踏實。
第二天剛一睜眼，就聽到不周山莊的樓道里傳來熙熙攘攘的腳步聲。
僕人們都在忙著打點劉神仙大壽的事情。
我洗漱的時候，門外傳來敲門聲，打開門一看，是劉安康。
「你怎麼這時候來找我，劉管家？」我問道。
劉安康說道：「家主剛剛起床，聽說您來了，請您過去一趟。」
我穿好衣服后，隨著劉安康去了劉神仙的卧房。
那時劉神仙臉色有點差，穿著睡衣，面無血色。
「張陽拜見劉老神仙。」我恭敬說道。
劉神仙擺手，說道：「你我就不必客氣了，張陽啊，你當初找到萬壽果樹時也吞食了一顆，吞食之後，感覺怎樣？」
我說道：「生津止渴，體態輕盈，您突然問這個問題，莫非您吞食萬壽果之後身體出了什麼問題？」
劉安康說道：「家主多年以來極其注重養生，一日三餐必不可少，每天清晨都是六點起床晨練吐納，晚上九點準時睡覺，但是服用了萬壽果之後，連日胃口不佳，這些天時常犯困，早晨難以起床。」
我連忙說道：「我給劉老神仙的的確是九百年份的萬壽果，怎麼會出現這種狀況？」
「我不是懷疑你什麼，只是想讓你來說說話。」劉神仙咳了一聲說道。「一會兒壽宴有些節目，你就坐在我旁邊吧。」
「好。」我應了一聲。
半個小時后，劉神仙洗漱完畢，穿著紅色過壽服，步入壽宴大廳。
劉安康一直服侍左右，我也跟在劉神仙身後一同入場。
劉神仙出現之前，壽宴大廳內，眾人已經等候多時。
「孫兒劉福，給爺爺磕頭了，祝家主您福如東海，壽比南山。」莊主劉福帶頭下跪磕頭，口中說著賀壽詞。
「祝家主您福如東海，壽比南山！」大廳內眾人全部磕頭齊呼。
「好好，真好，起來吧，都是一家人，坐下來說話。」劉神仙笑面盈盈地說道。
眾人起身落座，莊主劉福坐在劉神仙下方的左半側，我則忐忑不安地坐在右半側，畢竟這是不周山莊的家宴，我一個外人坐在劉神仙左右手的上座，別說旁人，我自己都覺得過意不去。
眾人落座之後，劉福起身說道：「爺爺，您此次過一百三十八歲大壽，袁大將軍特意送了一副牌匾過來給您賀壽。」
「袁將軍送的牌匾？」劉神仙大感興趣，說道：「快拿上來，讓大家都開開眼。」
劉福拍了拍手，很快兩名僕人將一副牌匾抬上來，紅布掀開，牌匾上正寫著「叢雲國老」四個鎏金大字。
劉神仙哈哈大笑，說道：「都說袁將軍武道絕顛，沒想到書法也有這般造詣，用揮斥方遒這四個字形容再好不過，不過這字跡我怎麼看著有點眼熟？」
劉福說道：「回爺爺，袁將軍還特意說了此事，說他這是模仿偉人的筆跡寫給您的，也只有您，能當得起國老這個稱號。」
「哈哈，我就說嘛，看著跟毛十三的筆跡的確神似，不過國老我可不敢當，袁將軍是過譽了。」劉神仙笑著說道。
「爺爺您功高蓋世，當年若是沒有您指點毛十三，他又何能如此順利大一統？」劉福說道。
「話不要亂講，毛十三是應運而生之人，是天定之子，我只不過是賣了個順水人情而已，家宴不談國事。」劉神仙眉頭微皺，淡淡地看了劉福一眼。
劉福沒再說話，二莊主劉滿說道：「爺爺，除了袁大將軍的牌匾，十大將軍還健在的幾位都紛紛派人送來了賀禮。」
「好，那就一一拆開看看。」劉神仙說道。
上層社會的人所送的禮物大都是字畫和一些紀念意義的東西，因為劉神仙並不缺錢，也不缺名貴的東西，看了幾樣禮物之後，劉神仙看乏了，就說道：「不看了，表演節目吧，大家一邊吃一邊看節目。」
劉神仙說完，門口有人專門招呼，很快上來一位身穿民國袍子、戴著墨鏡的的老者，老者懷裡抱著二胡，劉安康見此情景說道：「見了家主，要將墨鏡摘了不知道嗎？」
那老者恭敬說道：「我怕墨鏡摘了會污了劉神仙的眼，我這雙招子是瞎的。」
劉神仙看向劉福問道：「往年拉二胡的渝師傅呢？」
劉福說道：「爺爺，渝師傅去年的時候駕鶴西去了。」
「哦。」劉神仙應了一聲，說道：「渝師傅專門為我創作的那首二胡曲以後怕是聽不到了。」
劉福說道：「爺爺，這位是四川城裡最有名的二胡名手郭師傅，渝師傅的那首《天府神仙》他已經學會了。」
「《天府神仙》是渝師傅的創作，既然故人已逝，那就讓這曲子隨他而去吧，你既為二胡名手，最拿手的是什麼曲子？」劉神仙看向郭師傅問道。
郭師傅說道：「回劉老神仙，是《二泉映月》。」
「放肆！」劉安康說道：「家主的壽宴上你演奏《二泉映月》這種調子？趕緊出去！」
郭師傅鞠躬退出大廳，緊接著就來了一個當紅女歌手，女歌手唱完之後，來了一對在電視里常看見的說相聲的胖子，這些明星表演完之後都會被直接送出島嶼。
眾人邊吃邊看，期間我一直四下觀望，劉神仙五世同堂，已經有了五世孫，而我一直在找少莊主劉長生，發現劉長生從始至終都沒有出現過。
節目進行了大概一個半小時后，劉福說還有最後一個節目，而讓我意想不到的是，上來的人，卻是劉思純。
只見劉思純穿著一身外族女子的服飾，身上琉璃寶飾，臉上蒙著一層紗，嘴角微笑。
劉思純的身旁，還跟著一個看起來只有十一二歲的小和尚，小和尚眉眼清澈，頭上颳得鋥亮，眉心的位置的點著一點朱紅。
而同行而來的，還有劉長生。
三人到了大廳之後，劉長生跪了下來，呼道：「孫兒拜見太爺爺，願太爺爺壽與天齊。」
劉神仙呵呵一笑，說道：「我還道你去了哪裡，原來是給我準備節目去了。」
劉長生說道：「太爺爺，為了讓您開心，孫兒這次特意到外族尋到了兩位民間藝人，別看他們年紀小，但本事卻不賴。」
「哦？」劉神仙略感興趣，說道：「都有什麼技藝？」
劉思純說道：「回老神仙，小女子表演的是天山胡姬舞，而我小師弟表演的是童子獻寶，我們二人一同表演，定然可博得您老人家一笑。」
劉神仙點頭，說道：「說得我十分期待，若是真能讓我滿意，我重重有賞。」
劉思純微微點頭致意，緊接著大廳內傳來了鼓樂之聲，外族風情的音樂，與之前別出一格，而此時的劉思純除了長相和之前相似，無論是舉止動作，甚至是神態，都與之前大相徑庭，彷彿換了一個人。
劉思純的眼中閃爍著一絲妖異，她的眼角上揚，嘴角也露出一抹讓人迷離的弧度，和之前的小家碧玉，楚楚動人則是另一番風味。
那名光頭小和尚不苟言笑，音樂響起之後，就走到大廳中央，雙手合十盤坐。
劉思純則開始翩翩起舞，她的舞姿優美而奔放，身上穿得極少，身材高挑而迷人。
鼓樂之聲急促，劉思純的動作則加快起來，忽然，鼓樂停止，劉思純的動作也變得輕盈而緩慢，緊接著，小和尚忽然睜開眼睛，將右手張開。
劉思純腳尖一躍而起，輕輕地落在了小和尚的手心上。
這一幕看得我心中震撼，他們一動一靜，劉思純妖異且風騷，小和尚祥和且出塵，兩種截然不同的風格搭配，不僅視覺上對比鮮明，技藝更是嫻熟。
小和尚的右手拖著劉思純，劉思純隨著鼓樂聲再次起舞，在小和尚的掌間跳了起來，而小和尚的手只是微微晃動，看起來就像拖著一隻蝴蝶一樣。
傳聞唐朝有個會跳掌上舞的趙飛燕，而胡姬舞又被稱為西域艷舞，兩者相合，豈止用美妙絕倫來形容。
可就在這時，劉思純眯著眼睛，忽然從袖中抽出了一把細劍。